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秦內憂外患都是楚胤一手導致的,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讓大秦亂了,他才能從中得到他想要的,何況,趙家和楚王府的恩怨擺在那裏,他不可能會再效忠趙氏,如今維持着表面的臣服,也不過是因爲不想撕破臉,可讓他帶兵去北境平定戰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皇帝點了點頭,靜默許久,又問:“那你覺得,若他不去,還有誰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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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禩垂眸思索斟酌片刻,纔看着趙鼎略有幾分遲疑的道:“楚王不願,其他人也不合適,那父皇不如讓兒臣去吧”
趙鼎聞言,想都沒想就直接否決:“不可”
“父皇”
趙鼎沉聲道:“行了,朕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見趙鼎神色堅定不容置喙,趙禩只好作罷噤聲。
好一會兒後,一個暗影閃身進來,在父子二人後面。
“參見陛下,七殿下”
“說”
暗衛稟報道:“謝國公已經從楚王府出來,派人傳了消息進宮,說楚王確實是犯了腿疾行動不便,無法爲陛下分憂,請陛下另尋他人”
皇帝和趙禩都毫不意外
“退下吧”
“是”
“父皇,此事已經不能再拖了,兒臣懇請父皇允許”
皇帝沒等他說完,立刻就低斥道:“朕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趙禩神色微僵,略有些無奈和不甘。
趙鼎道:“好了,你既請了安就不要再這裏多留,你先回府吧,此事朕自有打算,無需你來管”
趙禩只好道:“那兒臣先告退”
“嗯”
趙禩揖手行禮退下。
趙禩離開後,皇帝又看了一會兒地圖,才喚來何福吩咐:“立刻把丞相找來”
何福領命離開後,皇帝這纔行至御案後面,坐下拿起堆了一桌子的奏摺看着。
大多都是舉薦誰誰誰去北境的文官或是自薦前往北境的武將上的摺子。
送走了謝國公後,楚胤去了書房。
自從傅悅毒發昏迷後,他就不曾踏足書房,每天都在傅悅身邊守着,堆了許多軍務沒處理,一些緊急的都是楚青代爲處理,只和他稟報一聲了事,當然,楚胤這個時候踏足書房,也並非爲了處理這些事情,而是站在地圖前望着某一片區域琢磨着什麼
他在書房裏待了許久,從日落時分到夜幕降臨了許久,他才叫了門口的楚青進去。
他正在桌案後面,手拿着一封信,在楚青進來後,將信遞給了他。
“送去給榮王”
楚青領命,接過信後躬身退了出去。
第二天。
朝堂上,榮王忽然自薦前往北境,不僅上了一道自薦奏摺,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堆自己對北境戰況的見解和可用的戰術,還有一堆熱血孤勇的愛國之言,然後,當着滿朝文武的面,還頭頭是道的又說了許多,直言自己作爲皇室中人帝王長子,不願心安理得的留在暨城帝都什麼都不做,願意爲父分憂,不畏生死,請求皇帝允許他前往北境與將士們共進退
這段時間滿朝文武都在爲他和太子誰去北境吵得面紅耳赤,兩方都是不願自己的主子去,怕危險,可也不希望對方的主子去,怕立功,兩方各不相讓差點在朝堂上打起來,可他和太子這兩個當事人卻不做表態,任由皇帝做主,事實上,戰場兇險,何況現在的戰局,一路敗退難以扭轉戰局,他們從未領兵上過戰場,沒把握還有可能丟了命,所以他們原本也不想去,因爲他們本身也不想去,這纔不動聲色的暗中操控朝臣爭執不休,誰也沒想到他會這個時候來這麼一出,榮王這樣突然地自薦,別說兩邊朝臣都被嚇了一跳,就連皇帝也意想不到。
然而,皇帝依舊沒表態。
下午的時候,太子也上了摺子,自薦前往北境,說自己身爲大秦儲君,忝居太子之位二十多年,卻是寸功未立實在汗顏,爲父分憂理所應當,理應前往戰場與北境將士和百姓共進退,言辭懇切令人動容
然後,太子一黨的諸多大臣也都紛紛上奏建議皇帝派太子前往北境
這就有些爲難了
朝堂上又熱鬧了。
然而,外面鬧得再如何激烈,似乎都影響不到楚王府半分,今日的楚王府處於一片逼仄低迷的氣氛之中,比前些日子都還要緊張。
傅悅解毒藥浴的藥湯從昨夜就開始煮了,共熬煮了六個時辰,直接把藥湯都熬煮成了暗黑色。
第一次解毒藥浴泡的藥湯,其實都是毒
熬製這些藥湯的原料,大多是各種帶有劇毒的藥材和毒物,若是常人泡在裏面,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可中毒而死
因爲傅悅是已經毒發了,需要先控制她的毒,唯有用與她體內的毒可壓制相剋的毒來以毒攻毒,讓毒性暫時維持一個平衡,才能讓她不至於毒發身亡,姬亭和燕無籌只能用這種殘忍直接的法子,也是沒辦法了。
傅悅是被弄醒之後體內的毒慢慢發作的時候被放進藥湯裏泡着的,才片刻時間,體內體外的毒一併折磨着她,幾乎淹沒了她所有的意識,人雖然沒有立刻昏迷過去,可卻如瘋魔一般拼了命的掙扎,或是各種抓撓自殘,抓了自己身上不少抓痕也就罷了,可抓頭的時候,差點把自己眼睛都摳了,清沅和那些醫女都根本按不住她,還被她弄得一片狼藉,而姬亭和燕無籌以及楚胤各自都有自己要做的,只能叫來蒙箏和兩個女暗衛來按着她不讓她掙扎和自殘,她張着嘴想要叫,卻都叫不出聲,只能發出一陣陣咔咔咔帶着幾分沙啞的怪聲,痛苦得全身上下都青筋暴起,沒多久就吐了一口毒血昏迷了,當然,剛昏迷就被弄醒了,然後便是楚胤和姬亭接連給她輸入內力不讓她體力消散昏迷
整整半個時辰,傅悅才被抱出來,期間人已經昏死過去,整個人也都傷痕累累的,
身上不是自殘的抓傷就是掙扎的淤青,還有藥浴導致的渾身紅腫,令人不忍直視。
姬亭第一時間給傅悅把了脈,一臉凝重的把了脈後,總算露出了這段時日來第一個笑容,好似懸在喉間許久的心放下了,他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道:“這段時日的心血可算沒有白費,這下子,老子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他這話一出,大家自然是也隨之高興了起來。
最高興的,莫過於楚胤,重重的舒了口氣,也隨之會心的笑了,好一會兒才總算高興過來,正要問什麼,姬亭卻突然站了起來,擺擺手道:“這裏交給你們了,我去補個覺,這兩天不要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