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胤眉梢輕挑,眼眸間盡是不屑,一邊給傅悅磨墨一邊淡笑着輕嘲道:“有何不好拒絕的他敢問我自然是敢拒,何況,喫一塹長一智,他怕是不會再做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了”
畢竟,他不是第一次下皇帝的臉面了,皇帝應該已經長記性了
傅悅:“”
傅悅一陣無語後,忍不住擱下筆歪着頭看着他好奇問:“你昨日到底和皇帝說了什麼讓他處置得那麼迅速”
昨日皇帝召見楚胤,可到底發生了什麼外界無人所知,哪怕當時也有幾個大臣在場,他們也不曾透露半個字,這般遮遮掩掩,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能讓外人知曉的事情,按照楚胤的慣性,定是讓皇帝下不來臺了,可到底具體如何,外界不得知,她也不曾問過。
楚胤風輕雲淡的笑道:“也沒說什麼,就是提醒他,若是他管不好他的女人和臣子,我不介意清君側以正朝綱”
傅悅:“”
厲害了
傅悅頓時來了興致:“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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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胤很認真的想了一下,道:“然後他臉都綠了,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不過我也沒繼續待着,說完這個話就走了,後面的事情就不曉得了”
怪不得昨日乾元殿發生的事情外界一概不知,這種事情,就算皇帝不勒令保密,那幾個旁聽的大臣也不敢說出來啊。
清君側正朝綱六個字原本是正義之言,指的是正義之士清除君主身旁的親信、壞人,可歷來以此爲由揭竿造反的不計其數,久而久之,好端端的正義之言成了謀逆狂妄之言,楚胤這般毫無顧忌的對皇帝說出這六個字,皇帝不被氣死纔怪,可眼下這個時局,他也不敢爲此斥責楚胤降罪楚王府,只能做到楚胤滿意了。
還好昨日在場的幾個大臣都是皇帝的心腹,雖然被楚胤的話嚇到了,可到底也因爲被嚇到了不敢多言,才心照不宣的保密了昨日乾元殿的事情,任由外面的人如何探訪,竟是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傅悅咂咂嘴,覺得她家夫君雖然沒了年少時的張揚肆意,卻依舊如此囂張狂妄,極好,優良品質保持得不錯
楚胤瞄了一眼傅悅那只描出了前方景緻大致輪廓的畫,再看看外面的天時,忍不住蹙眉道:“你這畫估計一時半會兒也畫不完了,午膳時間快到了,我已經吩咐了廚房準備的豐盛些,中午我們和祁皇一同用膳,眼下怕是準備的差不多了,該過去了”
傅悅聞言,瞅了一眼自己畫了一個時辰也只是描出輪廓的畫,有些嫌棄,嘆了一聲道:“好吧,我收拾一下便過去”
說完,叫來清沅給她梳洗了一下,換了一身俏麗粉嫩些的衣裙,打扮的明豔些,才和楚胤一同去了傅中齊那裏,自然不是先前那個院子,而是後來楚胤叫人再安排的院子。
名字挺瀟灑,叫隨雲居。
他們到隨雲居的時候,午膳還沒準備好,不過也差不多了,而傅中齊此時,正站在側屋的桌邊,看着剛纔餘伉
帶人進城去尋來的小玩意兒和一些喫食,臉色有些古怪。
要說餘伉辦事自然是周全得緊,才一個多時辰,就一來一回兒往返於暨城與清瀾莊之間,並且還蒐羅來了一桌子的東西
只是
首先,玩的有小面具,泥娃娃,竹木小擺件,小陶器,布偶,紙鳶,小燈籠,哦,小積木也有不少
喫的也有許多,小糖人,糖葫蘆,街頭的那些小喫食,還有各種糕點
然後,連烤雞都有一只
一張桌子堆得滿滿的
餘伉還一副正經嚴肅的樣子問:“陛下,這些應該夠了吧,若是還不夠,屬下再去尋一些”
傅中齊極力忍着才保持了帝王分度,只心平氣和的問:“餘伉,朕且問你,公主今年多大了”
餘伉想了想,然後繼續一本正經的回答:“二十有三”
“然後”
餘伉眨了眨眼,然後,那張死板嚴肅的臉上夾雜着有幾分茫然。不解的問:“敢問陛下,您所問爲何意”
傅中齊滿頭黑線,忍住抽他一頓的衝動,對着這個跟着自己四十年還頑梗不化的愛將,語重心長的幽幽嘆道:“公主是個二十三歲的大姑娘,不是小娃娃了,你尋這些東西來作甚”
餘伉:“可是陛下以前不就是經常弄這些東西哄公主開心的”
幫他家陛下蒐羅小物件給公主,是他都做慣了的事情,這些不過是循例準備的
有什麼問題
傅中齊:“”
英明神武的武成帝頓時對自己這位心腹愛將無言以對
那能一樣麼
彼時的傅悅,在他眼裏就是個小娃娃,單純天真不諳世事,自然是該當孩子哄着,可眼下,自然不能再把她當小丫頭哄,而是大姑娘家。
姑娘家最喜歡什麼啊
無非是胭脂水粉衣裳首飾,如若不然,就是琴棋書畫之類的
總之,怎麼也不該是這些小娃娃的玩具吧
這不通人情不懂變通的武夫
傅中齊鬱悶至極,正抑鬱着,傅悅和楚胤就來了。
然後,傅悅一進來,看到傅中齊跟前的一桌子看着就有些眼花繚亂的小玩具和喫食,頓時就站着不動了。
看了看那一桌子品種繁多,看着就讓人眼花繚亂的小東西,再看看傅中齊抑鬱古怪的表情和餘伉嚴肅自若的給自己行禮的樣子,傅悅:“”
驚詫困惑之後,傅悅眨了眨眼,才扯了扯嘴角,指了指桌上堆的跟小山似的東西,遲疑着問:“父皇你這是要去擺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