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書沒什麼意見,笑着贊同道:“這個寓意好,那就送這盒吧。”
傅悅這才滿意的笑了,把盒子合上遞給清沅,然後把架子上剛纔被她打開的幾個盒子合上,纔想起問馮蘊書:“那大嫂呢?大嫂打算送什麼?”
馮蘊書無奈道:“我本來都忘了這事兒,你剛纔提及我纔想起,一時間也不知道送什麼好了。”
傅悅挑眉笑問:“那要不要我幫大嫂選一樣?”
馮蘊書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不用,我就不送了。”
“爲何?”
馮蘊書道:“你既然已經送了這盒珠子,我又何必錦上添花?況且,我若是要送,自然也不能送些凡品,只是你添的這份禮已經夠惹人注目的了,我若是再送些奇珍異寶,豈非惹人非議?”
傅悅想了想,倒是個理。
馮蘊書這才道:“好了,挑好了就先出去,有件事同你說一下。”
傅悅狐疑,跟着她出了庫房。
出到外面後,傅悅便問:“大嫂想說什麼?”
馮蘊書嘆了一聲,道:“今日謝家那邊,又鬧起了過繼嗣子的事情。”
“又鬧?”沒完沒了了?
馮蘊書頷首,神色頗爲凝重道:“嗯,謝蘊初七便要出殯了,可是你也知道我們秦國的送葬之禮,是需要子孫晚輩摔喪盆駕靈的,而謝蘊就雲開一個孩子,雲開剛出生自然是去不得的,只能由族中的堂侄代替,而一般來說,摔者爲之孝子,便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正好前段時間謝夫人放出了過繼嗣子的消息,謝家那些人本就各有心思,都準備了家中年幼子孫等着謝夫人選一個,此事本就鬧着了,如今又有這事兒,便是敷衍不得了,那些旁支今日便爲了誰來摔盆一事鬧得不可開交。”
這事兒就不好處理了。
之前放出過繼嗣子的消息,不過就是想要謝家那些人消停,可到底最後選誰,選不選的還不是謝夫人說了算,只要十公主平安誕下孩子,就算有過這個打算,也可以順勢取消,誰也說不得什麼,可現在謝蘊死活未明,這個喪儀既然辦了,便得辦完,送葬摔盆的習俗也是不能免的,自然是得選一個侄子來做,可謂若是選了,這過繼的事情就敲定下來了,而且,因爲做了孝子之禮,這個孩子的繼承資格,是絲毫不亞於謝雲開的。
傅悅擰眉想了想,道:“此事有些麻煩,我明日過去瞧瞧再說。”
雖然對於她來說算不得什麼事,可是,對謝家卻不同,那是關乎家族傳承的大事。
馮蘊書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她們去了其實也沒辦法幫謝夫人做決定干涉太多,只是她們在,謝家那些人會收斂些,否則,若是這個時候把這件事情鬧大,謝家可就成了笑話了。
第二日,傅悅好馮蘊書便又去了謝家。
因爲到處掛白,莊嚴肅穆的謝家透着一股蕭瑟蒼涼,已經過了前面的幾日,如今是第五日了,該致奠的人都來過了,今日沒什麼人上門了,門庭比較冷清,但是謝家裏面,卻有些熱鬧。
因爲楚胤把謝永恆一併以附逆榮王的罪名丟進牢裏,沈儒審查過後,確認他並未參與,原本是無罪的,但是是楚胤丟進去的人,不好無罪處置,便只將他貶謫出京,現在人還沒走,但是也消停下來了,謝家二房不敢再鬧,剩下的人更沒有膽子再鬧了,只各懷心思的想要謝夫人履行過繼的事情,但是也都知道,謝夫人當時只是權宜之計,他們再不甘心也都只能忍了,可如今,恰好遇上這送葬摔喪盆的事兒,他們就更有名目鬧了,畢竟是一定要有個孩子摔喪盆的,這件事謝夫人也不能否決,便又鬧了起來。
她們到的時候,是這幾日都住在謝家張羅事情的謝蕁在招待,而謝夫人正在和謝家那些族老旁支的人在謝家議事廳那邊說這件事,一直也沒個定論,正好她們來,謝蕁派人去請,謝夫人就藉機脫身過來見她們了。
謝夫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雖然知道了這具屍體不是謝蘊的,可她卻也不能確保謝蘊還活着,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喪禮也辦了,就算她說謝蘊沒死,這屍體不是謝蘊,其實也不頂用,只會讓人以爲她瘋了,除非謝蘊活生生的回來了,站在大家面前,否則,沒有任何用處,還會引起謝氏家族上下的責問聲討,若非如此,在得知此屍體不是謝蘊的時候,她就直接中止喪禮了,何必繼續辦着。
可既然辦了,喪儀該有的章程也該有,這是不能避免的
可她也深知,一旦確定了摔盆駕靈的人,過繼的事情就真的敲定下來了。
她已有孫兒,哪怕再弱也是謝家嫡系正房的長孫,是謝家的繼承人在,自然不願過繼一個來添麻煩,日後還說不清。
謝夫人坐在那裏,甚爲憔悴的面容上盡是憂愁:“昨夜我與老爺說了此事,他也是不同意,可如今事已至此,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頂着一堆族老旁支的壓力,此事又迫在眉睫不容避開,她如何不憂心。
謝蕁忙寬慰謝夫人,可除了寬慰她,卻也提不得什麼意見。
傅悅倒是想幫忙,可如今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靜坐了許久後,就在她朦朦朧朧的有了那麼一絲想法時,外面的人來報,宜川公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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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正要去迎,許是體諒謝夫人勞苦,宜川公主直接就自己讓人引着來了這邊,很快就出現在了門口。
宜川公主在靈柩被運回來時來過一次,初三又來了一次,都是替皇后和她自己是來致奠和慰問謝國公夫婦的,今日再來,卻不是致奠了。
宜川公主也不廢話,一來就直言道:“昨日謝家爲摔盆駕靈之事鬧起來的事情母后知道了,特意遣我來一趟,代她爲舅母出個主意。”
聞言,屋內的幾個人都看着她,謝夫人也頗爲鄭重起來:“不知皇后娘娘有何主意?”
宜川公主神色嚴謹的道:“母后說,自古以來皆有摔盆駕靈的規矩,但是卻從未規定男女,民間也
多有過世之人膝下唯有女兒,便由女兒摔盆駕靈的常例,既是可行,便可遵循之,四舅父膝下的謝明表弟便有一女名倩倩,今年六歲了,其生母早亡,將其過繼在謝蘊的膝下爲女,也未爲不可!”
傅悅聞言,眼前一亮。
她剛纔正是有那麼一絲想法,倒是不謀而合了。
謝夫人和馮蘊書以及謝蕁都頗爲詫然,面面相覷後,謝夫人有些遲疑的問:“過繼女兒?這……可行麼?”
宜川公主一笑:“爲何不可?婉清懷有謝蘊的孩子,且已經斷定是爲男兒,那便是是謝家的嫡系嫡孫,就算還未出生,他也是謝家的繼承人,既然謝家有了繼承人,何必多此一舉再折騰一個出來?想要以後兄弟爭權家宅不寧?他們如此,到底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