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聞安見徐星光身上掛滿大包小包走下樓來,他心裏暗道:徐星光喜歡包包。
霍聞安趕緊走上前,伸手去接徐星光懷裏的出版書,並問她:“東西全在這裏?”
徐星光神祕地一挽脣,應道:“差不多吧,該帶走的,都在這裏了。”不該帶走的,暫時也不需要拿。
“那行。”
徐星光很寶貝她的那些包包,放它們的時候,動作不見粗魯。
她拿起一只黑色的小金球羊皮包挎包,告訴霍聞安:“這是我15歲生日那年,我媽送給我的第一只奢侈名牌包,我很珍惜它。”
“我媽那個人其實很佛系,她背過十多萬一只的鱷魚包,也背過二三十塊一只的帆布包。但她怕把我養成了拜金虛榮的性子,一直不贊成我買太多名牌產品。因此,我對人生中得到的第一只奢侈包,有着很深的印象。”
接着,她又拿起一只米白色的手拎包,笑着說:“這是我用自己賺的稿費,買的第一只包。它不貴,只要一萬多塊,但我背它的次數最多。”
聞言,霍聞安笑道:“因爲它讓你有成就感。”
“沒錯。”
徐星光問霍聞安:“你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是什麼?”
霍聞安想了想,才說:“沒有。”
徐星光挑眉,“怎麼會沒有呢,你都28了,難道一事無成?”
“我是說,讓我覺得很有成就感的事,目前還沒有。”稍作沉默,霍聞安又搖頭說:“也不對,能成爲你的男朋友,我覺得還挺有成就感。”
徐星光莞爾。
她一屁股坐在貨車廂尾巴上,霍聞安則面對徐星光站在地上,右胳膊搭在徐星光腿邊的鐵皮車廂邊緣。
這是個稍顯曖昧,又相對禮貌的距離。
徐星光垂眸間,能清楚地看見霍聞的睫毛有幾根。她突然好奇問道:“這是你第幾次談戀愛?”
霍聞安沒有絲毫遲疑地答道:“第一次。”說完,他擡眸問徐星光:“你信嗎?”
徐星光頷首,“愛人不疑人,我信。當然,一旦我發現你欺騙了我,那你在我這裏的信譽值也就爲零了。”
她恣意一笑,近似冷血地說:“那樣的人,不配站在我的身邊。”
霍聞安心中一凜。
他五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下,突然提到:“那你會介意你的男朋友對你有所隱瞞嗎?”
霍聞安能提出這樣的問題,就說明他心裏藏着祕密。
徐星光是個豁達的人,她坦言道:“每個人的心裏都有祕密。隱瞞跟欺騙,性質不一樣。我准許你對我保留一些祕密,但我不許你用那些祕密欺騙我。”
話鋒一轉,她又說:“當然,我對你也有所隱瞞。”
徐星光突然伸手撫摸霍聞安的眼尾,指尖沿着眼尾往上摩挲,停留在他的眼珠子上。
這是個很危險的動作。
只有徐星光能近距離觸摸霍聞安的眼睛,而霍聞安絲毫不惱,還有些貪戀。
徐星光突然俯身靠近霍聞安。
就在霍聞安以爲徐星光這次真的要親吻他的時候,徐星光突然撅起紅脣,朝他眼睛吹了口氣。
她說:“你睫毛上落了一根絨毛。”
被徐星光作弄,霍聞安仍然不惱。他突然擡頭朝院門外看去,說:“有人來了。”
徐星光跳到地上,跟霍聞安一起擡頭朝院門望去,就看到了從出租車上走下來的徐澤清。
他單手拎着行李箱,右手上拎着幾個購物袋,身上西裝略有些起皺。
那張臉看上去倒是神采奕奕。
任誰看到他這副模樣,都認爲他這是爲了準時趕回來給孩子們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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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徐星光一想到早上看到的那段視頻截圖,便感到滑稽。
徐澤清一擡頭,看到徐星光,以及徐星光身旁的霍聞安,神情頓時陰沉下來。“你怎麼在我們家?”
徐澤清不會忘記霍聞安拿水槍戲耍他的那件事。
徐星光輕飄飄地解釋道:“我喊他來的,幫我搬東西。”
聞言,徐澤清便將所有埋怨的情緒朝向徐星光,他語氣不悅地數落徐星光:“我不是跟你說過,他有前科,要少跟這種敗…”
徐澤清想說敗類,可當他注意到站在徐星光身後的青年,突然擡頭朝他直勾勾地望過去,狹窄的黑眸中佈滿了殺意後,連忙改口說:“少跟這種人來往。”
徐星光平靜地說道:“他是有前科,但不代表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我覺得霍老闆爲人很好。”
“好?”徐澤清第一次不認識‘好’字是怎麼寫的了。
徐星光又冷不丁地說:“忘了告訴你,我跟他目前正在交往中。”
聞言,徐澤清如遭雷劈。
“你說什麼?”
徐澤清被徐星光跟霍聞安正在交往這件事,刺激得失去了理智。
他有些口無遮攔,“徐星光,你跟誰交往不好,你要跟這麼個混賬交往!你這根本就是在自甘墮落,是在犯賤!”
“我要求你立馬跟這個社會敗類分手!”徐澤清越說越氣,更是大放厥詞:“你如果不肯分手,我們就斷絕父女關係,從今以後,你再也別進我家門!”
強勢的父親,總喜歡用這種話來威脅自己的孩子,比他們就範,當一個聽話的乖娃娃。
霍聞安皺眉,下意識往徐星光身前一站,以保護姿態面對徐澤清,溫和但強勢地指出:“徐先生,你可以罵我是混賬,是社會敗類。但你不應該這樣羞辱你的女兒!”
哪裏有父親,會用‘犯賤’這種侮辱性的詞彙去羞辱女兒的?
“這是我的家事,哪裏輪得着你來管!”徐澤清伸手要推霍聞安。但邪門的是,看着身形單薄的青年,竟像一尊石雕般無法撼動。
徐澤清用力到臉都紅了,也沒能令霍聞安腳步挪動半寸。
院子裏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屋內所有人的注意。
尤明月跟尤靜秋跑到門廳前看熱鬧,尤驕陽則站在房間窗戶後面,神色複雜地望着這一幕。
尤靜秋幸災樂禍地跟尤明月說:“你徐伯伯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這徐星光也真是的,找個什麼樣的男人不行,偏要找個這樣的。你之前還擔心她想嫁給夏侯小公報復咱們,結果呢?”
一言難盡地搖了搖頭,尤靜秋譏誚地笑道:“剛甦醒就急着找男人,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尤明月望着院子裏這熱鬧的場面,心裏還是有些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