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嗓音哽咽,紅唇蠕動,帶著顫音:“嗚嗚……好冷,我柔軟的錦被怎麽不見了?”
祝尤聞言,嗤笑一聲,錦被?
這個蠢女人也不瞧瞧這是什麽地方,還想著家裡舒適的大床呢。
往後陪伴她的,只有冰冷堅硬的地板。
容卿摸索著身下的衣裳,好不容易觸到一片衣料,卻因雙手被綁住,使不上勁,怎麽都扯不出被壓住的襦裙。
她邊扯邊哭,嬌聲罵道:“混蛋,放開,不許搶我被子,這是大師兄買給我的。”
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傳進祝尤耳朵裡,聒噪得很,他瞥向容卿,瞧見她自罵自搶的動作,低聲罵了句:“蠢貨。”
他支起身子,眨眼間,便飛到容卿身旁,而後伸出龍爪,扯了兩下腰帶,給她松綁。
容卿原先白皙的手腕上,現出一片深紅的勒痕,許是她剛才拚命掙扎弄出來的。
祝尤見她扯衣裳扯得那麽吃力,白皙的肌膚上遍布著觸目驚心的淤痕,這些都是他弄出來的。
他抿了抿唇,龍爪一伸,快速的把那件被她壓住的襦裙扯了出來,隨手扔到她身上。
是他綁的手,也是他脫的衣裳。
看在今天,她有讓他舒服的份上,勉強幫她扯一下,讓衣裳物歸原主。
接下來,若是凍死了,便不關他的事了。
祝尤一副大發慈悲的恩賜模樣,他高傲的睨了容卿一眼,然後,昂首挺胸的踱回石階之上。
後半夜,容卿睡得很不安穩,雖有了衣裳,但依舊覺得冷。
她側著身子,縮著雙腿,抱著雙臂,蜷縮成一團,像只受傷的刺蝟一般睡著。
因為寒冷,不時的嚶嚀幾聲,間或說幾句祝尤聽不懂的夢話。
容卿沒出現之前,這個漆黑的山洞,幽靜無聲,除了祝尤,便無其他活物。
祝尤常常一瞌眼便大半年,一個姿勢可以從睡前維持至睡醒後,中途,不會挪動分毫。
雖說他是洞裡唯一的活物,但卻更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他從不點火,不知朝升,不知日落,也不知今夕為何夕。
他習慣了黑暗,習慣了寂靜。
因為從前生活的環境過於靜謐,容卿在睡夢中的小聲嚶嚀,都會將他吵醒。
“大師兄,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好想吃冰糖葫蘆。”容卿舔了舔唇瓣,吧唧兩聲,無意識的做著吞咽的動作。
祝尤掀開眼眸,琥珀色的碧眼泛著駭人的冷意,他磨了磨牙,狠狠的瞪了熟睡的容卿一眼。
該死的蠢女人,在那鬼叫什麽?
聒噪!
再吵,他就過去把她給掐死。
愚蠢的女人,大發慈悲留她一命,竟也不知道珍惜。
祝尤睜著一雙清冷的碧眼,死死的盯著容卿,他再等,如果她再說一句話,他就飛過去,掐死她。
說來也是幸運,容卿似乎在夢中吃飽了,自剛才那一聲吧唧後,便沒有再嚶嚀過。
她大概是做了個美夢,唇角微彎,睡顏甜美,安安靜靜的睡到了天亮。
祝尤從後半夜,便一直盯著容卿,他沒瞌過眼,全神貫注的盯著她,想抓她的把柄,然後殺了她。
但他失策了。
容卿睡得很飽,一心想殺她的祝尤,卻是困倦極了。
兩只碧眼裡布滿血絲,眼睛一股疲勞感,乾澀的眼眶溢出酸鹹的淚水。
因長時間盯著容卿,眼睛一眨也不眨,差點變成鬥雞眼。
當洞口的日光,穿透石壁照射進來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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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卿才悠悠轉醒。
她只覺渾身泛著一股酸痛感,像散架了一般,尤其雙腿間的部位,疼得她到抽一口冷氣。
她睜開眼眸,不期然的撞上一雙微怒的碧眼,嚇得心口一顫。
妖龍!
可怕的妖龍,像是要吃人的模樣。
他昨日沒吃她,所以現在要吃她了嗎?
容卿拾起地上的襦裙,根本來不及穿上,只堪堪遮住胸前的春光。
她挪著酸疼的大腿,不停的往後退,直退到盡頭,整個身子貼在石壁上,離祝尤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