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來旺一直候在書房外的廊檐下,鬱文才要是有事吩咐他,他可以隨時進來聽差。
裏頭屋裏,鬱文才一聲怒喝,驚得他慌忙走了過去,“老爺,您叫老奴”
又出什麼事了,老爺怎麼會發這麼大的火氣
難道是錦夫人又說了什麼嗎
錦夫人自打自己當上了平妻後,就一直對長寧郡主生的鬱嬌,極度的不喜。
鬱來旺站在書房的門口,瞅見鬱文才一臉陰沉地走過來,不禁皺了下眉頭。
“我說的很含糊嗎快去叫四小姐馬上來書房”鬱文才背剪着手,已經很不耐煩了。
府裏,兒女們衆多,他們的年紀,都相差不大,平時打打鬧鬧,有些小矛盾,這個到他跟前告那個的狀,那個來說另一個的壞話,他總是睜只眼,閉只眼,不予理會。
小孩們之間,能有多大的仇恨
但是,打鬧得毀了容,就不是小事了
就必須得罰
而且要重罰
鬱嬌,果真是在鄉下長大的野丫頭,野性子又跑出來了嗎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是,老奴這就去喊四小姐。”鬱來旺轉身跑出了書房,提着把傘,快步衝進雨霧裏。
四小姐昨天還病倒過,現在又下着雨,天冷路滑的,老爺就不關心關心四小姐差個人問話不就得了,用得差將人帶過來
但他是僕人,哪敢多問
鬱嬌到春暉院,向老夫人道謝問安,
大丫頭金錠說道,“老夫人,這外頭還下着雨呢,四小姐竟不顧剛好的身子,跑來春暉院問安,可見呀,她心裏最記掛的是老夫人。”
鬱嬌看了她一眼,勾脣微笑,這個金錠,她用對了,真是處處替她說話。
錢嬸也說道,“四小姐懂事嘛。”
兩人這麼一說,老夫人越發覺得鬱嬌懂事,含笑看向鬱嬌說道,“你昨晚病了,今早剛好些,巴巴地跑來問安做什麼還不快回去休息着要是再病了,昨晚喫的藥,算是白吃了,倒便宜那賣藥的再賺你的銀子。”
說得大家都笑起來。
於是,老夫人並沒讓鬱嬌坐多久,馬上讓兩個可靠的婆子,送了鬱嬌回翠玉軒。
鬱嬌的待遇,節節提升,讓春暉院的僕人們,個個都不敢怠慢她了。
鬱嬌和柳葉回了翠玉軒。
兩人才進正屋門,就見桃枝慌慌張張走向鬱嬌說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老爺差人來了,叫你馬上到書房去呢”
鬱嬌將雨傘遞與桃枝,微帶詫異問道,“叫我到書房去”
她擡頭看了眼天,這雨比剛纔她出門那會兒,下得更大了,風也更大了,這是有心折磨她啊。
這時,一直候在正屋裏,等着鬱嬌的鬱來旺,從正屋裏走了出來,向鬱嬌問了安,說道,“四小姐,老爺臉色不好,像是爲了三小姐的事。”
鬱嬌剛纔已聽鬱來旺說過,錦夫人到了鬱文才的書房裏,現在,鬱文才又冷着臉,差了鬱來旺來找她,不用說,要罰她了。
罰她豈是哪麼容易被罰的
鬱嬌淡然一笑,“我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去,來旺叔稍等片刻。”
說着,她上了二樓的臥房。
柳葉將傘遞給桃枝,也跟着鬱嬌上了二樓。
她以爲鬱嬌回臥房,是要去打扮一番,因爲,她每回見到其他的小姐去見鬱文才,個個都打扮得水靈靈的,可勁地賣着乖巧。
哪知,鬱嬌並未梳妝,而是從牀底下,拖出一只小木匣子出來。
匣子裏,裝着被鬱明月打碎的那只花瓶碎片。
“小姐拿這個做什麼”柳葉走上前問道。
鬱嬌揚脣冷笑,“錦夫人到老爺那兒告狀賣慘,老爺差人來叫我去書房,而且,還陰沉着臉。不用說,是要罰我了,我得找個護身符護着自己。”
說着,她將那木匣子塞到柳葉的懷裏,“拿着。”
柳葉捧着木匣子,一頭的霧水,看着匣子中的這堆破瓷片,死勁地眨眨眼,“這個能當護身符”
鬱嬌見她不相信的樣子,笑了笑,“你家小姐我神通廣大呢,走吧,我不會被罰的。”而且,會氣得錦夫人吐血。
反正小姐怎麼說,她就得怎麼做,柳葉儘管想不通,也只得照着做。
鬱來旺還在樓下候着她,焦急說道,“快走吧,老爺等急了,更會發火了。”
“好,多謝來旺叔提醒。”鬱嬌微笑道,見正屋中只有桃枝柳葉,鬱嬌便塞了個荷包給鬱來旺,“大雨天的,來旺叔拿去喝酒。”
鬱來旺掂量了一下,好重,有兩串錢呢。沒想到,四小姐這麼大方。
“多謝四小姐。”鬱來旺忙道謝。
鬱嬌微笑,“來旺叔跟着老爺出門,少不了要跑路花銷,不必客氣,拿着吧。”
“是,四小姐。”
鬱來旺明白,四小姐這是感謝他剛纔透露給她聽,錦夫人去了書院的事。
鬱嬌也的確是感謝他,要不然,她會被鬱文才罵得難以招架。
鬱文才的書房。
錦夫人的哭聲,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比一聲傷心絕望時,鬱嬌主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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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來旺進來回話,“老爺,四小姐來了。”
“叫她進來”鬱文才站在書桌一側,臉上毫無表情的喝道。
鬱來旺皺了下眉頭,“是,老爺。”
鬱嬌候在外頭,鬱來旺走上前,小聲的說道,“四小姐,老爺還在發火,四小姐小心着說話。”
“我曉得了,來旺叔。”鬱嬌點了點頭,看了眼柳葉,“跟我一起進來。”
柳葉嚇得脖子一縮,跟着鬱嬌,進了書房。
鬱嬌走在前面,目光往右側屋子瞥去一眼,心中冷笑一聲,錦夫人,在賣慘呢還在哭着
真難爲錦夫人費力擠出眼淚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有那時間算計她人,還不如好好地教教鬱明月怎麼做人,好好地給她找個婆家,這纔是個合格的母親,而不是一昧的寵着鬱明月。
寵得囂張跋扈,傷了臉,真是活該。
鬱文才陰沉着臉,冷冷盯着走進來的鬱嬌。
鬱嬌不卑不亢地走上前,認真地行了禮,“父親,您叫女兒”
柳葉捧着碎瓷片,站在鬱嬌的身後,小心翼翼地問安,“老爺。”
“鬱嬌”鬱文才盯着鬱嬌的臉,怒道,“你真是太令老夫失望了。”
鬱嬌擡頭,面色不驚地看着鬱文才,“不知父親爲何這麼說,女兒哪兒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