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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禮服後,好命婆來梳頭,嘴裡喊著吉祥的十梳歌:“一梳朝天角,咿呀語成行。二梳羊角丫,負笈入學堂。三梳麻花辮,嬉鬧無常樣。四梳馬尾髻,低眉嗔爺娘。五梳發如水,落筆出華章。六梳風月結,心事繞絲長。”
一邊念念有詞,一邊俐落的把香奴的頭髮挽起來,如絲如瀑的黑發被盤起,一點一點的成了一個優雅的婦人髻,開了臉,黃毛丫頭成了少女,梳了髻,少女成了少婦。
梳好頭,好命婆又給她上了新娘妝,新娘妝豔麗,但是香奴完全可以撐起這樣的妝容,在貼好花鈿以後,鄭大夫人親自幫香奴點上口脂,這才大功告成。
香奴望著鏡台中的那個新娘子,只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婚禮,又稱昏禮,迎親之時在黃昏,鄭府大門口開始熱鬧了起來,可以聽到大老遠那吹吹打打的聲響。
迎親的隊伍非常招眼,申屠嘯身著紅色喜服,騎著通體黑亮的寂夜前來迎親,迎親隊伍是他的親衛隊,穿著閃閃發亮的甲冑,看起來十足威風,連抬著大轎的八人,也都全副武裝。
鄭家人自然不敢太為難申屠嘯,鄭大夫人也只是象征性地拖延了一下。
香奴端坐在閨房裡頭,聽著申屠嘯低沉的嗓子念著催妝詩,也不知怎麽的,聽著他的聲音她便覺得一陣臉紅耳熱。
申屠嘯本就是武夫,早早便從戎,這文采也不特別好,便是貴在真誠,鄭大夫人不欲為難他,在慎重地替香奴戴上鳳冠、覆上蓋頭以後,她便用眼神示意門口的婢子開門。
申屠嘯見到那身著嫁衣的女子,心中的感動不可言喻,兩世的執著在此刻成真,他牽著香奴的手,迎著她到了門口。
鄭家大公子象征性的蹲下來要背香奴,可畢竟沒有血緣關系,申屠嘯在眾人能反應過來之前,直接打橫抱起了新娘子,大步的往喜轎前進。
在香奴終於在轎子裡安置好以後,整個隊伍吹吹打打了起來,後頭跟著十裡紅妝,綿延不絕的成了一條紅龍,在夕陽之下顯得十分喜慶。
隊伍一路來到了別院,香奴聽到咚咚咚三聲響,申屠嘯射轎門的三枝羽箭整整齊齊地釘著,每一枝間距都一模一樣。
香奴在喜娘的扶持下,手中被塞了一條紅綢,另外一端則握在申屠嘯手裡,香奴跨過的炭盆子,來到正廳一同拜了天地,在夫妻對拜以後,終於是送入洞房。
香奴被引到了拔步床邊,坐在床沿。
外頭已經催著申屠嘯上喜宴宴飲,申屠嘯不理會那些催促的人,只是對著香奴說,累了就把鳳冠拿下來,整理一下先休息也沒關系。
香奴嗯了一聲,申屠嘯才依依不舍的離去,離去之時還吩咐著落雨和聽蟬好好的照料香奴。
申屠嘯沒有大肆宴客,不過許多江南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趕來了,連吳王也不例外,所以這一次的宴飲他躲不掉,他手下的將士難得有同樂的機會,也存了灌醉他的心思,外頭一下子就火熱了起來。
喜房裡頭則安靜了許多,喜娘早早得了申屠嘯的命令,先讓香奴把蓋頭和鳳冠擺在一旁。
落雨端來了精致的吃食,聽蟬則扶著香奴到桌邊坐著,替她揉壓肩頸。
申屠嘯的禮數是為了香奴做給眾人看的,可在這沒有其他人看得到的地方,他便是要寵著他愛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