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辰本想走到對面馬路直接回家,但想想,萬一那個喝醉的傢伙闖紅燈跟過來就糟了,她大步往前面小廣場的方向走。
走了幾十米,身後一點動靜沒有,她非常不爽地又走了一段路,又怕那人自己過馬路,終是忍不住回過頭。
厲臻依舊立在原地看着她,好像她不回頭他能那樣站到天亮。
陸星辰挫敗地抹了把臉,拿出手機給羅拾打去電話。
罵罵咧咧要下車去接厲臻的羅拾,看到陸星辰來電連忙縮回車內,確定陸星辰沒看到躲在車上跟着他們的自己,才放心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
“羅助理,你忙完了嗎?”
“怎麼了?”
“厲總不大願意跟我走,你要是忙完了就過來接他一下吧。”
是老大不願意跟她走,還是她不耐煩丟下老大自己走的?羅拾仔細從擋風玻璃後再觀察一下馬路對面的情況,也別怪他不放心,陸星辰可是聽到厲臻車禍都能不看一眼的人。
“我不在市裏,趕回來得兩小時。”
陸星辰聞言再看向如同孩子耍脾氣不肯走的厲臻,不由扶了扶額頭,“那厲總女朋友呢,你看她方便過來嗎?”
羅拾嘴角一抽,纔想起自己爲了勸退陸星辰,說過老大有女朋友之類的話,那他現在改口說老大沒女朋友會不會太奇怪,而且,這不等同於鼓勵她找老大嗎?他可不太想便宜她了。
“老大女朋友啊……她回老家過年了。”
陸星辰更是一個頭兩個大,“還有沒其他可以過來幫忙的人……”
“陸星辰,你還想不想在臻誠混了?連照顧一下大老闆你都推三阻四。”
“不是我推三阻四……”
“你這次要是能把老大照顧好……就不用辭職了!”羅拾說完特別不是滋味,一把就把電話給掛了。
陸星辰氣不打一處來,果然物以類聚啊,都是一羣抓不住重點的傢伙。
陸星辰是氣不過,但又不能真把喝多了的人丟在這裏不管,她閉眼穩定情緒,大步又走了回去。
還沒等她興師問罪,厲臻衝着她笑着就說:“我聽你的。”
陸星辰滿臉問號。
厲臻主動朝她走過來兩步,“我去小廣場。”
早這麼配合不好嗎?陸星辰伸手去扶人,但明顯感覺這人笨重了很多,光攙扶手臂他根本走不穩,加上他身高體重都比她大很多,他幾次將她帶着往路邊晃。
“這樣不行,停下來。”陸星辰背後都起了一層熱氣,眼看小廣場離這還有好幾十米,她認命地將他一只又長又重的胳膊架到肩膀上,另外一只手橫過他後背,緊緊抓他腰側的衣服。
厲臻脊背猛然一挺,受寵若驚地低頭看過來。
陸星辰被他這麼看着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可能過於靠近了,立刻嚴肅說道:“你現在的狀態我只能架着纔不至於摔了,並且我只是抓着你的衣服,沒有任何想要碰你的想法。”
厲臻立刻皺眉,“爲什麼不想碰我?”
“……”
得,她跟一個喝醉的人解釋什麼,陸星辰肩膀架着他,抓緊他的胳膊跟腰側的衣服將人往前帶。
但厲臻不配合邁步不說,還將整個重量壓在她的肩膀上,陸星辰頓時寸步難行甚至還後退了一步。
“你到底想幹嘛?”
“想讓你碰我!”
陸星辰震驚看了他半晌,他一張醉臉愣是沒半點覺得自己說錯話,固執地回視着她又問了一遍,“又不給我拜年,又不想碰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這時一個過肩摔把他掀翻在地,附加踩上一腳再走不足爲過吧?
體力消耗也就算了,關鍵心理消耗太大了,陸星辰挫敗地蹲了卻下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自語,“這還不如直接辭職來得痛快吧?”
