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趴在辦公桌上沒精打采的說道:“怎麼說?這事兒落實了能還我一個清白,要是最後沒能證明是安雪莉乾的,那就是我誣陷,穆霆琛會怎麼想我?我跟他已經離婚了,關係比較敏感,沒有從前牢固,我不想拿我跟他的感情冒險。我相信他,他會查個水落石出,他自己查出來,總比從我嘴裏說出來好。換做其他人,我不會這麼慫,但是……如果是安雪莉,我還是不要太莽撞,你懂的,我先忍着吧。”
唐璨看她的眼神變了:“我真是佩服你,這麼沉得住氣,一般人早就坐不住了,你憋着不難受嗎?我有點好奇,你是掘了他小姨祖墳還是咋地?她怎麼就非要這麼看你不順眼?”
溫言擡起自己的芊芊素手在唐璨眼前晃了晃:“你看我的手像是會掘人墳墓的手嗎?只要我還在穆霆琛眼皮子底下,這比倔了安雪莉家祖墳還讓她難受,我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她是心理扭曲,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沒得罪她。”
下午下班的時候,溫言拎着手提包走到樓下大門口,一眼看見穆霆琛的車停在路邊。
他當然不會在她眼皮子底下等別人,她自然的走到他車前:“有事找我?”
他伸手幫她打開副駕的車門:“你先上車,我路上跟你細說。”
她估計都是爲了抄襲那事兒,上車之後好一會兒兩人都沒吭聲,默契的時不時看一眼對方,互相揣測。
最後,是穆霆琛先開口:“告你抄襲的那個設計師,之前在業內的名聲不錯,實力也不錯,從來沒有過抄襲的案例。他們公司跟我們穆氏更加沒有任何往來,也沒機會接觸你的設計作品。跟你相同的設計稿,他比你早提交三天。你知道這三天意味着什麼嗎?意味着……只能是我們抄襲了他。我知道你是清白的,只是現在形勢對我們很不好。”
溫言眸子沉了沉:“對不起,是我的失誤,連累你了。”
穆霆琛騰出一只手握住她的:“不要這樣想,我們之間有什麼拖累不拖累的?我只是在跟你說明當下的情況而已。你仔細回憶一下,你的設計稿,在完成之前,除了你自己,還有誰看過?”
溫言舔了舔有些乾涸的脣瓣,猶豫着說道:“除了我,只有唐璨……還有……安雪莉看過。”
穆霆琛握着她的手微微一僵:“唐璨不會做那種事……我小姨,怎麼會接觸到你的設計稿?”
溫言把那天的事說了一遍,現在是不得不說,既然穆霆琛問起了,不說實話,對她沒好處,對穆氏也沒好處。
聽完,穆霆琛神色有些複雜:“你懷疑是我小姨做的?”
溫言頓了頓才說道:“不是我懷疑,是你會不會跟我一樣懷疑,我的設計稿,只有唐璨和她接觸過,我跟唐璨平時都是一起商量、交流,唐璨不可能做那種事,只能是你小姨。我早就知道可能跟她有關,我沒告訴你是怕萬一不是她,也不能誤會她不是嗎?她再恨我,也不至於連帶着把穆氏推進深淵吧?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去查吧,我不參與,我只能說,我絕對沒有抄襲。”
穆霆琛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先送你回去,今晚……我就不過來了,我會向我小姨問清楚的。”
溫言把手從他掌心裏抽了出來:“說得好像誰稀罕你找我似的……”
他瞥了她一眼:“你不稀罕,倒是別給我開門啊,每次見了我,你不都挺高興的麼?哪回是我自己帶了鑰匙的?”
溫言無語凝噎,好像的確是這樣,每次他都不帶鑰匙,每次都是她親自給他開的門,他倒是記得挺清楚的。
回到穆宅,穆霆琛找了一圈兒,也沒找見安雪莉的人影。
他問了林管家,林管家只說沒看見,因爲平時只要安雪莉沒找他,他都是躲得遠遠的,哪裏會關注她去了哪裏?
等了一個多小時,安雪莉才從外面回來,她是自己開車出去的,腿恢復了許多了,平時只要不常走路,可以不依靠柺杖了。
穆霆琛專程在客廳等她:“你去哪裏了?”
安雪莉手上拎着幾個品牌購物袋:“跟最近認識的幾個太太逛街去了,順便給你買了幾件襯衣。放心,我沒怎麼走路,大多數時候都是坐着和她們聊天。怎麼了?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你怎麼會主動找我?”
穆霆琛過了半晌纔開口:“我們公司出了抄襲的事兒,你知道嗎?”
安雪莉一臉喫驚:“啊?誰抄襲了誰的?什麼情況啊?是咱們公司的設計師抄襲了別人家的麼?這不是對穆氏影響很大嗎?那種人一定不能留,你可不要心慈手軟!”
她的反應看不出一絲假裝,穆霆琛頓時陷入了迷茫,到底是不是她?他不希望這件事跟她有關,怕問出來如果不是她的話,誤會了也不好,可是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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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吭聲,安雪莉顯得比他還着急:“霆琛,你說話啊,怎麼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一定得好好處理,別敗壞了穆氏的名譽。”
穆霆琛還是不說話,安雪莉小心翼翼的低聲說道:“是我又多嘴了嗎?你要是嫌煩,我就不說了。我給你買的襯衫你有空試試吧,都是按照你的尺碼買的。先喫飯吧,忙了一天,你肯定餓了。”
這樣的氛圍,穆霆琛怎麼能問出口?他終究還是只字未提懷疑她的事兒,決定先問問唐璨,逐個排查有可能的人。
第二天中午,他單獨約了唐璨到外面喫飯。
唐璨不是傻子,平時穆霆琛給過誰這麼大面子?又是這個節骨眼兒上找他,肯定是爲了抄襲的事兒。平時就他有機會接觸溫言的設計稿,他淪爲被懷疑對象,也沒什麼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