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溏心愣住，一瞬間被他堵的說不出話。
她雖然對季景然是有過愛慕，但更多的是一種本能的依賴，至於季景然怎麼看待她，一直以來她都是以兄妹之情來告誡自己，所以這麼多年，他們之間從未有過越界，至於那些超過兄妹之間的關心關懷，她也是平常心來對待。
而戚嶸的這句話無疑是將她努力擺正了這麼多年的小天平一下子傾斜了。
季溏心很慌，所以下意識的反駁了他的話，“你別這麼說，我哥他只是關心我而已……”
男人輕笑一聲，“你自己信麼？”
“……”季溏心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有些底氣不足的反駁，“你別這麼說。”
我不這麼說，你倒是別當着我的面跟做賊似的啊。
一句話飆到嘴邊，想說最終還是嚥了下去，到底是個大男人，不想跟姑娘似的磨磨唧唧，到頭來還是自己生悶氣。
男人幾步走到窗戶邊，伸手在褲子裏面摸索兩下，心煩的時候想要抽兩口煙，卻忘了身上根本就沒帶。
放在之前，季溏心肯定會覺得他無理取鬧，但是今天心裏卻別有另外一番滋味，總感覺自己雖然沒做啥卻也有些對不起他。
這人雖然脾氣不好了些，實際上卻是個很好哄的人，大多時候，他不會表達自己，這一點，倒是跟她很像。
猶豫片刻，季溏心還是揪着西服挪到了他身邊，餘光瞥見遠處有人經過，她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袖口，“還在外面呢就生氣，大家都看着呢。”
聞言，戚嶸猛地回頭朝身後那有意無意朝這邊瞄的人看過去，視線凌厲的好像要把人凌遲處死似的。
後者一個激靈，趕緊轉身離開，好似晚一秒就會被浸豬籠一樣。
季溏心看着他蠻不講理卻又帶着幾分可愛的行爲，強忍住笑意好聲好氣的跟他講，“你這是幹什麼呀，有什麼話不能回家說……”
一句話還沒說完，只聽頭頂落下一道極其不爽的聲音，“老子現在就不開心。”
“……”
季溏心有些沒辦法了，本也不是一個擅長哄人的角色，這會兒有點左右爲難起來，“那你想怎麼樣？”
戚嶸早在她走過來扯住自己袖口的時候就已經消了大半的氣，這會看着她地低眉順目的樣子，就忍不住要‘作’一點，“吻我。”
季溏心眨了眨眼，嘴邊的笑容僵住，“什麼？”
某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重複了遍，“吻我。”
季溏心非但沒有吻他，還往後退了半步，真的很想就地撬開他的腦子看一看，裏面都裝了些什麼。
明明剛纔還一副拽的不行的模樣，怎麼在她這兒就變成無賴了呢？
季溏心強忍住慌亂無序的心跳，嚥了口唾沫，艱難開口，“你別鬧，這麼多人呢。”
“沒人。”說完，他還朝四周環視了眼，很不耐的轉過身子正對着她，“快點。”
這特麼還催起來了？
季溏心後悔了。
她剛纔就應該站在後面一動不動，等他自己氣消了，現在倒好，給自己找了這麼一項艱鉅的任務。
這要是在家也就罷了，在外面她怎麼好意思啊……
戚嶸本來只是想逗逗她，見她一臉不情願，內心有些受打擊，“不想就算了。”
說完，他便擡步朝前走去，那冰封的五官帶着一絲受氣包的怨氣，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爲他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季溏心本來還非常堅定自己的立場，這會兒見他要走，咬了咬牙追上去一把拽住男人的胳膊，踮起腳尖兒湊上去。
四脣相接，她親上來的力度很猛，來不及收住，牙齒磕到他的發出‘咚’的一聲輕響，聽着都酸脹。
然而也僅僅只是這麼一下，她便立刻落回身體，小臉緋紅的瞪着他，“行了吧？”
戚嶸摸着自己因爲撞擊而有些發燙的下脣，來不及回味就都結束了，眸色深深，“不太夠。”
季溏心瞪大眼睛，準備跳起來反抗，“你差不多行了啊，別太過分……”
話未說完，下一秒，腦袋上便多出一雙寬厚溫熱的手掌，一下一下輕柔而又緩慢的撫摸着她的頭頂。
她愣住，順着那長臂看過去，只見那張英俊的面容上佈滿了和煦笑意，跟剛纔冷硬的模樣判若兩人，“小古董~”
“……”
對對對，就你不是古董，別人划船靠槳，您靠浪！
心裏不斷腹誹，可到了嘴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感受着頭頂那力度溫柔的手掌，她忽然有些理解爲什麼狗狗都喜歡主人摸頭。
總有一種被溫柔對待的錯覺。
她有些抵擋不住男人那繾綣的眸光，偏頭躲了躲，“別摸了，都給我弄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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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嶸只是笑着看着她，並未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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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月光灑在兩人身上，這樣溫存的一幕也絲毫不落的落進了拐角處的一雙眼眸中，季景然看着男人女人之間那種無聲的曖昧，心裏住着的野獸不停撞擊着，想要找到一個出口。
他自認爲是一個善於忍耐的人，來到季家這麼多年，沒有一件事情讓他能夠產生如此強烈的情緒，他就像是一個平靜的局外人看待一切。
可此時此刻卻第一次嚐到了忍耐的滋味。
煎熬，並且令人想要瘋狂毀滅。
或許他對季溏心的感情，比自己想象中更深刻一些。
看着戚嶸一點點靠近佔有自己的女孩，他憤怒嫉妒的快要抓狂，卻什麼都做不了，並且他很清楚，這樣的佔有並不會結束，只會與日俱增。
同樣身爲男人，他從戚嶸那雙眼中看出了對季溏心強烈的欲.望。
多想走過去將那本該屬於自己的女孩拉進的懷裏，多想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份無處安放的感情。
可是不能，時間還沒到，時機還不夠成熟，他只能忍，必須忍。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全，力道大的連骨節都泛着駭人的白色，心臟強而有力的跳動聲敲打着他的耳膜，在最後一絲理智崩塌前，他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再忍忍吧。
季景然在心底這樣勸自己，再忍忍，一切就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