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黑紗,青蘿看着眼前眉目含笑的白衣男人。
一別多日,他似乎一點都沒有變化,依舊如同初見時的模樣。
而自己卻已然面老心也老了。
“小蘿蔔,怎麼不說話?”蘭昊俯身向前,雙眸含笑看着她,“見着我太歡喜,以至於不知該說什麼了?”
青蘿笑了:“蘭昊,真的是你,你從哪裏來?”
“我好歹也比你年長,每次見面直呼大名,真是覺得不開心。”蘭昊一側身坐到她身邊的椅子上,歪着頭打量她,“你爲什麼帶着面紗?摘掉給我看看你。”
青蘿坐着沒動,“難道要我叫你蘭大閣主?”
蘭昊笑容滿面道:“你叫林瑾玉做瑾哥哥,那就叫我蘭哥哥吧。”
“想得挺美。”青蘿翻眼睛。
蘭昊哈哈大笑。
幾句話過去,兩個人就回到了從前那般熟稔的時光。
“咳,”梅落燈在旁咳嗽一聲,打斷他們,指着蘭昊手裏的盤子,“你這個果子,莫不是從我的箱子裏拿的吧?”
蘭昊隨手拿起一個丟進嘴裏:“是啊,滋味不錯。”
青蘿盯着他的手:“草莓?”
“這叫做草莓?”蘭昊揚眉,“不是叫做紅莓?”
“紅莓是紅莓,草莓是草莓,兩碼事。”青蘿伸手去夠,“快給我嚐嚐!”
蘭昊手一縮:“哎,叫一聲蘭哥哥,我就給你。”
“五哥!”
“來了!”梅落燈立即上前一步,嚴肅道,“蘭閣主,這是我給芊芊準備的,請您放下。”
蘭昊:“你們梅家不至於這麼摳門,連一盤果子都不捨得給客人喫吧?”
青蘿哼道:“跟個孕婦搶喫的,臉紅嗎?”
“孕……婦?”
蘭昊眸光微凝,下意識看向青蘿的肚子。
雖然她穿着寬鬆的長裙,但依然能看得出身材纖細。
絲毫沒有懷孕的影子。
梅落燈在旁解釋:“芊芊才三四個月,離顯懷還早。”
蘭昊的臉色恢復正常,笑嘻嘻道:“你什麼時候成親了,我怎麼不知道?”
“沒成親。”青蘿的語氣極其自然,伸手捏來一粒草莓,放進嘴裏咬了口,點頭笑道,“甜美多汁。真好喫。”
梅落燈立即道:“芊芊喜歡,我每天都讓人送來給你。”
“多謝五哥。”青蘿十分開心的接受了。
“跟五哥客氣什麼,你喜歡就行。”梅落燈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梅家這幾個兄弟們,從小就希望能有個乖巧可愛的妹子寵着,如今終於心願達成。實在是覺得非常滿足。
蘭昊幽幽的嘆氣:“瞧啊,你都被寵成什麼樣兒了。”
“你到底從哪裏來的?”青蘿沒理會他的嘲諷,問道,“這段時間你去哪裏了?”
“我沒去哪啊,就在天機閣來着。”蘭昊慵懶的撿起一只草莓,遞到青蘿嘴邊,“聽說你回來了,想着許久沒見,我就來了。有沒有想我?”
 
;“沒有。”青蘿笑着接過草莓,“不過,我真的要謝你的救命之恩。”
當初真是多虧蘭昊機智,把啾啾放出去找她。
否則她既找不到龍見草,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離開西涼島。
就憑西涼島的醫術水平,她懷孕留在那裏,絕不會比得上在梅谷得到的照顧。
雖然林瑾玉要求她停止喫保胎藥,但她並沒有聽從他的話。
梅老爺子開的那些價值連城的珍貴藥材,她全都一樣不落的灌進了肚子裏。
這才把肚子裏的小菀菀保住。
若留在西涼,還不知現在會如何。
因此她說蘭昊是她的救命恩人,真是半點也沒錯的。
“這個救命恩人呢,我就受了。”蘭昊笑着說,“不過,你打算拿什麼來報?”
青蘿笑道:“你要什麼?我知道你愛錢。我名下的私人產業,你想要哪個,儘管拿去便是。”
蘭昊捻起一個草莓扔進嘴裏,用下巴指指她的肚子:“你先說說你是怎麼回事。”
一旁梅落燈見此,忙道:“芊芊啊,你們倆慢慢聊,我出去找老爺子的果園找好喫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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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蘿叮囑:“記得過來喫飯,五哥。”
“記得記得,什麼都忘,這事我可死也不會忘記。”梅落燈高興的邊走邊說,“等大哥他們回來,知道我能留在你這裏喫飯,還不把他們羨慕死!想到就高興,我去了。”
他大搖大擺的走了。
蘭昊看着他的背影:“這位梅五公子倒是真性情。你這幾個哥哥,個個都不錯,很不錯。”
青蘿笑了:“你覺得他真性情?也對,你們兩個倒確實有共同語言。都喜歡在女人堆裏混。”
“我雖然喜歡美人,但我可從沒真的亂來過。”蘭昊一臉嚴肅,“你這位五哥,看他的面相,只怕是個風流不羈的人物,不知傷了多少女人的心喲。”
“你還會看面相?”
“你才知道?這可是我們天機閣的拿手絕活。”蘭昊伸手扯她面上的黑紗,“屋裏帶這個做什麼,礙事,拿下來。”
青蘿忙後退避開:“不要鬧了。憑你的消息渠道,我現在是什麼狀況,你會不清楚?”
“我確實有些耳聞。”蘭昊攤手,“但是你們梅家做事實在太嚴密了,就算是我的天機閣,也只能隱約打聽到他們在爲族長找解藥,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所以我纔來親自打探清楚。所以你能跟我說說,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來之前我去見過林瑾玉,他怎麼好像一點都不記得你?”
青蘿輕描淡寫道:“他被我的醜陋容貌嚇住了,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來。”
“你的臉怎麼了?”
“毀容了。”
“梅家還怕這個?”蘭昊自然是不信的,“小蘿蔔,你趁早跟我說實話,否則我可用強了。”
話音剛落,他就上前就拉她頭上黑紗。
青蘿站起身,皺眉道:“蘭昊,你要做什麼?若是說話,就坐下說話。否則你就走。”
“我又不是你的瑾哥哥,你怕什麼?”蘭昊的個頭高得多,伸手輕輕一扯,就把她的面紗扯了下來。
黑色面紗,隨着清風,飄乎乎的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