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義上,宋瓷仍然是穆家的養女,這等公開場合碰了面若不做做樣子,肯定又會被人詬病。穆冕也看見了宋瓷,便帶着寶貝女兒穆冕朝着宋瓷他們走了過來。
見到他們父女倆,宋瓷恭敬卻生疏的喊了一聲:“父親,秋天兒。”韓湛正在取酒,他將一杯果酒遞到宋瓷的手裏後,方纔跟着宋瓷管穆冕喊了聲:“父親。”
聽到這聲父親,穆冕眉心一跳,表情管理差點破功。
宋瓷結婚一事,可謂鬧得滿城風雨,今天是宋瓷婚後首次攜丈夫出席正式場所,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時時刻刻盯着他們,期待能看到熱鬧。
顧忌着外人的眼光,不想成爲八卦中心的焦點,穆冕只能按捺住心裏的不悅,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算是迴應了韓湛。
“姐夫好。”與韓湛打了招呼,穆秋便一把抱住宋瓷的手臂,拉着她離開穆冕他們這羣男人圈。
到了人少的地方,穆秋難掩興奮對宋瓷說:“我聽他們說,杜雪妍今晚也會來。”穆秋並沒有發現宋瓷在聽到這話後,表情忽然間變得僵硬起來。
宋瓷下意識朝不遠處的韓湛望過去。
韓湛那傢伙裝出一副認真聆聽別人講話的樣子,微低着頭,實則眼神冷漠至極。像他這種商業幕後大佬,聽穆冕他們侃侃而談,就跟大學生聽小學生講數學題一樣,無聊,而又滑稽。
宋瓷垂眸盯着杯中果酒,那酒液微綠。
“我有點事。”丟下這話,宋瓷撇開穆秋走向了韓湛。
見宋瓷過來,韓湛離開穆冕那個交際圈,迎面走向了宋瓷。“怎麼了”注意到宋瓷似乎有話想說,韓湛便帶着她往宴廳外的半圓陽臺走了過去。
生日晚宴剛開始,陽臺上這會兒沒有人。周圍安靜下來,宋瓷將果酒舉起,問韓湛:“這酒好不好看”
韓湛不明所以,卻也老老實實地答道:“好看。”
宋瓷又問:“什麼顏色”
韓湛露出懷疑的表情。確認宋瓷還是那個宋瓷,不是冒牌貨,韓湛方纔說:“綠色。”
宋瓷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聲音微涼,說:“我有預感,等會兒這抹綠色會跑到我的頭上,有呼倫貝爾大草原那麼寬廣。”能跑馬了。
若韓湛還聽不懂宋瓷的暗示,那就是他愚蠢了。
宋瓷是在暗示他要給她戴綠帽了。
韓湛靠近宋瓷一些,把她手裏那杯酒遞到自己嘴邊,一口含住酒杯,韓湛將果酒喝了。宋瓷挑眉,不悅地看着他,“我這才喝一口呢。”
韓湛輕笑,他說:“是杜雪妍要來。”韓湛是肯定的口氣。
宋瓷猛地擡頭瞪他:“你知道私下裏聯繫過”宋瓷語氣充滿了酸意。
韓湛忍着笑解釋:“從你的反應裏猜出來的。”
程家經營的產業範圍表較廣,名下有一家電器企業,杜雪妍是他們家冰箱的全球代言人,她正巧人就在望東城,會來參加程老太太的生日宴會也不奇怪。
宋瓷冷笑,“舊情人見面,很開心吧。”
韓湛這次變得伶牙俐齒起來,他反脣相譏:“馬上要跟前夫見面了,你什麼心情”
宋瓷忽然無言。她這才意識到,杜雪妍是一腳踹了韓湛的前任,而程子昂是被她捅傷過的前夫。兩人半斤八兩,誰都別責怪誰。
“我也不是喫醋,我就是…”就是什麼,宋瓷忽然說不出來。韓湛低頭看着她,用眼神鼓勵她繼續解釋。宋瓷解釋不出來,索性承認:“行吧,我就是有些醋。”
韓湛滿意地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宋瓷:“你知道什麼…”宋瓷看了韓湛一眼,希望他能給自己許諾幾句好聽的話,諸如你是我的妻子,杜雪妍只是個前女友、你是最重要的。
但韓湛就是不說,而是牽着她的手,又回到了宴會現場。
他們回到宴廳的時候,就發現程家兩位少公子出場了。程硯墨一身藏青色西藏,內斂而又沉穩,戴着眼鏡,更顯得深不可測。
在程硯墨的身旁,一襲白衣的程子昂模樣也算俊俏,只是眼神陰鷙不苟言笑,有些不好接近的樣子。
程硯墨身爲望東城富家公子之首,他在的地方,就是全場焦點。盯着被一羣年輕後生圍繞的程硯墨,韓湛低頭跟宋瓷說:“你那個養父要是真的對你好,就該讓你嫁給程硯墨,而不是那個…”
瞥見程硯墨身旁模樣還應英俊倜儻的程子昂,想到這人英俊面龐下的暴戾真容,韓湛眉頭輕蹙,嫌棄地道出五個字:“垃圾玩意兒。”
聞言,宋瓷也盯着程硯墨與程子昂深看起來。
她不得不承認韓湛說的都是對的,比起程子昂,程硯墨不知道要出色多少倍。她與穆秋雖都是穆冕的孩子,但親疏到底有別。最好的男人,自然也是要留給自己最愛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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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重新從酒保手裏取了一支酒,一口酒悶下去,心情越發不好受。
是她瞎了眼,當年怎麼就那麼聽穆冕的話呢
程子昂從他哥身邊離開,一擡頭,就看見了遠處的宋瓷。一身紅裙的宋瓷,若高山杜鵑一般,殷紅豔麗,姿色穠穠,靜靜站着也如畫如卷。
遠不是其它胭脂俗物能比的。
瞧見宋瓷,程子昂眼裏的驚豔之色藏不住。可餘光瞥見與宋瓷挽着手的高大男人時,程子昂眼裏的光芒頓時陰鷙下去。他一步步朝宋瓷走過來,來到她的面前,微微勾脣,文質彬彬道:“宋小姐,好久不見。”
宋瓷挽着韓湛的手,淺笑嫣然,笑容無懈可擊,“是好久不見,程二公子,這是我丈夫,韓湛。”
他打量了韓湛幾眼,這人雖然容貌出挑,一雙眼睛更是自帶情深義重。但一想到他一個無名小卒,且還是身有殘疾之人,竟然娶到了對自己都不屑一顧的宋瓷,程子昂心裏難免有幾分不甘。
他眸色陰沉,笑裏藏刀問韓湛:“不知道韓先生,是哪個韓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