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嬌將她的驚慌看在眼裏,淡淡然一笑,走開了。
單媽卻被鬱嬌的笑,驚得毛骨悚然。
鬱嬌的臉上,明明是笑意,可爲什麼,她看到了殺意
而且,那眼神竟跟林婉音最後看她的眼神是一樣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單媽嚇得冷汗淋淋,快步來到裴夫人跟前,對裴夫人耳語了兩語,“夫人”然後,她的目光往鬱嬌的背影那兒瞥了一眼。
鬱嬌不只眼神像,而且,這走路的樣兒也像,更像的是背影。
裴夫人也聽到了鬱嬌問單媽剪刀的事,並沒有去在意,一個黃毛丫頭的心思,她並不放在心上。
可這會子聽到單媽的話,她同樣大吃了一驚,低聲問道,“可有看錯”
“不會,老奴不會看錯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鬱嬌被鬱家扔在豐臺縣七年,之前跟林家並無來往。據鬱嬌自己說,是得了林伯勇的暗中幫助與指導,纔回的京城。林伯勇父女死,鬱嬌這是懷疑裴家害死了那對父女,才故意這麼裝神弄鬼的嚇裴家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鬱嬌這個死妮子,就更不能放過她。
裴夫人眯起了雙眼,又低聲吩咐,“你先將他們引到菊花軒再說。”
“是。”單媽大吸了兩口氣,努力讓自己不要慌張,快步跟上了景文忠景夫人的腳步。
鬱嬌回頭,朝單媽和裴夫人那兒看去一眼,見兩人竊竊私語的,心中冷冷一笑,她們這是害怕了吧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殺人要償命,她們就沒有想過
“單媽媽走得可真是慢啊,貴府的待客行爲,讓人不敢恭維,居然讓客人走在前頭,主家的人,反而走在後頭。就不怕我們迷了路,走丟了,見到了不該見到的東西”鬱嬌見單媽走來,故意說道。
鬱嬌如今的地位,讓單媽不敢小覷,鬱嬌奚落她,她只得忍着,“四姑娘,夫人怕怠慢了幾位,所以又仔細地吩咐了些事情。”
“原來是這樣啊,夫人客氣了。”鬱嬌笑眯眯地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單媽不敢看鬱嬌的笑容,陪着乾乾笑了兩聲,那心裏頭,卻是驚慌不已。
永安侯府是一等世襲侯府,加上長房出了個太妃,三房出了個皇后,富貴奢華自然是不必說。
府中的亭臺樓閣,假山花園,美不勝收。
就連房舍間的小花園,也修葺得十分的精美,處處都彰顯着主人的身份地位,高貴不可攀。
景文忠和景夫人,心中一直擔心着裴夫人再次耍賴,不給他們林婉音的房產田契,因此,對於侯府的華麗,兩人並不放在心上,況且,景家人喜歡的是田園風的簡約,而不是紙醉金迷的奢華。
鬱嬌和霜月更不會喜歡這裏了,兩人均是留心觀察着四周,有沒有護衛出現。
只有桃枝和錢嬸,以及藍嬸,驚歎着府裏的闊氣與華麗。
菊花軒離着剛纔的小廳並不遠,走了約莫有一碗茶水的時間,便到了。
“景老爺,景夫人,鬱四姑娘,到菊花軒了,請進吧。酒宴馬上擺上。”單媽朝三人俯身一禮,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是一處更幽靜的小廳。
“有勞嬤嬤引路。”景夫人淡淡說道,她朝景文忠點了點頭,挽着鬱嬌的胳膊,走進了菊花軒。
有個丫頭端來茶水放在桌上後,便離開了。
而單媽將三人領到後,早已離去。
屋中只剩了景文忠景夫人和鬱嬌,以及桃枝錢嬸藍嬸霜月這幾人。
景夫人站起身來,往窗外看了看,發現沒有裴家的僕人在附近後,馬上問鬱嬌,“嬌嬌,你發現了什麼情況”
鬱嬌伸手一指菊花軒左側的一處房舍,微微一笑,“舅母,看哪裏。”
景夫人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走到窗子邊,順着鬱嬌指的方向往前方看去,“一座普通的房舍而已,有什麼不對嗎嬌嬌”
“那是裴家長房老夫人的佛堂。”鬱嬌冷冷一笑,“過不了多久,會有裴家僕人來請,說,裴老夫人請我們過去說話,舅舅舅母不要去,就不會有事。”
“如果去了,會有什麼事”景文忠忙問。
“輕則賠錢,扣下嫁妝,重則惹上牢獄之災。”鬱嬌眉稍微揚,冷冷一笑。
“什麼”景夫人暗吸一口涼氣。
剛纔,鬱嬌跟她說裴夫人暗中下了套子,只等他們幾人上鉤。因爲當時有裴夫人在場,她沒有細問。
這會兒,景夫人聽到鬱嬌說會扣下嫁妝,而且還可能惹下官司,又驚又怒。
裴夫人,好惡毒的心思
“哼,我就說嘛,裴夫人這麼爽忙的答應了,原來是糊弄我們的,她其實一直不甘心呢”景夫人咬牙冷笑,不跟裴府打交道,不知世上有如此卑鄙之人
“嬌嬌,你怎麼會知道,裴夫人要暗算我們”景文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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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忠是個書生,景老爺子景老夫人品行端正,景家家風嚴謹,是以,景文忠是個憨厚之人,根本理解不了裴家人的陰險狡詐。
鬱嬌捏了捏袖子,說道,“剛纔,我和霜月離開的時候,我偷聽到有僕人在小聲議論這件事。”
其實,不是她偷聽到的,而是灰寶偷聽到的。
進了裴府後,她趁人不注意,悄悄放出了藏在她袖中的灰寶。灰寶這只小獸,個子小,動作靈活,又聽得懂人語,在府裏的花枝間竄來跳去,根本沒人發現得了。
她離開裴府,假裝去拿簽字的單子時,灰寶已在府裏逛了一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邊。
霜月見鬱嬌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翻了翻眼皮,也不拆破鬱嬌的謊言。
她耳力這麼好,都沒有聽見,鬱嬌怎麼可能聽見
不過呢,防患於未然,總是錯不了的事。
“原來是這麼回事。”景文忠點了點頭,“裴家人狡猾,是該防着他們使壞。”
景夫人又對藍嬸,錢嬸,桃枝和霜月幾分作了吩咐,要她們幾個小提防裴府的僕人。
剛纔,裴夫人那般跋扈,她們算是見識到了,哪兒還敢大意着
景夫人吩咐完,幾人紛紛說道,“明白了。”
楚譽的馬車離開皇宮後,緩緩往譽親王府而行。
鐵城慢悠悠地揚着馬鞭子,因爲心中惱恨,眉頭狠狠地皺着,想到皇上下的聖旨,他心中很爲楚譽叫屈。
雖說,楚譽不會真心去崇州,會偷偷潛回京城,但那樣一來,就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地過着日子,多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