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紀晚榕辭別了百姓,一想到今日的舉動,不僅幫了小妞妞,讓自己的風評扭轉,還爲妙手堂的生意蓄勢,心情便大好。
遭遇刺殺的陰霾消失,腳步也輕快了起來。
等她一上車,纔看見墨桀城在馬車上危襟正坐的身影。
他一見紀晚榕上馬車,陰沉的臉色才勉強好了些許,緊接着他低低的嗓音便響了起來,其中還帶着一絲自得和滿足。
“剛剛你在百姓面前的話,本王都聽見了。你倒是會幫本王收買人心,本王對你的表現很滿意,勉強能接受你是本王的王妃了。”
紀晚榕瞪大了眼睛看他,等想明白墨桀城的意思,嘴角才猛地抽搐了一下。
沒想到墨桀城竟以爲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爲了他?
她原以爲墨桀城上車,會跟她聊刺客刺殺的事情,卻不曾想,墨桀城這腦子裏一天天都在幻想些不現實的東西。
“府裏有一套紅寶石——”
墨桀城的話還沒說完,她乾脆利落的打斷了墨桀城不切實際的幻想。
“剛剛那場刺殺,來者不善。已經是第三次了,真兇的身份,你有眉目了嗎?”
三番五次的刺殺,幾乎每一次都會連累自己,這讓紀晚榕覺得事態有些嚴重。
希望下次刺殺,是墨桀城受傷,這樣子自己就能從他的面相中看出端倪,也好早做準備。
紀晚榕這邊是這樣想着,可墨桀城腦子裏卻不是這個意思。
他聽着紀晚榕的話,也將視線挪到了紀晚榕的手腕上,目光中多了些柔情。
原來紀晚榕不僅關心自己的在百姓面前的名聲,還關心自己的身體,若是能生個像妞妞一樣的娃娃,倒是個合格的王妃了。
想到這裏,墨桀城心中也多了幾分甜意,他一手握着劍,默默挪了挪屁股,坐的離紀晚榕近了些,聲音低啞,就像是貼着紀晚榕的耳朵講出來的。
“你覺得這刺殺背後的主使會是誰呢?王妃?”
聽着墨桀城掐着嗓子說話,紀晚榕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男人到底是懷疑她,在用美男計迷惑她,還是隨時隨地的散發自己無處不在的、該死的魅力?
“庫房內有一套頭面,若你猜對了——”
墨桀城的話還沒說完,紀晚榕警覺的望向他,自己又急忙朝着遠處挪了挪屁股:“端王?華貴妃?我覺得他們母子對你虎視眈眈,是最有嫌疑的人了。”
感受着屬於墨桀城的氣息和溫度,離自己越來越近,紀晚榕急忙伸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制止了他:“如果你覺得這個我不該知道,我便也不想聽,沒必要靠的那麼近。”
墨桀城直接握住了紀晚榕推搡自己胸膛的胳膊,隨後低低的說道:“本王按着人皮面具這條線,追蹤下去,發現製作人皮面具的至關重要的原料,出自西戎國。”
“而本王從前馳騁疆場,便是擊退了西戎國的士兵,奪回了他們侵佔的領土,並將他們永封於邊塞之上。”
西戎地處西北,環境惡劣,是典型的遊牧國家,不過在冬日的時候,草木枯萎,沒有口糧,他們便會大舉進犯北厲國邊境,搶劫屠戮,已經持續了幾百年。
而墨桀城從前那彪炳史冊的一戰,就是將西戎國打得服服帖帖的,奪回城池,讓他們再不敢犯。
既如此,西戎人的生活水平大大下降,自然對墨桀城恨之入骨。
“西戎國?”紀晚榕的眉毛都皺了起來,她當然還記得,從前墨桀城怒氣衝衝懷疑自己的時候,便是因爲此刻熟知軍中消息。
“若是面具的原料出自西戎國,那便是西戎國的奸細混入北厲國內部?”
墨桀城聽了紀晚榕的猜測,極爲滿意的對着她笑了笑:“你很聰明,本王懷疑,是朝中有人與西戎國勾結、叛國,那套紅寶石頭面,本王便算作嘉獎給你的——”
“你快點說清楚是你懷疑誰?”紀晚榕的心中緩緩伸起了一個懷疑,急需驗證。
這些刺客出手狠辣,就是衝着滅口來的,又可以獲取北厲國的軍事機密。
大概是北厲國位高權重的人,又與墨桀城有利益衝突,對他恨之入骨。
可若是如此,那紀雲瑤手裏的人皮面具,又是怎麼回事?
墨桀城解釋的聲音緩緩響起,“而端王母族所在的蒙古部,從前便與西戎國勢如水火。若是如此,嫌疑人的範圍大大擴大,除了端王之外,還可能是母家不顯赫的平王,想要得到其他勢力的支持。”
“自然,也可能是從前朝中那些主和的大臣,是敵國奸細。”
紀晚榕聽着,眉頭皺的是更深了,“既然如此,那紀雲瑤那副人皮面具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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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你直接順着紀雲瑤這條線往下——”紀晚榕話說一半,又擡起頭看着墨桀城的臉色。
墨桀城的表情驟然變了,他沉默的看着她,垂眸時,眼角眉梢都是冷意:“勾結敵國是要株連九族的,此事就別再提了。”
紀晚榕的心也一下冷了下來,“你是不是根本沒有順着紀雲瑤這條線往下查?你是不是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
“她沒有害本王的動機,若是本王死了,她也得不到任何利益,這件事情絕對與她無關。”
“更何況她從前救過本王的性命,若是她想要本王死,從前又爲何要大費周章的救本王性命呢?”
“又是那救命之恩!誰還沒有一個救命之恩了?”
一提到紀雲瑤的事情,紀晚榕就十分火大。
這墨桀城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沒有見到紀雲瑤的真面目,到死都覺得她是天上有地上無的活菩薩。
平時看着還是挺聰明的一個人,可一涉及到紀雲瑤的事情,腦子就像是抽了似的。
紀雲瑤果然就是紀雲瑤,她的救命之恩都比別人的要值錢了許多。
紀晚榕呵呵兩聲,屁股往左側猛地一挪,就與墨桀城拉開了距離:“我剛剛是不是還大費周章救了你的性命?”
墨桀城沉默了一下,只能無可奈何的承認:“是。你不會是想要挾恩圖報,讓本王把刺殺的罪名按在她的頭上吧?”
紀晚榕雙手環胸,冷笑了一聲:“不,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女人是多變的。剛剛我救了你,可現在我卻恨不得你這個蠢蛋,馬上去死。”
“反正活着也是浪費空氣。”
她覺得她是該做些腦殘片,給墨桀城補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