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德式麵包,陳就很喜歡吃。
她頓了頓,下一秒提步進店,買了兩個裝在紙袋裡拎著。
陳文席和蕭靜然都不在家,一個外出應酬,一個和朋友出去喝茶。
嬸子正在清理院子,給冬稚開門讓她進來,家裡乾活的人,除了早上做衛生,其他時間一向是不上二樓的,只在一層活動。
嬸子說陳就在樓上沒下來,冬稚換了鞋上去,上樓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大房子裡,格外明顯。
“叩叩——”
敲門後沒人應,冬稚叫了一聲:“陳就?”
沒有回答,她試探著擰把手一推,門開了。
略有些明顯的酒味鑽進鼻腔,冬稚關上門,站在門邊看著窗台上的背影。
陳就坐在那,旁邊是幾個易拉罐。
“你喝酒了?”
他緩緩回頭,透著丁點乏意,手裡握著的易拉罐遞到嘴邊,喝了一口,沒說話。
冬稚皺了下眉,反手把門反鎖上,提步過去。
“喝了多少?”他身邊的易拉罐有四五個,估計開了一整打,冬稚伸手攙他的胳膊,“下來。”
用力扯了好幾下他才動。
陳就腳步不穩稍微踉蹌了一小下,冬稚扶住他,視線對上一秒,他生硬地移開。
“你躲了我這麽久,還要躲嗎?”冬稚拽著他的衣服不撒手。
他不說話。
“……陳就。”
他忽的轉過臉來,低睨她,“考試前我一直都和趙梨潔一起複習。”
冬稚一愣。
“我們約好了明天一起去看電影,後天去逛街,大後天去鄰市參觀展覽。”
拽著他衣服的手微微用力,她臉色僵硬著,假裝沒聽到,“你先坐下……我扶你……”
陳就甩開她,“你聽到了嗎?我說我和趙梨潔天天都待在一起,明天開始每天都有約,她打算和我讀一個學校,我們三個一起去英國,你離我有兩個小時的車程,但是她和我在一個學校裡,每天我們都會見面。”
冬稚深吸一口氣,再呵出來,氣息都是滾燙的,灼熱地經過呼吸道,喉嚨裡火燒火燎。
她艱難地咽喉,退後一小步,轉身就走。
陳就拽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回拉。
冬稚沒掙開,他捏得她手腕泛白,質問:“你喜歡我嗎?”
“……你說呢?”她抬頭,盡管竭力壓下,眼裡還是留下了一層水光,眼角有些微紅意。
“我說,我怎麽說?”
“你剛才不是挺能說嗎?說啊,繼續說啊,你和趙梨潔下個禮拜打算幹什麽?看完電影逛完街參觀完展覽以後呢?還有什麽安排你都說啊——”
眼淚“唰”地一下流下來,冬稚抓起一旁的紙袋砸在他身上,掙不開也在掙,哭著抬腿踹他。
陳就任她踢打就是不松手,他紅著眼,死死將她禁錮在懷裡。
到後來,懷裡的人不打他,不再動,只是哭,他臉貼著她的脖頸,用力抱緊她,一遍又一遍地說:“沒有……我沒有和她見面,沒有要跟她看電影逛街……我騙你的……全都沒有……”
兩個人都哽咽,滿屋子只余冬稚的哭聲。
拽他衣服的手摸索攀上他的脖子,冬稚哭得聲音含糊不清:“陳就……”
“我在——”
“沒有不喜歡你……”她嗓音開始沙啞,“我喜歡……”
“嗯,嗯……”陳就一迭聲應著,拍著她的背順氣,一點一點親掉她臉上的眼淚,親著親著從臉頰到唇角。
他將她抵在牆上親,哭聲和其他不重要的聲音,全都消失。
他或許是酒意上頭,又或許是再壓藏不住心底瘋長的那些念頭。
察覺到他危險得與尋常不同,冬稚從熱意中找回一丁點理智,“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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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停卻已經來不及,他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顧,只是不停念著她的名字,在她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冬稚、冬稚……”
“冬稚……”
炎熱炙烤的夏日,一切都燒灼起來了。
……
涼意從打開的窗戶透進來,棉被卷纏之下,是毫無保留的兩個人。
緩過勁來,陳就細致地幫冬稚清理,她臉色紅得不正常,像是被窗外暑氣反覆浸染過。僵著身子等他處理完,冬稚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我該回去了。”
冬稚嗓音沙啞,陳就嗯了一聲,把床上被子蓋嚴實,余下的痕跡,包括紅色那一塊,等送她回去再馬上收拾。
他擰開鎖,伸手扶她,一邊開門一邊道,“小心……”
話音未落,察覺扶著的人一僵。
陳就抬起眼,刹那也僵住。
兩個人俱都面色灰白。
“我今天要是沒有提早回來,怕是就看不到這出好戲了吧。”蕭靜然站在門外,緩緩衝他們一笑,目光掃過冬稚,嘲諷之意不加掩蓋,“真行啊,滾到床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