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媽媽明白,長寧並不是對楚譽真生氣,這是長輩對晚輩的叮嚀呢。
畢竟呀,鬱嬌的年紀也太小了,十四歲才過了幾天,下月就要出嫁,換作其他做孃的,也是放心不下的。
這大齊國,姑娘們出嫁的年輕,大多是過了十五的及笄年紀才嫁,十六歲嫁人的一大把,十四歲就嫁的,那是鳳毛麟角。
再加上鬱嬌今年纔回京,跟長寧相處的時間又不長,長寧哪裏捨得
可譽親王執意要娶,又救了鬱嬌好多次,又給長寧派護衛,給長寧母女不少幫助,長寧心中過意不去呢,不好太拒絕。
長寧又擔心正德帝搞鬼,拿鬱嬌當棋子,讓鬱嬌嫁與一個更差的人,所以,長寧即便是捨不得,也只好同意了鬱嬌早嫁。
權當,叫楚譽養着吧。
辛媽媽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但心中還是欣喜的。
因爲楚譽的爲人,還是不錯的。
屋子裏。
鬱嬌拉了拉長寧郡主的袖子,小聲問道,“娘,你要跟楚譽說什麼”
長寧一愣,扭頭看向鬱嬌,眨着雙眸,一臉的不敢相信,“你跟他這麼親近了都喊起名字來了你上回不是還客氣氣地喊着譽親王嗎”
鬱嬌,“”
她跟楚譽都擠到一張牀上睡過了,還能不叫親近
她受傷的那幾天,懶惰的霜月不給她洗浴,一直是楚譽幫她洗浴,把她全身看了個光光,還不算親近
不過,這些話她可不敢跟長寧說。
長寧是個十分注重禮節的人,她要是知道女兒還未嫁人,就跟未婚夫曖昧不清了,估計,會嚇得昏過去。
其實呢,她也是個十分講究規矩的人,前世,她是林婉音,被書香之家出身的景纖雲,教導得規規矩矩的,從不敢做什麼逾越的事。
但是楚譽卻是個不守規矩的人。
她有什麼辦法
鬱嬌也很頭疼。
“那喊什麼”鬱嬌眨眨眼,裝糊塗,“總不能,一直喊着王爺吧那可太過於生分了。”
“”
“這感覺像是喊着一個一面之熟的人。女兒見了瑞王,景王,和順王,也是這般喊着。”
“”
“要是喊着王爺,女兒的腦海中,就會出現那三個老頭兒王爺,如此一來,就對楚譽生不出喜歡之情了。”
長寧:“”鬱嬌的話,反將長寧問住了。
說的好像也是呀。
長寧伸手點了點頭鬱嬌的額頭,斥道,“等你們大婚後,你和他在譽親王府裏怎麼稱呼都行,但現行,不行。”
她沉着臉,教育着女兒。
鬱嬌不想太惹長寧生氣,乖巧地點了點頭,“是,娘。”
長寧站起身來,伸手將鬱嬌從椅子上拽起來,往她的臥房裏推。
“譽親王一會兒就要來了,你先到裏間屋裏去坐着,我要跟他單獨說些事情。”
鬱嬌眨了眨眼,“娘,爲什麼要女兒避開”
長寧沉着臉,“有些事情是要單獨問他的,你在場,不合適,聽話,快進去。”
鬱嬌:“”
見鬱嬌的眉眼間浮着些擔憂之色,長寧失笑,“傻丫頭,他是你未來的夫婿,娘怎麼教訓,也不會打他呀更不可能讓他下不來臺,你們以後還要一起過日子呢。”
一起過日子
鬱嬌臉上一陣發熱,事情發展得太快,她一時還有些難以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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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見她白皙的臉上,一片殷紅,笑了笑,將她推進臥房裏去了,又關了門。
灰寶從鬱嬌的袖子裏溜出來,爬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呆呆地瞧着鬱嬌。
眼神看上去,是那麼的無助。
鬱嬌走到它的身側坐下,笑着捏捏它的耳朵,“我會將你陪嫁過去的,你放心好了。”
灰寶吱唔了一聲,“嬌嬌最有義氣。”
正屋中,長寧重新坐回了主座,目光望着臥房方向,無聲嘆了嘆。
她的少女時期,過得不快樂,好在,女兒沒有走她的老路,有個知心之人,喜歡着女兒,願意爲女兒付出一切。
女兒喜歡楚譽,楚譽也喜歡鬱嬌,他們這一對,是如此的和諧般配。
可是她
長寧的內心,失落起來。
脣角浮了抹苦笑。
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少女時期。
那年,她也是鬱嬌這般大的年輕,時逢北蒼國使臣來齊國京城,商議國事。
先帝設下宴席,款待北蒼國使臣一行人。
因爲對方的使團中,有不少年輕的未婚男女,先帝本着兩國能聯姻世代交好的想法,請了京城的一些未婚世家子弟和世家女,一同赴宴作陪。
當時的她,是京城炙手可熱的待嫁女,當然也在受邀請之列了。
不過,父親平南王是捨不得她遠嫁的,她出席宴席,只是表示對對方使團的尊敬罷了。
她只是去湊個數而已。
因爲當時出席宴席的,不僅有普通官員的子女,還有幾位王公郡王的女兒,楚氏的公主郡主們都出席了,她這個異姓郡主不去的話,恐先帝有想法,所以,她就去了。
她記得,宴席過後,對方使團中,一個年輕的紅衣女子,提出了賽馬的遊戲。
她不會武,但是馬技不錯,本着好客的想法,她同意了參加。
起先是單個人比賽,不管是繡馬技的長跑,還是障礙跑,她一直是頭名。
對方那個紅衣女,似乎對她一直奪冠,很不高興,便提出雙人賽馬組隊比試。
一男一女爲一組的比試。
兩人的馬兒,動作要同步,要一樣快,哪組最先到終點,哪組贏。
她無可無不可地同意了。
於是,大家抽籤。
由女子抽男子的名字,進行組隊。
她抽到了一個叫玉衡的男子的名字。
當時,她一點兒都不瞭解玉衡,只知道,他是北蒼國新上任的攝政王,爲人低調,不愛講話,一張冰塊臉上,不帶一絲笑容,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的表情。
只是臨時和他組隊比賽而已,他是什麼性格的人,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公事化地認同了玉衡做她的隊友。
但是呢,看到她手中竹籤上的名字時,那北蒼國的紅衣女子,卻笑得嫣然。
她不知是何意,便問了其他人,最後才知,那個叫玉衡的年輕男子,不會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