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老夫人聽完春嬸的彙報,嚇得腿肚子一軟,“你你說什麼”
“老夫人,二老爺和二夫人在聚福堂那兒候着老夫人呢,丞相也在。”春嬸又說道。
鬱老夫人看着一身狼狽,站在廊檐下的鬱人傑,氣得很想上前踹上兩腳。
這個二孫子,偷自己家的倒也罷了,怎麼偷起了二房的
二房的人是好惹的
一個個牙尖嘴利的,就等着看長房的笑話呢
鬱人傑一愣,說他偷東西了
他根本沒有偷
鬱人傑馬上叫嚷起來,“祖母,孫兒沒去過二房啊,他們家丟了東西,不關孫兒的事啊他們冤枉我”
“人都找到長房來了,這件事,就錯不了”鬱老夫人恨鐵不鋼地怒道,“是不是你,你自己去解釋去”
“我”鬱人傑被吼得啞了口。
鬱嬌的目光,淡淡地轉到了鬱人傑的身上,他不可能解釋得清楚,因爲,是她叫王一偷的,然後呢,故意將鬱人傑的某件信物,“掉”在了二夫人的屋子裏。
鬱人傑手腳不乾淨愛偷東西的毛病,整個鬱氏,誰人不知
再加上二房的人跟長房的人一直不和,不鬧過來纔怪。
二房的人可不是善茬,加上鬱人傑偷了翠玉軒的物件,兩罪並在一起,鬱人傑的罪,逃都逃不掉。
鬱老夫人回頭對鬱嬌說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關於你園中的事情,我會跟你父親商議着處理,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鬱嬌朝鬱老夫人福了一福,說道,“其實呢,只要二哥哥說,下回不這麼做了,我也不計較,必竟東西並沒有丟。不過,這些東西,可不是我的,而是林家景家和王爺的。他們要是知道了”
她故意說着半截話,將眼簾垂下去。
鬱老夫人怕的便是這個。
她氣息沉了沉,“我知道了。”然後,又狠狠瞪一眼鬱人傑,“還不快走去聚福堂去見你老子”
鬱人傑被吼得低了頭,大氣也不敢出的,袖子一甩,灰溜溜跑走了。
鬱老夫人又對自己的嬤嬤說道,“錢嬸留下吧,幫着霜月整理下翠玉軒,我去聚福堂看看。”
此時,大夫還在寫方子,翠玉軒的人中了藥,昏死一片,只有一個霜月在,的確是忙不過來。
“是,老夫人。”錢嬸答應着。
鬱老夫人抿了抿脣,沉着臉,將手伸向金錠,“走吧,去聚福堂。”
鬱嬌走上前,扶着鬱老夫人的另一只手,說道,“孫女兒也想過去看看。”
“你不必去了,女兒家的早些睡吧。”
“二房的人勢利,長房的人少了,他們是必不會怕的,我還是去吧。即便是說不上話,坐在那兒也能漲漲自家威風。”鬱嬌說道。
她怎麼可能幫鬱人傑
她是去看,鬱人傑的下場的。
鬱文才自私,想將長寧的財產全都留給自己的兒子,她偏要一個子兒也不給
鬱老夫人想了想,覺得鬱嬌說得很有道理。
如今長房裏,大孫子已死,二孫女兒毀容了被趕到家廟去了,三孫女被昭陽害得毀容了沒法見人,五孫女是庶女,年紀又小,上不得檯面,二孫子是個混球,算來算去,就數四孫女鬱嬌能給長房長臉了。
她心中嘆了口氣,早知鬱嬌有本事,當初,就不該聽兒子的話,將鬱嬌趕到豐臺縣去,不然啊,這會兒更加能給鬱府帶來榮耀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鬱嬌馬上就是譽親王妃了,已經是無上的容耀了。
比起二孫子強多了。
要是今天的事情,她不站鬱嬌這一邊的話,萬一鬱嬌嫁人了不幫鬱府了,或是跟鬱府結了怨了,鬱府的將來,只怕日子難過。
鬱老夫人想到這裏,只要鬱嬌不要二孫子的性命,罰就罰一下吧。
“也好,我知你心中裝着長房,不讓你去,你心中定然是放不下的,那就一起去吧。”鬱老夫人朝鬱嬌點了點頭。
鬱嬌去了,也能鎮一鎮二房那羣不知天高厚地人。
“是,老夫人。”鬱嬌回道。
她對霜月吩咐了幾句後,只帶着灰寶,跟着鬱老夫人往前院的聚福堂而來。
鬱府的聚福堂,是鬱府的正堂,是專門會見一等重要客人,和府裏議大事的地方。
今晚,雖然二更天已經過半了,但是廳堂裏頭,卻是燈火通明,如白晝一般。
站着的僕人,坐着主子,擠了一屋子,只爲候着鬱老夫人和鬱人傑前來。
鬱人傑被鬱老夫人催促着,連衣衫也來不及換了,忍着身上被婆子們踢打過的疼通,匆匆趕往聚福堂。
離着聚福堂還有幾十步遠,就見那臺階處站着不少僕人,一個個靜若寒蟬,沒人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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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敢往前走,而是將自己藏在門前的一株樹後,探着頭往廳堂裏瞧去,發現自家老爹坐在上首,一臉冷峻,二房的人坐在客座上,一臉怒火。
而且,廳堂裏安靜得很,顯得氣氛十分的肅然。
他嚇得後退了兩步,不想進去,只想溜走。
這時,站在廊檐下的僕人,不知是誰粗着嗓子喊了一聲,“二少爺來了二少爺,老爺和二房的老爺夫人公子,候着二少爺多時了呢”
另有一人說道,“二少爺別藏了,小人們都看見你了。”
說話的二人,正是王一王二,反正天黑,兩人裝成僕人混在一羣僕人中間,誰知是誰
再說了,站在這兒的,不僅有長房的人,還有二房的人。
長房的僕人以爲他們是二房的,二房的僕人以爲他們是長房。
誰也沒有過問他們。
兩人一人一句,驚動了屋中的人。
鬱二老爺看向門外,冷哼一聲,“哼,做了壞事,還不敢進來認錯”
一個十六七歲,瘦高個兒的少年公子,從屋中大步走了出來,藍衣長衫,一臉冷俊,他揹着手,望着暗處,“二哥哥若是真的問心無愧的話,就進屋跟我們說一說,藏着躲着,這是畏罪潛逃麼”
這位藍衫公子,是二房的兒子,只比鬱人傑小兩歲,卻比鬱人傑有出息,不到十七歲的年紀,已經跟着鬱二老爺跑遍齊國,學了五年生意了。
長房中,除了長寧母女,他厭惡長房其他所有的人,更是厭惡不學無術的鬱人傑。
鬱人傑被人發現了,只好硬着頭皮往前走來。
到了臺階處,他甩了甩袖子,擡着下巴瞪一眼鬱三公子,冷笑道,“我有什麼不敢的哼你們家是誣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