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柳二叔曾經趕考過多次,對路程比較熟悉,三人便按照他的行程,打算在天黑前趕到渡口住宿。
但由於柳美麗耽擱了一段時間,加上她總是走走停停,以至於太陽都快落下去了,還沒看到渡口的影子。
他們父女倆就相互埋怨上了。
“你能不能走快點?天黑到不了睡哪兒!”柳二叔不滿的看着女兒。
柳美麗眼皮子一翻:“你好意思怪我?你要是幫我拿點東西,我會這麼累?”
“誰叫你非要帶那麼多衣服!”
“我帶衣服怎麼了!不帶衣服穿什麼,有本事你花錢給我買啊!”
“我沒錢!”
“沒錢?你剛纔給那個****老闆娘的是屎啊?你等着,回去我就告訴祖父他們!”
柳美麗在家可誰都不怕。
因爲柳家欠她的!她爹也欠她的!
要不是因爲他們,把老柳家名聲都敗壞了,她至於到現在還嫁不出去嗎!
所以她現在別說親爹,就是親祖父也敢頂撞!
柳二叔被她罵的臉色一陣青白,再加上有柳青蘿在旁,他就有點惱羞成怒:“臭丫頭,我是你爹!你怎麼說話呢!”
柳美麗一臉不屑:“你也知道自己是當爹的……瞧你乾的那叫什麼事,有當着女兒的面,和外面的****眉來眼去的嗎?!”
……
要看天都快黑了,他們還吵個不停,柳青蘿就打算扔下他們自己走。
她可沒打算露宿在野地裏。
誰知她剛走兩步,啪嗒,一滴水就砸到了她的臉上!
嗯?
她茫然的擡起頭,接着又是一滴水落下來,然後三滴,四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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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剛意識到這點,雨水就開始嘩啦啦的往下傾泄——
柳青蘿二話不說,撒腿就跑。
這樣的天氣,若是淋溼了,得了風寒就麻煩了。
“啊!下雨了!”
柳美麗也顧不得跟她爹鬥嘴,尖叫一聲,邁開雙腿,跟在柳青蘿後面,跑的歡快。
再不抱怨腿疼走不動了……
“什麼悔天氣,說下雨就下雨!”柳二叔也不傻,罵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初春的雨,淋在身上可夠冷的。
三個人也算幸運,在雨徹底變大之前,竟然找到了一處廢棄的屋子。
屋子破舊不堪,四面漏風。好在屋頂還能勉強遮擋。
柳青蘿穿的厚實,加上她的斗篷披風是狐裘厚錦緞的,除了劉海和臉蛋溼噠噠的,身上倒沒怎麼淋到。
但柳二叔和柳美麗就有點慘。
柳美麗爲了好看,穿的是夾層的薄襖,雖說能顯出苗條的曲線,但沒一會就溼透了。
“好,好,好冷……”她哆哆嗦嗦坐在牆角,臉色發白。
柳二叔也好不到哪去,但他好歹是個男人,從包袱裏扒拉出衣服出來換上也就行了。
看着女兒凍得渾身哆嗦,他在破屋裏轉了幾圈,不停抱怨:“這種天怎麼會下雨……我都說了叫你走快點,你非不聽,這下好了……”
柳青蘿拿出帕子把臉擦乾,又尋了處避雨的乾燥角落,冷靜道:“二叔,您要是閒着沒事,就去找點乾草乾柴火來。”
“我上哪找乾柴火?再說找了又沒火點……”柳二叔在家連筷子都不拿,叫他去撿柴火,他自然百般不樂意。
柳青蘿攤攤手:“好吧,那二叔就歇着。萬一你女兒凍病了發燒,耽誤了行程,您就自己揹着她走。哦,對了,我聽過這一帶會有狼出沒,不知到時二叔打算怎麼應付呢?”
“狼?!”
柳二叔果然害怕起來。
這也是他爲什麼一直催促着,想要快點到達渡口的原因。
“哪會有這麼巧,偏偏讓咱碰上……”他縮頭縮腦的朝外看看,嘀咕道。
就是猶猶豫豫的不想出去。
柳青蘿漫不經心道:“再耽擱一會,外面可就黑透了,到時候……”
“爹,好,好冷啊……”柳美麗哆哆嗦嗦的聲音響起。
柳二叔眉頭一皺,不耐煩道:“你不能先把溼衣服換了!”
柳美麗就不吭聲了。
屋裏連個遮擋都沒有,叫她當着親爹的面換衣服,那還不如凍死算了!
“唉,真是夠倒黴的!”柳二叔就嘆氣,抱怨自己運氣不好,咬了咬牙,終於還是慢騰騰挪了出去……
他可以不在乎女兒生病,但萬一夜裏真有狼來怎麼辦……
冒着雨夜趕路是不可能了,好歹要有堆火壯壯膽,也不至於那麼冷。
趁着柳二叔離開,柳美麗才終於願意換衣服。
柳青蘿在旁看得清楚,她那個大包袱裏,裝的滿滿的,竟然全都是衣服鞋子!
甚至大部分都是輕薄的夏天衣裙。
柳青蘿好奇道:“你帶這些能穿?”
“馬上就暖和起來了,到了京都那種繁華地方,你還穿着襖衣,都能被人笑死!”
“不至於吧,難道京都就沒窮人?”
“哈!”柳美麗笑了一聲,“咱們可是參加文秀考!周圍都是富家千金,官家閨秀!你還想跟人家比窮是怎麼着!”
她說着,看一眼柳青蘿身上的衣服,唉聲嘆氣道:“你反正穿的用的就是上好的,當然不用擔心……”
柳青蘿:“……”
“其實吧,我本來是想和你借點衣服的,但是……”她挑了挑眼角,不屑道,“你太矮了!你的衣服我也穿不了,真可惜……”
柳青蘿無話可說。
她比柳美麗足足矮了大半個頭,這是事實。
這時外面傳來柳二叔的聲音:“哎呦我的天爺啊,可累死我了……你們快來幫忙啊!”
她倆對視一眼,誰都沒動彈。
“……你們怎麼也不來幫忙,一個個小白眼狼!”柳二叔溼淋淋、氣急敗壞的衝進來,手裏抱着一小捆柴火。
他吧柴火朝地上一扔,就火急火燎的找衣服換去。
柳青蘿一看,就這麼點柴火,溼的倒有一半。
好在這破草屋裏有不少乾草,她掏出火摺子把乾草點燃,然後慢慢加入柴火,總算弄出了個馬馬虎虎的火堆。
柳美麗立即湊過來烤火,驚奇道:“你出門還帶火摺子?”
柳青蘿點點頭沒說話。
出門在外,該帶什麼,不該帶什麼,她還是知道的。
“喲,這裏怎麼有人點火?”
外面忽然有一把柔媚的女子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