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溏心接過來,在男人強大的視線注目下,夾起一縷麪條放進嘴巴里,麪條本身非常細,幾乎不用怎麼嚼就可以化開似的,配上那蝦子煮出來的鮮美味道,還有青菜的清香,立刻就想讓人夾第二筷。
她低頭唆了一口湯,暖暖的湯水順着食道一路進入到胃裏,連帶着身體內的五臟都覺得被溫暖了。
深夜這個時候來一碗麪,再好不過。
只是季溏心卻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連做飯也在行,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什麼是他不會的?
“味道怎麼樣?”戚嶸一直都沒動筷子,而是看着她喫,看到女孩一口面下去後舒展開的眉頭,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想要從她嘴裏聽到讚美。
“很好喫。”季溏心也毫不吝嗇地誇讚,手上的筷子一直沒停。
得到答案之後,戚嶸這纔拿起自己的那一份,慢條斯理的喫起來。
他從小就接受過很好的餐桌教育,喫飯的姿態也是非常紳士有禮的,哪怕他從高中時候就當兵,可這種舉手投足之間的優雅並沒有被磨掉。
窗外夜色以深,客廳亮着幾盞壁燈,只有餐廳燈火通明,絲絲縷縷白色熱氣在燈光的照耀下升到頭頂,倒是平添了一份溫馨。
季溏心喫的很快,沒一會兒便見了底,她很給面子的連湯都沒剩下,晚上沒來得及喫飯,的確是餓壞了。
喫完飯之後,她將自己的碗筷刷乾淨放進烘乾機,雖然極力想要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可還是被戚嶸看出了其中的慌張。
鋒利的眸子看着她一溜煙兒上了樓,男人也不着急,起身將碗筷放進水池,將一樓的燈逐個關掉後,踩着平穩的步子上了二樓。
他徑自走過主臥,直接到了盡頭客房那一間,擡手篤篤篤敲了三下,沒人迴應,他挑眉,又落下三聲,“季溏心,開門。”
這次,門內的人很快有了動靜,不過卻沒有開門,隔着門板跟他喊話,“我、我困了,要睡覺了。”
男人不以爲意,“我知道,你先開門。”
“你有什麼事嗎?我都換衣服了,你就這樣說吧。”
急促的言語已經暴露了她緊張的心情,顯然,她並沒有給他開門的打算。
深更半夜喫閉門羹,合着剛纔在車裏的話都白說了。
戚嶸擡手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的心情後,再次開口,“你知道我有鑰匙,趁我好好說話的時候,把門打開。”
這句話說完,裏面的人乾脆沒聲兒了,戚嶸等了將近半分鐘,就在他準備轉身回主臥找鑰匙時,眼前的門,開了。
一張寫滿戒備的小臉出現在不足十公分的門縫中,她兩只手把着門邊,隨時準備關上,“怎麼了?”
戚嶸哪會給她猶豫的機會,左腳往前買了半步,鞋尖兒卡主門縫讓她無法關閉,右手立刻把住門把手,一個用力往裏推便將門全部推開來。
季溏心力氣不敵,被門板晃得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栽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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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嶸眼明手快,長臂攬過她纖細的腰身將人帶進懷裏,彎腰俯身,左臂跟上搭在腿彎處,直接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啊!你幹什麼!放我下來!”季溏心不安的踢蹬着雙腿,眼看着自己離客房越來越遠,離主臥越來越近,心中不安放大,對於這間屋子本能的恐懼,卻根本阻止不了什麼。
最終,她被放在了主臥的大牀上,她已經有一個禮拜的時間沒有進過這間屋子,此時看着,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的種種。
顧不上他怎麼想,手忙腳亂的爬起來,“我要回客房睡!”
“就在這。”戚嶸進來的時候已經將門鎖上,見她要走立刻將人堵在牀和牀頭櫥之間的角落裏,嗓音低沉,“我答應你什麼都不做。”
季溏心根本聽不進去,大有一種不管不顧的牴觸,“我不想在這間屋子裏睡。”
“好,那你什麼時候能想在這?”他語氣嚴肅起來,像是要糾正孩子惡習的家長。
季溏心被他問的啞口無言,什麼時候?她沒想過,如果可以她想一直都在客房。
但顯然,這不現實,戚嶸也不會允許。
“不知道,不確定,回答不出來?”男人往前湊近一步,高大的身體擋住頭頂的光線,壓下來一片綽綽的影子,也連帶着那種壓力朝她釋放,“總是要面對,我可以可以不動你,但必須睡在這張牀上。”
他話語間帶了些強勢,季溏心擰起眉頭,不服氣的看過去,“憑什麼?”
男人挑了挑脣角,自嘲的吐出一句話,“你見過哪個男人能忍受跟妻子分居?”
不是不給她空間,瞭解她不進則退的性子,給她適應的過程,也必須逼着她面對。
否則這一關,只會越來越難過去。
季溏心知道自己擰不過他,視線朝身側整潔的牀面看去,牀鋪很大,兩個人躺上去也可以做到誰都碰不到誰,她待會溜邊總可以。
她也不再掙扎,氣鼓鼓的走到牀的另一邊,將身上的睡衣理的整整齊齊躺上去。
戚嶸看着那僵硬的幾乎跟殭屍沒什麼區別的小身板,強忍住眼底的笑意,折身到牆邊關了燈。
‘啪嗒’一聲輕響,剎那間屋子裏只剩下陽臺窗外照進來的皎皎月光。
黑暗總是讓心心裏更加沒有安全感,季溏心揪過一側的被子將自己全身上下都裹起來,感受到那漸行漸近的步伐,心跳也一點點加劇……撲通撲通,每一聲都砸在她的耳朵裏,直到身側的牀面陷下去。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感覺,不是沒有同牀共枕過,但這一次卻比第一次兩人睡在一起還要更加緊張。
總歸是經歷了那一檔子事,她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心無旁騖。
屋子裏靜悄悄的,儘管已經很困,可高度緊繃的情緒卻讓她無法入睡,季溏心動作緩慢的側過身子背對着身後的男人。
然而當她剛鬆了口氣時,身後卻貼上來一堵火熱的身軀,他身上的味道明明客單,卻讓她感覺如此強烈,心跳都失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