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明月的話,說得尖銳直白。
鬱文才對鬱嬌的態度,本來一直是處於懷疑狀態,現在聽了鬱明月的話,鬱文才的目光,馬上如劍般戳向鬱嬌的臉上。
“鬱嬌,是不是你做的這些事情害得老夫人得了怪病”鬱文才盯着鬱嬌,毫不客氣地怒喝着。
將站在鬱嬌身邊的柳葉,嚇了一大跳。
她心中爲鬱嬌捏了一把冷汗。
唉,她們主僕怎麼這麼倒黴啊,這園子裏埋有東西,她們哪兒知道
她們回京當晚,被安排着住進這處園子裏,也沒有住幾天啊,誰知道這東西是怎麼來的
說鬱嬌害老夫人,這怎麼可能
就算她家小姐要害,也是害錦夫人那個表面笑臉,背後磨刀子的惡毒婦人,老夫人雖然也不是個善良人,但跟錦夫人相比,還是要好上許多。
鬱惜月鬱憐月,還有一路跟來的錦夫人,個個都在暗中得意着,等着看鬱嬌這回徹底完蛋。
姨娘們則在觀望着,鬱嬌和錦夫人鬥,哪方會贏。
僕人們不敢吱聲,就怕引火上身。
只有鬱嬌的神色平靜,她不慌不忙地說道,“父親,這種東西,女兒不知道。”
“這東西在你的園子裏搜到的,你還說不知道分明是你乾的”鬱文才厲聲喝道。
“父親身爲朝中重臣,怎麼也信這種神仙鬼怪的東西”鬱嬌諷笑。
如果詛咒真的有用,那麼,她在心中詛咒着裴家人死光光,詛咒着裴夫人跟林婉音有着同樣的死法,怎麼不見一個人死掉,反而活得個個光鮮着裴夫人那個虛僞之人,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豪門貴婦
鬱文才被她說得愣住了。
起初,他也不信這種謬論,但府裏這幾年,總是出現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讓他這個不信神鬼的人,也不由得信了幾分。
鬱文才怒道,“老夫是看你,不見棺材不掉淚了,來人,將四小姐押到祠堂去,喜子,去取家法來”
喜子嚇了一大跳,“是,老爺。”轉身就跑走了。
錦夫人招手叫過兩個婆子,“將四小姐帶走。”
“慢着”鬱嬌忽然大聲說道,“東西不是我放的,不過,我知道是怎麼回事父親不想聽個明白,想冤枉鬱嬌嗎”
錦夫人眯了下眼,說道,“老爺,她分明是在胡攪蠻纏,混淆視聽,老爺不要相信她的鬼話。她最大的本事,就是編瞎話。老夫人還在病中,事情等不得啊道長又查出邪氣出在她的繡樓裏,她又恰好是在三天前生過病,不是她克的老夫人,會是誰現在,又在她住過的地方,挖出這等東西。她分明是來報復鬱府,報復老夫人和老爺的。”
鬱文才見鬱嬌的目光,坦坦蕩蕩,光明磊落,就算心中懷疑着鬱嬌,但也怕言官說他,偏聽偏信,鬱嬌想說,那就讓她說好了。
等她說完了,再罰也不遲。
“那你就說說看,是怎麼回事”鬱文才揮手,示意那兩個要抓鬱嬌的婆子退下。
錦夫人恨恨地看了兩人一眼,“退後去”
婆子們退下了,鬱嬌朝鬱文才走近兩步,伸手一指鬱文才手中的布偶。
“老爺,這東西上面的字,鬱嬌不認識,也不會寫,而且,我的兩個丫頭也不會寫。”
“”
“另外,我們住在這處園子裏時,身上並沒有一文錢,沒有錢賄賂他人替我們寫。更而且,誰敢替我們寫呢誰敢做幫兇萬一事發,那人不是跟着倒黴嗎”
鬱文才的目光閃了閃。心中暗忖,這生辰八字的字,的確寫得十分的工整,鬱嬌就算再聰慧,依葫蘆畫瓢,也畫得沒這麼好,那兩個丫頭還要笨一些,則更不屑說了。
鬱嬌見鬱文才的神色微變,又說道,“父親,您只盯着布偶挖出的地方看,爲何不將目光盯向其他地方”
“”
“比如,布偶是用什麼料子做的。鬱嬌可找不出,這麼好的布料來,做布偶。”
提到布料,鬱文才的目光,飛快落到了布偶上,細看之下,他的目光驟然變冷,森森然掃向梅姨娘和錦夫人。
“是你們兩個”
梅姨娘嚇得花容失色,眼圈一紅,委屈說道,“老爺,妾身怎麼敢啊,妾身什麼也沒做啊”
錦夫人也拼命搖頭,“妾身不知”
“難道,是老夫人她自己”鬱文才怒道,“這個布偶身上,纏着的白布,正是雪絲錦,是皇家貢品。半月前,皇上賞了四匹,老夫人兩匹,你們一人一匹,你們說不是你,是老夫人自己詛咒自己”
錦夫人一聽雪絲錦,嚇得魂飛魄散。她明明是用普通的白布做的,這個布偶,怎會是雪絲錦的料子
她悄悄的扯了下原嬸的袖子。
原嬸會意,趁着人多,且大家都看着鬱文才手裏的布偶時,悄然往後退,想回思華園去查雪絲錦的料子,哪知,原嬸的腳,絆到了什麼上面,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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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她重重地跌到了。
袖中兩包藥包,飛到了鬱文才的面前。
鬱嬌收回腳,脣角微微勾了下,目光淡淡看向原嬸。
“這又是什麼”鬱文才看了眼藥包,目光如劍,看向原嬸。
鬱嬌彎腰撿了起來,打開來看,“一包黑色牽牛花籽,一包”她搖搖頭,“這個我瞧不起來,像是藥粉。”又道,“原嬸身上藏着這花籽做什麼你還親自種花種到土裏也就算了,喫下去,可就不得了了,這可是有毒的。人會被變得瘋瘋顛顛的。”
原嬸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鬱文才也略懂草藥,他將手伸向鬱嬌,“拿過來。”
“是,父親。”鬱嬌將兩包藥粉,攤開在手心,遞向鬱文才。
那包
牽牛花籽,鬱文才認識,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包灰白粉末上,他伸出手指,捻了一點,放在鼻下聞了聞。
旋即,他的臉色陡然一變,怒道,“將這個老貨,捆起來居然攜帶這等骯髒藥物”
“老爺,饒命啊,老爺”原嬸嚇得不住地磕頭。她心中直犯嘀咕,前天,她身上的藥粉包,明明已經掉了,昨天的已經用掉了,這兩包,又是從哪裏來的
鬱嬌見原嬸一副疑惑又驚慌的樣子,彎脣一笑,東西麼,當然是她讓霜月塞進原嬸身上的。
這兩包藥粉,本來就是原嬸的,她還回去就好了,然後呢,再悄悄地將原嬸絆倒。
鬱文才哪裏理會原嬸的求饒又大聲吩咐道,“春嬸,胡嬤嬤,將錦夫人和梅姨娘二人的雪絲錦拿來,再到老夫人的屋子裏,查看一下,那匹雪絲錦,是不是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