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光牙尖嘴利,毒舌不饒人,這話一出,可把連徐澤清在內的所有人都驚着了。
尤靜秋氣惱得雙頰通紅,她陰陽怪氣地說:“徐星光,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胡話!虧你還是個少年作家,說話怎麼這麼不害臊。真是丟了你少年作家的身份!”
尤明月銀牙咬得蹦蹦響,看徐星光的眼神無比怨毒,真恨不得衝上去甩她一巴掌。
徐澤清濃眉緊鎖,明顯也爲徐星光說的話感到羞怒,但礙於一些原因,纔沒有直接痛罵徐星光。
“少年作家怎麼了?我是少年作家,我就得乖乖站在這裏,像個受氣包聽她拐彎抹角諷刺我勾引男人?”徐星光嘖了一聲,直言道:“我徐星光看上了誰,勾勾手指就行了,還用得着勾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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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徐星光朝正在用紙巾擦指尖咖啡液,一副漠不關己模樣的尤驕陽望去,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來了句:“我看驕陽哥哥就比那個褚子木好千倍萬倍,勾引褚子木,還不如勾引驕陽哥哥呢!”
說完,徐星光還朝滿臉愕然的尤驕陽拋了個媚眼。
屋子裏驚得可聞針落地,他們都被徐星光一通騷操作嚇到了。
回過神來,尤靜秋深深地吸了口氣,手指發抖地指着徐星光,面目猙獰地罵她:“徐星光你真不要臉,怎麼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尤靜秋想要衝過去打徐星光,被徐澤清一把拽住了。
“星光,給我回房去!”徐澤清瘋狂地朝徐星光使眼色。
徐星光點點頭,“晚安,爸爸。”
上閣樓前,她還故意朝尤驕陽投去了一個風情萬種的眼神。
尤驕陽坦然接受她的勾引,表情也是一臉複雜。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尤靜秋氣得胸悶,差點暈了過去,尤明月也是一臉‘臥槽’的表情。
*
樓下持續鬧了一陣,就安靜了。
徐星光在二樓浴室洗了澡,剛回到閣樓房間躺下,就聽見了敲門聲。她打開房門,屋外是拿着兩只酒杯跟一瓶起泡酒的徐澤清。“星光,咱們父女許久沒有坐下來聊過天了,爸爸想跟你說說話。”
徐星光穿着加絨睡衣,V領口較低,寒風拍在上面冷得她哆嗦。
她拉開門,將徐澤清放了進來。
閣樓的房間很寬敞,卻只有一整面牆的衣櫃,跟一張牀,兩個牀頭櫃,和一張梳妝檯。
父女倆要喝酒,就只能坐在地板上。
徐澤清像記憶中那樣盤腿坐在地上,但徐星光並沒有像少女時候那樣坐在徐澤清的對面。她高高在上的坐在牀邊,還將一雙長腿交疊着,有種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老成跟淡然。
徐澤清有些不習慣仰頭跟她說話。
他皺了皺眉,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徐澤清倒了兩杯酒,遞給徐星光一杯,“這是你喜歡的起泡酒,你剛出院,只能小酌幾口。”
徐星光接過了酒杯,只端着,沒有喝,那戒備的樣子像是害怕酒裏被人放了毒。
徐澤清喝了一口,砸了咂嘴,開始跟徐星光敘舊。他撿着徐星光童年時的趣事,溫聲細語地講了起來,還時不時的發出笑音來。他慈祥的表情,跟沉浸在往事中露出來的溫柔的笑意,都很能迷惑人心。
可徐星光忘不了他拔掉她氧氣罩時的狠絕,忘不了他說要送她去跟霍家病秧子配婚時的癲狂。
徐星光全程不言不語,像是個冷靜的旁觀者。
徐澤清見徐星光毫無反應,頓時覺得口乾舌燥起來,沒有了想要繼續聊下去的慾望。
他沉默了起來,將最後一口酒喝了,問徐星光:“你恨我嗎?”【1】【6】【6】【小】【說】
徐星光終於開口說了這場聊天的第天的第一句話:“恨你什麼呢?”
“恨我放棄醫治你,恨我利用我,恨你母親屍骨未寒我便迎娶了新歡。”徐澤清眼圈發紅,整個人看着似乎蒼老了好幾歲。
徐星光平靜地注視着徐澤清那張悲傷的面孔,她說:“當然是恨的。”
她轉動着手裏的酒杯,盯着那裏面漂亮的液體,語氣哽咽地說道:“你明明是我最親近的人,是馱着我騎馬馬,喊我小公主,給過我無盡寵愛的爸爸。”
“你的身軀並不高大,可你爲我豎起過一堵堅固的城牆。我跟媽媽站在你的身後,就能不懼狂風暴雨。我從小就把你當做偶像,我告訴姜恆,我的理想型就是我爸爸那樣的人。”
“小時候我相信齊天大聖的存在,相信奧特曼超人的存在。後來長大了,我知道他們都是假的。但我始終堅信,我的父母會是我的超級英雄。媽媽去世後,你本該是我最堅強的後盾,可你可你卻主動撤走了這張盾牌,放任刀劍刺傷我。”
“只是這樣你還覺得不夠,你還要將我推到陣營前方,要以我的屍體做肉盾,換取徐家榮華富貴。”
徐星光撩眼,與徐澤清悲痛羞愧的雙目直視上,她笑着哭,問徐澤清:“難道我不應該恨你嗎,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