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除了她,竟然還有幸存之人……
趙禩臉色陰鬱的看着她,傅悅卻是一臉坦然無畏。
聶允顥的存在,她沒打算瞞着,否則,也不會帶出來了,只是,也不至於公之於衆罷了。
見她坦然無畏的眼中,還夾雜着一絲絲諷刺,那是針對他流露出來的,趙禩目光觸及,只覺十分刺眼,不過不知爲何,他再開口時,語氣明顯的鬆緩了幾分:“是聶禹頃?還是聶禹槊,應該是聶禹槊吧?”
這孩子的臉一看,倒也不難猜了。
聶禹頃有幾分像聶夙,聶禹槊則是跟聶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孩子更像他。
傅悅淡聲反問:“是與不是,與你何干?”
趙禩一時無言。
怎麼會無關?
她活着可以,但是其他的聶家人,不能活着!
眯着眼看着那孩子,他眼中殺意難掩。
雖然不至於以爲趙禩能傷的了聶允顥,可傅悅對於趙禩這充斥着殺機的眼神,卻是絲毫不能容忍:“趙禩,我警告你,打消你腦子裏那些念頭,我聶家的人,不是你能動的!”
趙禩抿脣沒說話,卻是收回了那直白的目光。
看着傅悅:“我找你。”
傅悅聞言,粲然一笑,卻只顯露於表面:“找我?你這個時候來找我,該不會是又想讓我手下留情放過你的父親吧?”
趙禩沒回答,只掃了一圈周圍,問:“你確定要在這裏聊?”
這裏是戲樓,似然樓上沒有下面人多,可也是人來人往的,說什麼做什麼,輕易就能傳出去。
傅悅挑眉,掃了一眼周圍,也覺得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卻沒有移步的意思:“既然是在這裏說不了的話,那就不必說了,我跟你之間,似乎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就轉身彎腰牽着聶允顥打算走。
趙禩想要攔住他,可那幾個暗衛在傅悅轉身後,就上前擋着,尤其是她那個貼身女護衛,一臉警惕防備的擋在中間,他若靠近,勢必要和這些人動手,可在這裏,實在不宜鬧出什麼動靜。
所以,只能看着她牽着那孩子步步走遠,消失在走廊盡頭,她的人也一旦點跟着撤走。
他其實只是路過的時候,看到外面停着楚王府的馬車,知道她在這裏,才進來看看,沒想到問了她的所在一上來,就看到那個孩子。
自從那日馬場之後,他再沒有見過她,倒不是他不想見,是她幾乎都不出門,可這段時日,他日日都想起她,她是傅悅的時候,就總是忍不住想起,如今確認了她就是聶蘭臻,更是壓抑不住自己。
可她厭憎他。
趙禩站在那裏,面色晦暗,帶着幾分苦澀落寞。
回了雅間,葉霜芾也沒心思看戲,一直在等他們。
“怎麼回事?趙禩怎麼會來這裏?他找你有什麼事?”
傅悅輕輕搖頭:“不知道,我沒聽他說,不過他看到了顥兒,已經猜到小哥哥活着了。”
葉霜芾一驚:“那可怎麼辦?他知道了,定會想盡辦法除掉你哥哥的。”
傅悅不以爲然:“放心吧,知道了他也做不了什麼,別說他猜不到小哥哥的身份,就算知道了也不打緊,小哥哥的本事在那裏,可不是誰都能傷得到他的。”
葉霜芾自是明白聶禹槊的本事如何,只是,還是有些擔心。
對於趙禩,她其實,比很多人都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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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一個狠人!
這些年她在花好月圓,趙禩裝作流連於花叢的風流皇子形象,所以時常出入,他從不要其他姑娘作陪,只找她,然而每次來找她,也不過是聽她撫琴彈箏,從不做輕浮之舉,所以她比很多人都早知道,趙禩一直在僞裝蟄伏,慢慢的,她發現他身邊總是暗中跟着許多暗衛,且都是高手,他自己也不容小覷,所以,她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了祁國那邊,祁皇和傅青霖也才早就肯定,趙禩纔是皇帝屬意的繼承人。
“好了,繼續看戲吧,看完了就回去。”
葉霜芾沒再說什麼。
一齣戲再看兩刻鐘就結束了。
自從那日燕無籌說了可以加快讓謝國公好起來之後,謝國公的情況,確實是一天比一天好轉不少,半個月下來,已經能起身下牀,只是得慢慢挪步,說話也都斷斷續續的說一些簡單的,不過燕無籌說了,這樣已經是他盡最大能力的好轉速度了,卒中這種病,是需要時間治的。
而謝蘊,就是在謝國公逐漸好轉的十月初回到暨城的。
他的歸來,引起了暨城上下一片震驚譁然。
而上個月的這個時候,正好是謝家爲他辦的喪禮,如今纔過去一個月,他竟然活着回來了,怎麼不讓人震驚?
不過,這是後面的事情了。
謝蘊是暗中被護送着回來的,爲防止走漏消息再遇到什麼危險,他一路回來行跡都很隱祕,進城也是不曾聲張,一回來也顧不上回謝家,直接就奔到楚王府看十公主和孩子,十公主失而復得,自然是十分激動,抱着謝蘊哭了許久,直接成了淚人,是喜極而泣。
謝蘊看到清瘦的十公主和自己瘦弱得孩子,也是自責到了極致,十公主哭,他也哭,傅悅不忍瞧着,轉身走了出去,讓他們一家三口好好聚一聚。
在藥閣外面等了許久,謝蘊纔出來。
比之前憔悴清瘦了許多,左邊眉尾處,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痕,應該是之前受傷的,被人砍到這個地方,也是他命大,否則當場就沒命了。
許是一路趕着回來不曾好好休息,灰白色的衣袍有些皺亂,整個人都風塵僕僕的,剛纔哭過,所以那雙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有些紅,可氣質依舊是清俊高雅卓爾不羣。
傅悅這麼瞧着他活生生的模樣,目光微紅,卻是面含笑意,顯然也是歡喜的,有些唏噓的打量着他片刻後,看了看他後面,沒看到十公主和孩子,不由挑眉:“都敘舊完了?”
謝蘊走到她面前,聞言苦笑:“如何能完?只是我既然回來了,來日方長,日後我一家三口會一直在一起,不急於這一時,父親和母親都在府中,我該回去見他們了。”
傅悅點了點頭:“謝世伯和謝伯母確實是一直擔心,這段時日謝世伯病着,謝伯母獨自撐着謝家這一團亂局,也是苦了她了,如今你回來了,他們歡喜之餘,也能鬆一口氣了。”
對於謝家近來發生的事情,謝蘊想必在北境就已經知道了,那些人找到他,必定會第一時間稟報,所以,他不意外,也不多說多問,只是有件事,她必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