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手抖了,貼子從昭陽的手裏,掉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怎麼可能是林婉音的字”侍女眨着眼,“公主,您看花眼了吧那林婉音”
她撿起貼子,看着上面的字,一頭的霧水。
“沒有本宮沒有看花眼”昭陽的目光,直直盯着貼子,脣角在顫抖着,“是她的字是她寫的”
眼神中透着極大的惶恐與煩躁。
侍女吸了口涼氣,“公主,林婉音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可能,還來替鬱嬌寫宴客的貼子”昭陽真瘋了。
“不不不,就是她寫的”昭陽固執地說着。
她一把從侍女的手裏,將貼子搶了過來,撕了個稀碎。
要是外人不熟悉林婉音的字,說得通,可她跟林婉音接觸得太多了。
她不可能會認錯的
她們比過詩,鬥過畫,賽過琴,比試過茶道,連寫字也比過。
林婉音處處壓她一頭,那個賤人寫的字,她是再熟悉不過了。
她歇斯底里的嚷着,侍女的勸說根本沒有用,再加上她昨天瘋鬧了一晚,侍女擔心她瘋起來,會揚手打到自己,侍女乾脆不勸了。
“鬱嬌的侍女呢”昭陽這纔想起了霜月,怒道,“把她叫來本宮有話問她”
侍女看了她一眼,“是。”飛快轉身去找霜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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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呢,霜月得了鬱嬌的提醒,要她將貼子送到後,要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不要逗留,更不得跟昭陽解釋貼子上字跡的問題。
所以,當昭陽的侍女一路追到府門口,也沒有看到霜月的影子,問了守門的護衛,才知,霜月坐着馬車,早已離開了。
而且呢,不是走的大道,走的是小巷子裏。
昭陽府對面,小巷子衆多,進了一條,隨便一個拐彎就到了另一條的巷子中。
巷子縱橫亂如蛛網,哪裏還尋得到蹤影
昭陽的侍女氣得咬了咬牙,只得轉身回去回覆昭陽。
“什麼人走了”昭陽冷着臉,厲聲問道。
“是。”侍女小心回道,就怕昭陽發火了,一巴掌扇了過來,“侍衛說,她坐着馬車走的,而且,走的是小巷,根本不知道走到哪裏去了。”
“”
“公主,要不,奴婢趕到丞相府的府門口候着她,問個清楚”
“不必了。”昭陽眯了下眼,冷笑一聲,“你的話提醒了本宮,林婉音早已經死了,哪裏還能存在着替鬱嬌寫貼子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公主這麼想就對了。”侍女心中鬆了一口氣。
昭陽終於想通了,只要別再疑神疑鬼的,比什麼都好。
“不過”昭陽揚脣冷笑,“鬼沒有,裝成鬼的人,一定有”
侍女眨眨眼,“公主是說”
“鬱嬌一定是鬱嬌知道了本宮府裏的事情,才故意來的這一招”
“”
“哼,年紀不大,爲人倒是陰險,她向本宮下了挑戰書,本宮怎能怯弱的退縮”
侍女忙問,“公主是懷疑,這貼子上的字,是鬱嬌模仿着寫的,是她在搞鬼嚇公主”
“不是她,還是誰”昭陽冷笑,“她是林婉音的義妹林伯勇的義女。”
“”
“裴元志死在豐臺縣,她當時也在,她一定從裴元志那個混蛋的口裏,得知了什麼,從而懷疑起了本宮。本宮豈是那麼膽小的哼”
昭陽的眼裏,騰起了殺意。
昨天晚上,因爲天太黑,面對黑暗容易讓人產生恐懼。
加上她產生了幻覺,總聽到十分古怪的腳步聲,和男子的說話聲,讓她的神經一下子崩潰了,恐懼得只想大叫。
可現在是白天,太陽光明晃晃地照下來,讓人感到很安心,根本不害怕。
昨天晚上的那些恐懼,在現在想來,真是好笑。
那是幻覺,裴元志,林婉音根本不存在
昭陽左思右想一番,越發認爲是有人想害她。
現在,鬱嬌公然下貼子挑釁她,那麼,不是鬱嬌,也是跟鬱嬌有關的人
她怎能容忍有人算計她的頭上
“公主要去赴宴嗎”侍女問道。
“去”昭陽冷笑,“準備着禮物,明天,我們去丞相府”
侍女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是”
快到中午時,霜月纔回到鬱府。
一直站在園子門口等着她的柳葉,見她匆匆走進翠玉軒,朝她快步走近,“你怎麼纔回來小姐一直等着你呢”
霜月頭疼的捂着額頭。好吧,男主子女主子產生矛盾了,她這做侍女的夾在中間,可真難做人啊。
剛纔,她從昭陽的府裏一出來,就被楚譽的馬車攔住了,楚譽挑了簾子,朝她的馬車看來,問她爲什麼去了昭陽的府上。
她還難怎麼着
當然是實話實說了。
然後呢,楚譽抄近路,去鬱府去了。
現在鬱嬌叫柳葉找她,鬱嬌八成是生氣了。
“路上遇到點事兒。”霜月嘆了口氣,她跟柳葉也說不清,苦着臉,往鬱嬌的繡樓走去。
柳葉跟在她的身後,撇着脣,嗤笑說道,“你還說你辦事比我利索呢,居然磨磨蹭蹭去了一個多時辰纔回,要是我,頂多半個時辰就回來了。昭陽公主府離鬱府,又不是很遠。”
霜月翻白眼,懶得理她。
沒錯,路很近。
但是,進得去,想出得容易,有那麼簡單的事
霜月進了繡樓,硬着頭皮上了二樓鬱嬌的臥房。
“小姐”她站在珠簾子外,垂着頭喊了一聲,“奴婢回來了。”
“進來”
不是鬱嬌的回答聲,而是,楚譽的聲音。
語氣似乎,不大高興的樣子。
霜月吸了口涼氣,慌忙擡頭去看,楚譽還在
可不,楚譽和鬱嬌,在窗子邊的桌旁相對而坐。
鬱嬌皺着眉頭,楚譽冷着臉。
霜月閉了下眼,挑了珠簾,走了進去,“爺,小姐。”
“你的膽子,可是越發的大了”楚譽盯着她的臉,冷冷說道。
不等霜月回答,鬱嬌說道,“你別怪她,是我的主意。”
楚譽不理會鬱嬌,繼續訓斥着霜月,“面壁思過到天黑,去”
“是。”霜月轉身就跑了。
還好,只是面壁思過,不是蹲馬步。
唉,同時侍候兩個主子,真難啊。
鬱嬌站起身來,“楚譽,我說了是我的主意,不關她的事,你別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