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惱恨地冷哼一聲,“小姐,這錦夫人太壞了,怎麼總是針對小姐”
“災星”鬱嬌眯起眼眸,冷冷一笑,好一齣毒計。
七年多前,她只有六歲,對於當年的事,她的記憶有些模糊了。
但她前世是在大家族長大的,高門府邸裏的齷齪事,她見得多了,只怕,她這“災星”的帽子,來得不簡單。
“怕什麼我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人嗎”鬱嬌淡然一笑,“有句話說,敵不動,我不動,敵欲動,我先動。我且靜靜地看着,錦夫人究竟再出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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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柳葉抿了下脣,嘆息說道,“這樣一來,小姐的日子又難過了。可小姐明明是嫡小姐,憑什麼要過得比其他人差”
柳葉想起七年前,那時的她,已經有十歲了,整個鬱府的人,見到鬱嬌都是繞道走,人人像避瘟神似的,避着鬱嬌。
年幼的鬱嬌還看不出那份悽苦,可她懂,那簡直是水深火熱的日子啊。
離京七年後回府,雖然大家仍對鬱嬌漠視着,但是,“災星”的事,沒有再提起,大約年數久了,人們淡忘了。
可錦夫人再次提起來,只怕,鬱嬌的日子更難過了。
“不,我不會一直被困在這裏的。”鬱嬌冷然一笑。
這府裏,不是還有個一家之長鬱文才麼錦夫人敢動她,她就去鼓動鬱文才。
那鬱文才,可不是個只知沉迷溫柔鄉的混沌之人。
次日一早,鬱嬌到老夫人的園中問安,就見老夫人的神色,比昨天中午她離開時,淡了不少。
又跟往常那樣,對她愛理不理的。
面對她的問安聲,老夫人只淡淡地“嗯”了一聲,便不再理她,也懶得看她。
大家圍坐在一起喫早點,老夫人同這個說說話,同那個說說話,唯獨不理會鬱嬌。
鬱惜月和鬱明月,雙雙看了鬱嬌一眼,眸光中閃着得意。
尤其是鬱明月,那嘴角得意地翹起,都要飛到耳朵根那兒去了。
老夫人不理會鬱嬌,其他人慣會察言觀色,因此,直到喫完早點,也沒有一人同鬱嬌說話。
“走吧,二姐,我們該去聚賢書院了,聽說今天有位新到的夫子給我們講學,名字叫左青玄,是個在外遊學歸來的年輕公子,不知道學問怎樣。”鬱明月拉着鬱惜月,腳步輕快走出老夫人的屋子,經過鬱嬌身邊時,她炫耀地揚了揚眉。
然後,兩人說笑着離去。
因爲鬱嬌今天被老夫人嫌棄了,而且,鬱嬌又穿回了舊衣。
另外,鬱嬌不是聚賢書院的學生。
所以目前看來,鬱嬌是府裏最沒有地位的人。
牆頭草的鬱憐月,只看了她一眼,沒理她,跟在鬱惜月鬱明月後面,匆匆離開了。
鬱嬌想着鬱明月的話,眸光微閃,左青玄
她記得那天在豐臺縣的集鎮上,遇到的一位年輕公子,也叫左青玄,是楚譽的朋友。
是那個左青玄嗎
他怎麼會到聚賢書院講學
不過,眼下這件事不算重點,重點是,她要是能進聚賢書院學習,就好了。
聚賢書院的學子,都是京城顯赫之家的子弟,能融入那個圈子,就不難得知裴家的事情,那麼,弄清楚林伯勇之死,也不是難事。
而且,她熟悉那些人的背景和性格,只要她進了書院,她就能找到爲她所用的人。
可是,要怎樣,她才能進書院呢
錦夫人是不會爲她說話的,老夫人現在,又不喜歡她了。
這些人,不教她任何知識,回來這些幾天,棋琴書畫女紅禮儀,她是邊兒也沒有看見。估計,他們是想任由她自生自滅,然後,到了年紀,將她隨意許配一戶人家完事。
她重生一回,怎能任由這些人主宰她的人生
鬱嬌朝鬱文才書房的方向看去,再過一會兒,鬱文才該下早朝了。
“走,跟我去見見老爺。”鬱嬌對柳葉說道。
府裏的幾位姑娘,全都去學堂了,大少爺鬱人志去了衙門,一早就出府了,錦夫人忙着府外鋪裏的生意,也出門了。
只有鬱嬌,是個閒人。
雖然不得寵,但她也不是不能四處行走。
身爲林婉音時,她來過幾次鬱府,對於府裏的路線,她大致上熟悉,找到幾個主要的院落,並不難。
不過,在去鬱文才的書房時,她又繞道去了長寧郡主的住處。
春日陽光明媚,其他園子的門,都大開着,僕人們進進出出的忙碌着。
只有這一處,卻是院門緊閉。
四周靜悄悄的,附近無人行走,只聞樹上枝葉間鳥雀的鳴叫聲。門前的林蔭小徑,落了不少落葉和落花,顯得這處地方,格外的冷清。
幾根蔥綠的藤蔓,從圍牆上垂下,被風吹得輕輕地拂動。
鬱嬌撥開藤蔓,伸手敲門。
沒過多久,院門後響起了腳步聲,有老婦人問道,“誰呀”
還是那個嬤嬤的聲音。
鬱嬌高聲回道,“嬤嬤,是我,四小姐。”
裏頭,安靜了片刻,嬤嬤說道,“夫人睡着呢,四小姐不必見她了。”
說完,不等鬱嬌說話,裏頭的腳步聲走遠了。
門未開。
柳葉站在一旁,問道,“小姐,裏頭是誰”她離府太久,府裏的幾處院落,記不清了。
“是長寧郡主,我娘。”鬱嬌看着緊閉的院門,說道。
林婉音生母早亡,可鬱嬌的生母還活着,她其實很想見見傳說中的長寧郡主。可爲何,裏頭的人,不讓她見
現在是辰時時分,纔剛剛上午,長寧郡主爲何還在睡前一次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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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不開,這一回來,門依舊不開。
鬱嬌狐疑地看了眼緊閉的院門,還是離開了。
將來,總有見着面的機會。
院中,嬤嬤一路小跑,進了正屋。
屋中窗子邊的榻上,坐着一個白衣婦人。
她的頭髮半束半散,目光淡然看着窗外,陽光從外面射進屋裏來,照在她的臉上,分外的恬靜溫婉。
正是長寧郡主。
“郡主,是四小姐來過了,奴婢讓她走了。”嬤嬤走上前,回道。
“知道了。”長寧郡主垂下眼簾來,目光落在面前攤開的一本經書上,漫不經心地翻起來。
“郡主。”嬤嬤看了她一眼,嘆息說道,“奴婢從府裏下人的口中得知,四小姐的日子過得並不好,錦夫人的女兒們,總是欺負着她。當年,她又揹負着那樣的一個名聲,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可謂是斷了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