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灶口就那麽一點大，怎麽塞的進去？”
“只有頭進去了，邪門的很。”
“誰乾的？”
“不曉得哦。”
紀檸聽得背上一緊。
誰會下這麽折磨人的狠手？把活生生的人像塞木柴一樣塞到灶洞裡，就算沒燒死也會窒息而亡吧？鼻腔口腔全是灰，想想就令人感同身受地渾身難受。
不多時，圍在門口的人向兩邊分開，已經死去的新娘被人從裡面抬了出來。
不知道人死了多久，身體都硬了，呈跪姿的形態被抬著。雙手被繩子捆著縛在身後，腿腳也被捆著。
她的頭髮全都燒成了灰，五官融化成黑黑焦焦的模糊一片，辨不出來從前的模樣。
周圍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紛紛乾嘔起來。
扯了白布的人這才趕到，著急忙慌地蓋在新娘的頭上，和抬屍體的人一起護著她走了。
從紀檸跟前經過時，紀檸看到新娘的手腕已經發紫，手上的皮膚顏色也和手臂不同，猜測她生前就已經被捆著了。
分析其原因，估計是因為新娘嫁的是死人，怕她不願意，逃婚去。
正屋裡吵吵嚷嚷一片，間或夾雜著上了年紀的女人的哭嚎聲，隱約聽起來是在給死去的新娘討說法。
應該是新娘的娘家人和楊家在裡面。
出了這樣的事，誰還睡得著。來參加婚禮的、幫廚的、周圍鄰裡，全都聚在院子裡看熱鬧。
紀檸就混在其中，聽人反覆重複著發現新娘死的過程，覺得疑點重重。
聽人說，在這之前什麽可疑的動靜都沒有聽到，灶裡的柴火也早就熄滅了。
那麽是誰悄無聲息地把新娘子從房裡帶出來，還費勁生火，通過這種方式害死新娘呢？
凶手是人是鬼？凶手的目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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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紀檸假設著各種可能的時候，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妻披頭散發地從正房屋裡衝出來，跪在門口面朝著外人嚎啕大哭加哭訴。
“殺千刀的楊家惡霸……要我姑娘嫁死人守活寡不算，還要害她去死啊……”
“我姑娘才十九歲，也下得了這麽狠的手……好歹毒啊……”
“你兒淹死還要娶媳婦，我姑娘命苦攤上你家，作孽啊！”
聽到杜父杜母所說，周圍人頓時一片嘩然。
活人嫁死人，這可是好古老好封建且沒人性的惡習了。
正亂著，楊家父母也追了出來，指著女方父母罵道：“知道嫁死人還同意把女兒嫁過來的貪財鬼，拿了我們家五萬不夠，把自己女兒害死好來問我們要錢是吧？”
雙方四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場面越來越亂。也逐漸聽不清他們各自在說什麽。
不過紀檸已經聽出來來龍去脈。
杜家父母送嫁之前就知道女兒要嫁給死人，收了楊家五萬塊錢。等於是知情地把女兒往火坑裡推。
新娘死後，杜家人覺得女兒是被楊家給害死的，目的是為了送新娘去地下陪楊家的兒子。
而楊家父母顯然是對此事也不知情的，更是認為是杜家人親手殺了女兒，好再訛楊家一大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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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楊家人還恨恨地撂下一句話：“你女兒都成那個鬼樣子了，我們家不娶了！錢給你拿去辦葬，趕緊把人帶走，真晦氣！”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杜家人，隨後，他們選擇把屍體擺在楊家門前，一副不給個說法就一直賴在這裡的架勢。
喜事變成了喪事，連看熱鬧的人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