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二章發酒瘋
祝遙遙抿着嘴,不想接他的話,他渾身帶着刺兒。
她把水杯裏的冷水倒掉,捧着杯子走向廚房的方向,“你等一等,我燒點熱水,煮一碗爛面給你喫,暖暖胃就會好的。”
女人纖瘦的背影走進了廚房,她穿着那款他‘挑剩’的旗袍婚紗,來不及換,裹得腰肢細如柳縷,走動間顧盼生姿,她不算高,雙腿卻很筆直,腰臀比例很好看。
霍凌仰靠在沙發上,指節抵着太陽穴,偏頭靜靜地看。
心裏想,那婚紗是他親自挑選的呢,能不合適嗎。
他嘴角寡冷,眼神那麼深,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心裏有層出不跌的恨意,腦子裏此刻卻全都是她身影——
她嬌甜的氣息安靜熟悉,充斥着整個屋子,她眉眼乖順,雖則沒有了靈魂,但卻實實在在的存在他面前,讓他看得見摸得着的安心。
霍凌在心裏不斷的發問,他到底要什麼?
是要她自由自在的靈魂,要她由心底的向他臣服,還是繼續將今天這件強娶豪奪的事進行下去,哪怕得不來她的感情,也要她一具在身邊的軀殼?
男人狠狠眯眸,視線的深沉幾乎將祝遙遙的背影燒灼。
芒刺在背,她能感覺到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他的黑眸如膠水一般,極具殺傷力,攝魄着她的心神,讓她惶恐不安,肌膚上都起了一層沸騰的熱度。
手腳不聽使喚,她勉強壓住腮邊那抹熱氣,回過神來,打開冰箱看看有什麼食材。
什麼都沒有!
只有儲物箱剩了兩個雞蛋,一盒開封過的麪條,不確定日期還能不能喫?
她踮着腳從最上面夠下來,低頭查看。
同時想找一點蔬果,哪怕是一個西紅柿……可惜都沒有找到。
祝遙遙想回頭問問他,方不方便購買一點讓外賣送過來?
可回頭看向客廳,男人坐在沙發上的身影不在了,她在廚房的拐角張望,看不到他在哪裏,只依稀能聽到櫃門打開的聲音。
祝遙遙抿了抿脣,不確定要不要主動跟他說話?
索性作罷,她只想爲他做完這頓飯,讓他的胃口變得舒服一點,同時期盼他心情也好了一點,就放她回去。
畢竟兩個人躲在這裏、或是她被他變相地關在這裏,都不是長久之計。
嗚嗚——水開了。
她立刻回頭,關掉自動燒水壺,把白開水倒出來涼着。
平底鍋架上,小火,雞蛋磕碎進去,慢慢煎。
“我喜歡喫溏心蛋。”——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客廳傳過來。
祝遙遙纖薄的背一僵,整個客廳太安靜了,襯得他聲線充滿男人味的悅耳,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沙啞,好像砂礫紙摩挲過耳蝸,帶來一點點震顫。
她下意識地就摸了下發癢的耳朵。
視線盯着鍋底的煎蛋,心裏忍不住悶悶地想:說起來她和霍凌有單獨相處過嗎?其實沒有,他和她甚至都不算談過戀愛,連正常戀人產生好感,喜歡,相互表白,而在一起的程序也沒有。
所以,她並不知道霍凌的生活習性,他喜歡喫什麼菜,比如溏心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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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沒有過霍凌做過一頓飯。
唯有的幾次,只不過是他跟着厲北琛來溫寧家裏蹭飯,她剛好也幫忙下廚而已。
他們之間,好遺憾,也太隱晦了,那些絲絲縷縷的好感與情意,以前都從未挑明過,她卻知道,他有段時間,眼睛裏的確有她的存在。
她悄悄地,偶爾能看到,他注意着自己。
那時候的自己,臉總是忍不住的漲紅,心裏悸動地跳着,一點點甜蜜與曖昧,差點將她澆暈。
他那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偶爾捕捉到她來不及移開的注視他的眼神,他心裏高不高興?
假如,她沒有生下小瓔桃,這三年裏,也不會和他背離生怨,越走越遠。
三年之後,也許就不會那麼彆彆扭扭,怕走到一起。
人生苦短,思來想去,在她這裏,不過是一樁又一樁的遺憾啊。
祝遙遙越想,眸底越潮溼,比如今天,也會是一樁遺憾吧,畢竟他和她不可能真的結婚啊,她打不了結婚證了。就算在婚禮上他的胡作非爲,也不過是爲了懲罰她,或是他衝動地想忤逆霍家。
她難以揣測這個男人,是不是出自真心地有一分想娶她?
他們到底要怎樣才能走到一起?
如果他這樣豁出去般的堅持,如果他能不計較她的前嫌,也許……也許自己也迷障了,會同他一起衝破那些世俗,那些障礙,只想好好愛他一回!
心底的廝殺在溏心蛋煎好時,倏地收攏回去。
祝遙遙盯着攤開的雞蛋液,就像個縮頭烏龜,還是先爲他煎一個完美的雞蛋吧,也不知道這樣的機會,以後還有沒有?
麪條就水下鍋,她多下了一點,自己也餓了。
在一切都快好了時,她怯懦地開口,想喊他,“霍凌,喫飯了……”
話還沒有說完,有人自身後將她猛地抱住。
高大的身體,堅硬的線條,還有從她身後繞過來霸道摟住她細腰的大掌!
祝遙遙在一瞬間僵硬,男子的氣概和烈火般的酒氣將她團團圍住。
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是霍凌,他的氣息噴吐在她頭頂上,他渾身的味道夾雜着熏天的烈酒,朝她鋪天蓋地涌過來。
她大驚失色,連忙試圖掙脫開他,一邊着急的回頭盤問,“你怎麼喝酒了?”
“你瘋了!”
“你的胃剛纔那麼痛……原來是去拿酒喝了?我已經說了我給你弄點喫點,暖暖胃,你現在這樣,喫再多熱的東西又有什麼用,霍凌,你幼稚!”
氣不打一處來,她拼命想拿開他鐵鉗一樣的大手。
不料男人卻將她握得更緊,一個翻身,將她迎面壓制流理臺前,他修長性感的雙腿抵上去,擠進,握着酒瓶的那只手又把她沾着水的小手按到身後,固定住。
讓她動不了,挺着胸被迫向他靠近,他低頭貼着她紅櫻櫻的嘴脣,黑眸像寒潭裏化不開的墨汁,死死盯着她,輕笑問,“你還會關心我?”
譏誚的語氣,帶着難以查明的苦澀。
他把頭低下去,用力壓着她的嘴角,狠狠吐字,啞聲道,“不想讓我更難過的話,祝遙遙,你去把你肚子裏這個野種打了!然後我們領證,我要把你困在身邊,哪怕互相折磨,也要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