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正元”李媛怒道,“放開我,我不要”
她厭惡楚正元對她做令她感到恥辱的動作,楚正元從沒有喜歡過她,他是在報復她
明明是憤怒地說着話,但是因爲她病着,這聲低喝,讓墨離聽來,像是情人的打情罵俏的低喃聲,帶着濃濃的撒嬌的味道。
況且,他們又正做着曖昧的事情。
她以爲,是楚正元在愛撫她寵幸着她
他惱恨着捧着她的頭,低下頭去吻着她,想將她口中吐出的那個,令他十分憎惡的名字,給堵回去。
但李媛極不配合地扭動着頭,拼命地躲開他的脣,口裏依舊含含糊糊地喊着“楚正元,楚正元,楚正元。”
那名字如刀子在扎着他的心,他心中的悲傷又加重了幾分,忽然覺得正辦着的事情索然無味了。
墨離匆匆行完事,翻身坐起,蠻橫地將李媛從石板牀上掀到了地上。
面對她摔倒在地的痛呼聲,他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他摸索着尋到了自己的衣衫,匆匆穿上,轉身就走。
但沒走兩步,他閉了下眼,又折回屋中來。
倒底是喜歡了多年的人,他實在不忍看着她活活病死。
墨離從衣袋中摸出一個藥瓶,倒了粒藥丸塞入李媛的口中,又按了下她脖子上的一處穴位,讓那粒藥丸滑入她的腹中,這才微嘆一聲,轉身離去。
腳步匆匆,逃出了這個令他窒息的石室。
她居然,在昏睡中喊着楚正元的名字
她將他忘得一乾二淨了
是啊,那個男人給了她天下最尊貴的身份大齊國皇后,她的兒子還是太子
她怎能不感激
他又算什麼東西呢
年輕時,她心血來潮玩的一個男寵吧
屋外月色明亮,不知是幾更天了。
墨離腳步匆忙,身影凌亂。
“國師。”走到下山的臺階那兒時,服侍李媛的侍女紫藤,閃身出來,朝他問安說道。
“不用去管她,只要她不死,由着她去。”墨離的聲音,涼如寒夜之風,說完,他片刻也沒有停留地,快步往山下走去。
等到墨離的腳步聲聽不見了,紫藤也匆匆下了山。
不過,她不是去追墨離,她要去找左青玄。
三更天時分,左青玄還沒有入睡。
他剛收到安王的祕密書信,安王的大軍,正從一條祕密通道,往京城逼近,要和三皇子的虎嘯軍匯合了,準備將京城來個包圍。
他在考慮着,接下來的安排。
墨離恨着楚正元,這正合他意,墨離是個神算子,十分懂得排軍佈陣,由墨離和安王連手,楚正元和楚譽這兄弟二人的政權,一定會敗得一塌糊塗。
只是,玉笙那裏,他一直沒有問出兵符的下落。
這小子,口風太緊了。
萬一平南王的舊部,藏於京城附近,他的計劃就得落空。
該怎樣更好的,籠絡玉笙玉嬌這對兄妹呢
就在這時,他屋外傳來紫藤的聲音,“主人。”
左青玄走去開了門。
“進來說話。”
“是。”
“國師離開皇后那裏了”左青玄問。
這是他的安排,只要李皇后稍稍有點情況,就得馬上彙報。
“剛剛走。”
“剛剛走”左青玄訝然問道,“他們兩個舊熟人,聊得倒是久啊,都一個多時辰了。”
紫藤道,“沒聊天。”
左青玄微愣,“沒聊天國師坐了一個多時辰”
“不是,是國師和李皇后,他們二人”饒是紫藤是個冷情之人,聽到那石屋中傳來的,低低的歡愛之聲,她的臉色也跟着一窘。
左青玄從紫藤的吱唔聲中,聽出了別樣的話,他輕笑一聲,“我明白了。”又道,“國師走時,說了什麼沒有”
“說,叫奴婢不用管李皇后,只要她不死,由着她去。”
左青玄笑了笑,“那是氣話,哪能真的不管李皇后你暗中多多留意皇后,千萬不能讓她有事。”
“是。”
發着燒,昏昏沉沉的李媛,被墨離猛一摔倒在地,瘦俏的肩頭撞到石地上,將她徹底疼醒了。
未穿衣的身子挨在石地上,冷得她打了個寒顫。
她怎麼睡在地上
她怎麼
後知後覺,她發現她沒有穿衣,她又發現
她是過來人,渾身的痠痛和身體的異樣告訴她,她剛纔被人欺負了。
沒有窗子的屋子,散着一股子熟悉的氣息。
墨離
剛纔一定是墨離來過了。
他就這麼恨她在黑夜裏和她行事
完事後,又毫不吝惜地將她從牀上掀下來
也不幫她穿衣,就這麼冷情地走了
他就不擔心,她的病會更重了
李媛苦笑一聲。
她頭重腳輕,沒有力氣尋自己的衣衫,加上屋中昏暗,她根本看不清,她的衣衫被墨離扔到哪兒了。
李媛摸索着,尋到了石板牀,又摸索着,抓到了被子。
被子上散着的氣息更濃。
是墨離,的確是墨離留下的氣息。
不管過去多少年,她都忘記不了的,他的氣息。
李媛摸索着爬上了牀,將自己塞進了被子裏。
墨離,爲什麼忽然要了她
李媛百思不解。
受了凍之後,李媛又開始昏睡了。
石屋外,傳來急匆匆地腳步聲。
紫藤走進了石屋。
她發現李皇后的呼吸聲很平和,又走上前摸摸李皇后的額頭,沒有之前那麼燙了,這才放下心來,離開了。
墨離從山上走往山下時,要經過玉嬌住的竹屋旁的一條小路。
灰寶正蹲在小路旁的一株楓樹上,目光警覺地盯着走到山上,又往山下走的墨離。
墨離走得很快,袖子甩動時,有什麼東西掉了出來,落到小路旁的草葉上。
那是根斷掉的緞帶,是女子衣裙上,很細,落下時,很輕,所以,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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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墨離並不知道,他掉了什麼東西。
灰寶是靈獸,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它都能準確清楚地看到事物。
等到墨離走遠後,灰寶馬上從樹上跳下來,從草葉兒上叼起那根緞帶,竄進玉嬌住的屋子裏去了。
玉嬌已經睡着了,袖子被它拽來拽去的,被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