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凰站在門外沉默了好片刻，直等裏面沒有動靜了，這才舉起右手，拍了拍鐵門。
她故意拍得重了些，怕裏面的人聽不見。
砰砰砰——
鐵門搖晃間，發出了動靜。
最初屋內還很安靜，隔了一會兒，才響起鄰居大叔的聲音：“送廁紙的管理員？”他剛纔聯繫了湖島的管理員，跟他們說明了需要廁紙的要求，只是消息剛發出去，管理員就到了。
這速度未免太快。
看來這羣管理員也不是毫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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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完那話，大叔聽到一道清脆的女音從院子外傳了過來：“你好，先生，我是本屆新生虞凰，我選中了您的道，特意前來拜師。”
大叔正蹲在茅坑裏。
他垂眸望着茅坑，又擡頭朝鐵門的方向瞟了一眼。
他沒想到本屆會有新生選中他當老師，更沒想到學生來拜師是在這種情況下。
大叔已經蹲的腿麻了。
接着，虞凰便聽見她的準老師氣急敗壞地吼道：“有沒有廁紙！有就收了你，沒有就不收！”
虞凰翻了個白眼。
這老師真不靠譜，比金元寶教授那個喫貨還要不靠譜。
虞凰輕輕地吸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將念力化作一只手，握着那包廁紙，操控着它們飛進了院子裏，朝那破屋子後面的破廁所送了過來。
男人看不見念力的存在，卻能看到一包廁紙懸空而來。
女孩子們用的紙巾包裝袋看上去非常卡哇伊，上面印了一個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
男人一臉複雜地接過了廁紙。
片刻後，虞凰聽到了腳步聲。
她踮着腳透過鐵門柵欄朝裏面看了一眼，便看見她的老師踩着亂糟糟的庭院朝她走了過來。
吱呀一聲，鐵門被男人從裏面打開。
男人靠着那扇生鏽的鐵門，盯着門外的虞凰打量了片刻，才說：“隔壁新來的鄰居？”
虞凰趕緊彎下腰來，恭恭敬敬地向男人拜了一拜，謙遜地說道：“學生虞凰，拜見老師。”自己選的老師，再不靠譜都得認。
再說，對方是這片湖島真正的主人，學院將湖島打造成了高檔別墅區，去依然保留着對方這棟破爛的屋子，可見這位大叔並非什麼泛泛之輩。況且，他垃圾袋裏裝的也不是垃圾啊。
見虞凰態度還算不錯，對方點了點頭，對她說：“進來吧。”
虞凰走進鐵門，盯着無從下腳的庭院，細細地瞧了起來，一時間不敢下腳。
見虞凰沒跟上來，大叔皺眉問她：“怎麼，嫌我這院子亂？”
虞凰擡頭直視着大叔那嫌疑的目光，誠實說道：“老師院子裏的靈草都太珍貴了，踐踏了太可惜了。”
聞言，大叔看虞凰的眼神這才變得認真起來。
“喲，認識的？”他從破口袋裏掏出一個老菸斗咬在嘴裏，手中則拿着一條卷葉煙在裹，他低着頭說：“說說，都認識哪些？”
虞凰目光從那些靈草上面掃過，越看越是心驚。
她壓下滿心的荒唐跟震驚，沉聲應道：“紫靈魂草，鬼哭根，弗萊花…”虞凰報出了一大堆瀕臨絕跡的高級靈草的名字，當她將那些雜草的名字全部報出後，視線無意中從腳底下的青苔上掃過，心裏再次狂跳起來，她下意識往後跳了一步，盯着滿地的青苔，錯愕不已地問道：“地上這些青苔，莫非都是神誕草？”
聞言，大叔的眼裏突然有了笑意。
他並沒有評價虞凰剛纔的表現究竟是對是錯，只滿意地笑了笑，嘆道：“終於來了個識貨的。”
大叔用腳底踩了踩地上的青苔，他問虞凰：“多大了？”
虞凰忙應道：“27歲。”
“27歲。”大叔努了努嘴，笑道：“還是個小娃娃。”他上下掃了眼虞凰的身子，最後視線落在虞凰那雙眼睛上，他說：“一般人都不認識我院子裏這些東西，就連學院裏那些資深教授都不認識，你怎麼認識的？”
虞凰告訴大叔：“我的師父博學多識，對我也是要求嚴格，在他的督促下，我熟讀熟背了所有靈草靈器跟陣法書籍。”沒辦法，師父是個學神，徒兒也不能太給師父丟臉了。
“你倒是找了個好師父。”大叔終於卷好了他的煙。
他將卷葉煙放進菸斗裏，朝虞凰挑了挑眉。
虞凰愣了愣，才明白大叔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她忍着心痛踩着那些神誕草走到了大叔的面前，接着，她豎起右手食指，指尖便亮起了一束火光。
大叔微微低頭，虞凰便用淨孽凰火爲大叔點燃了捲菸。
大叔深深地吸了口捲菸，頗爲享受地感嘆道：“鳳凰真火就是帶勁。”
聽見這話，虞凰更確定對方是個神祕大佬。
這大佬雖然容貌平平無奇，穿得寒酸了點，住得破爛了點兒，但實力絕對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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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將虞凰領進了屋。
虞凰邁過實木門檻，站在泥巴鋪成的堂屋中，環顧了一圈老師的房子。
屋頂漏風，屋內寒酸，堂屋內只有一張喫飯的桌子，跟兩把椅子。那兩把椅子都被盤出了包漿，其中一把椅子的腿還斷了一截，泥巴牆上貼着一幅辟邪的字畫。
除此之外，就是一堆破破爛爛的廢銅爛鐵了。
大叔走到唯一完好的木椅上坐下，對虞凰說：“給我整點喫的來，吃了東西咱們再拜師。”
虞凰只能乖乖地去做飯。
到了廚房，發現大叔的廚房裏連個電器都沒有，竈臺是泥巴糊的，燒的是柴火。而竈臺中的鐵鍋還破了幾個小沙眼，連水都沒法盛放，虞凰無語極了。
幸好她有自熱鍋。
見虞凰竟然隨身帶着自熱鍋，大叔頗爲滿意，他喫着牛肉土豆飯，聲音含含糊糊地說道：“我姓宋，叫宋冀，你叫我宋教授就可以了。”
虞凰便喊了聲宋教授。
宋教授又說：“我這屋子裏的東西，你不能碰。”他盯着地上那些廢銅爛鐵，開玩笑一般說道：“這些東西煞氣太重，你碰了會走火入魔。”說完，他擡頭嚴肅地盯着虞凰，又道：“我不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