楚胤讓楚青敲了敲門,門就從裏面開了,開門的是清沅,楚胤探頭一看,沒見她,進門一看,看到傅悅正坐在那邊的暖榻上,抱着一個毛絨絨的抱枕使勁的揪,一臉氣呼呼的樣子。
楚胤挑眉,扭頭看了一眼清沅:“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怎麼會氣成這樣,竟然還把燕無籌趕出去了
他方纔走的時候,這倆人可是聊得那叫一個如火如荼,燕無籌將這些年在各國的奇聞趣事說給傅悅聽,傅悅聽得特別來勁兒,倆人一副脾胃相投相見恨晚的架勢,直接湊在那你說我聽的,理都不理他了,這纔多久,就鬧翻了
清沅不曉得怎麼說,所以一臉爲難,瞥了一眼傅悅,便搖了搖頭,而後低下了頭。
楚胤更意外了,不過也沒再問她,而是道:“先退下吧”
“是”
清沅躬身退下後,楚胤自己推着輪椅去了傅悅跟前,見她一臉懊惱氣結的樣子,抱在懷裏又搓又扯的毛枕被她折騰的有些變形,旁邊還撒了不少從毛枕上揪出來的毛,而她的手,還在不停地又搓又拔,氣呼呼似乎要把氣撒在這個毛枕上。
楚胤頓時有些好笑:“你再扯這個軟枕就壞了”
傅悅擡手砸了一下軟枕,然後揪出一把毛一丟,鼓着腮氣惱道:“壞了就壞了,再換一個新的不就得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嘖嘖,看來氣得不輕啊,暖榻上的這幾個毛枕是她最喜愛的,因爲外層是用最好的毛料做的,抱着很暖和柔軟,她一直都愛不釋手的,每日都要抱着,如今卻則怒昂揪着那幾撮毛,看這架勢,不把毛揪禿了是不解氣了。
楚胤無奈了:“到底怎麼了前輩哪裏惹到你了怎麼好端端的把他轟出去他都一把年紀了,這樣對長輩可不好啊”
傅悅冷哼:“哼,一個虛僞的老男人,道貌岸然始亂終棄,趕出去而已,已經是客氣了”
楚胤:“”
這虛僞和道貌岸然他似乎不覺着有什麼,可始亂終棄
楚胤有些懵:“爲何要這樣說前輩做了什麼”
傅悅直接把手裏的抱枕砸向楚胤,楚胤眼疾手快忙接過,纔沒有被砸臉,然後,傅悅蹭的一下就站起來,掐着腰怒氣衝衝的道:“你爲什麼早前不跟我說他叫燕無籌哼,要不是我剛纔問了他叫什麼名字,我都被矇在鼓裏呢虧我還和他聊的那麼好,以爲他是個好人”
“呃”楚胤着實是有些汗顏,不解的問:“前輩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你這般看待他”
“他他他”指控的話沒說出來,一陣苦想之後,傅悅眨了眨眼:“他沒對我做什麼”
楚胤:“”
傅悅又義憤填膺的道:“可他是個壞人,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謊話連篇的大騙子”
楚胤揉了揉眉心,甚是無奈的道:“那臻兒倒是說說,他怎麼就道貌岸然謊話連篇了”
“我我也不知道”
楚胤:“”
他頭疼得緊
這丫頭聲聲指控卻又顛三倒四說不清楚,她自己腦子又不靈光,他也不曉得該從何問起
傅悅理直氣壯的咬着牙道:“那反正我小師父說的嘛,他說那個什麼神醫谷燕家的燕無籌是個大騙子僞君子,是這個世上他最討厭的就是這個燕無籌了,想起來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將他剁了當藥肥,我小師父可從來不曾這樣說過別人,唯獨這麼說他了,可見這個燕無籌一定很壞,這樣的人,王爺夫君你怎麼會認識呢你讓他給你治病就算了,怎麼還讓他給我治眼睛我呸,我纔不要”
楚胤聞言,眉梢一挑,饒有興致的問:“你小師父真的這樣說”
傅悅沒好氣道:“那可不說了還不止一次呢,整的跟口頭禪似的,我可全都記得,小師父輕易不說別人壞話,這個是唯一一個,可見這個人有多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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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胤沒說話。
如此看來,這燕無籌和姬亭,真的是淵源很深啊
想起剛纔燕無籌說的那一句遭報應了,再想想傅悅說的這些姬亭說的話,似乎很有意思的樣子
始亂終棄啊
看不出來嘛
楚胤正想着,傅悅忽然一臉怪異的糗着臉,狐疑的問:“王爺夫君,你怎麼會和他認識啊他是個壞人欸”
楚胤扶額,無奈道:“臻兒,前輩不是壞人,你誤會了”
雖然好奇這倆人到底是個什麼淵源,讓姬亭對燕無籌這諸多抱怨,可這都是他們之間的恩怨,燕無籌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都是曉得的。
一聽楚胤這話,傅悅直接急了:“怎麼不是我小師父都說是了,難道你覺得我小師父說錯了”
她那樣子,大有你敢說我師父說錯了我就跟你沒完的架勢,兇巴巴的,看着卻格外的人人喜愛。
楚胤耐着性子講道理:“臻兒,人與人之間的誤會,大多是因爲聽信了一面之詞造成的,或許你小師父看來,前輩不是好人,可那是他們之間的恩怨,你又知道多少,你不能因爲你師父不喜歡這個人,你就覺得他是壞人,這是不對的”
“呃”
楚胤又道:“每個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所以,看到也不一樣,你都不曉得他們之間是個什麼恩怨,就盲目的聽信你師父的話認定前輩不是好人,可他們之間的事情,你也並不清楚,或許前輩在你師父看來是壞人,可你也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師父纔會口口聲聲說他不是好人,至少於你而言,他沒做什麼不好的事情,還爲你診治眼睛,給你講這麼多好玩的奇聞趣事,你不該這般把他趕出去,這是不對的”
傅悅聽着,面上糾結了起來,可才片刻之後,她硬着頭皮撇撇嘴:“我纔不管,我小師父不喜歡的人,我也不喜歡”楚胤笑了笑:“不喜歡沒關係,但是不能這般無禮,他是長輩,長輩是要尊敬的,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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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傅悅撇過臉,嘴硬:“不知道”
楚胤:“”
嘆了一聲,他有些黯然無奈的道:“臻兒可知,當年我重傷中毒,若非前輩,我可早就死了,那看在他救我的命的份上,不要和他計較,可好”
這帶着幾分請求的口吻,讓傅悅頓時不曉得怎麼做了。
姬亭在她心裏,是師父,也是恩人,她知道的,是小師父和師伯救回了她的命,哥哥說過,若非他們當年耗盡畢生所學不惜任何代價的救她的命,她可就不存在了,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她自然是聽姬亭的話,無條件站在姬亭這邊,姬亭說誰不好,她都是絕對相信的,所以每次小師父說這個燕無籌有多可惡可恨的時候,她都在想着,要是以後有機會見到這個人,拿鞭子抽他爲小師父報仇,纔不管是與非,可如今,好像楚胤說的也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