厲臻好像聽見了她說什麼,跟着蹲下來,但他這會兒根本沒了重心剛蹲下就往前倒,連帶撞到跟前的陸星辰。
陸星辰下意識轉身去扶人,但沒頂住他也往後倒,她一只手往後撐在地上的同時,也被厲臻手忙腳亂撈起來,兩人東倒西歪的就抱在一塊。
還是雙膝對着跪地那種!
更慘的是,她膝蓋以上還被他抱着往後折了一百多度角,身體沒了支撐點的陸星辰直想喊救命。
厲臻卻突然用哄人的語氣低聲說:“我剛纔開玩笑的,你別生氣。”
陸星辰:“……”
厲臻大手拍着她的背繼續哄,“要是不消氣的話,我給你唱首歌吧。”
陸星辰毛骨悚然,但推又推不開人,強行掙扎的結果,大概率是已經鈍角狀態的她會平角躺地上,到時候膝蓋是伸直的還是摺疊的還不一定,但以她倒黴的時運,大有可能還被厲大老闆壓在身上,那腿可能得廢了。
她是半點都沒敢亂動,只能生無可戀地問:“那你唱完,我們能起來嗎?”
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厲大老闆此時還討價還價,“那你能不辭職嗎?”
他唱歌難道不是爲了哄她開心的嗎?
陸星辰一口氣差點沒提得上來,生意不是這麼談的厲老闆!
但跟一個醉鬼談什麼生意,保住腿跟腰要緊,陸星辰連聲回答:“我不辭職,絕對不辭職!”
說完感覺摟着她的手明顯用力了一些,她還想讓他通融一下讓她跪直點,他已經在她耳邊唱:
昨夜的~
昨夜的星辰已墜落
消失在遙遠的銀河
想記起偏又已忘記
那份愛換來的是寂寞……
在羅拾生日,也就是她這個愛慕虛榮前女友的身份曝光那晚,所有人站在指責與鄙夷的立場看她時,楚澤衍用溫潤如玉的嗓音,帶着討好與撩撥調子給她唱過這首歌。
而厲臻像是要把那個晚上的歌聲從她腦中抹去似的,抱緊她更大聲地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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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
今夜的星辰依然閃爍
象眼神點燃愛的火
想得到偏又怕失去
那份愛深深埋在心窩
陸星辰不知道厲臻爲什麼突然唱這歌,但他唱的與楚澤衍截然不同,帶着滾燙酒氣的低沉嗓音裏,有得不到的不甘,失去的不捨,與無法放手的執着一遍一遍地唱。
愛是不變的星辰
愛是永恆的星辰
絕不會在銀河中墜落
常憶着那份情那份愛
今夜星辰今夜星辰依然閃爍
剛纔很想把他摔地上再踩一腳的陸星辰,被唱得沒了脾氣,可能也不是沒脾氣了,是這個姿勢讓她的腿真的有點麻。
可能麻的又不僅是她的腿,厲總今晚是真的贏麻了。
陸星辰認輸,她實在扛不住這人貼在耳邊唱歌的肉麻,更遭不住被人圍觀的窘迫,她拍了拍他的背清了清嗓子說。
“厲總,你唱得真好。”
“比楚澤衍唱得更好嗎?”
“?”都醉成這樣了還要比高下嗎?這勝負欲是有多強?!
“您何止唱得比他好,你作……做得也比他好多了?”
陸星辰只顧糾正自己差點說他作,沒想一把被人從懷裏拉開,她還以爲自己拍中了他的馬屁得到一個起身的機會,誰知厲臻紅着眼睛問:
“你還跟他做過了?!”
做,做過什麼了?!
陸星辰面紅耳赤,愣是給氣得幾次開口都沒能把話說出來。
她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奈何紅了眼的人卻渾然未覺大聲跟她宣示:“我沒有別人,也不想跟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做,我只想跟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