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收到慕容焱的飛鴿傳書,當即趕來。
令他奇怪的是……
欽差衛隊招搖過市,打馬穿街走巷而過,愣是沒見到慕容焱的人。
按理說,慕容焱聽說欽差衛隊進城,必然是會跟郡守李漢一起迎自己的。
可他在馬背上觀望許久,終究沒瞧見慕容焱的人。
不僅沒瞧見慕容焱,也沒瞧見葉鳳頃,慕容焱的那些侍從更是一個沒見着。
男人不由得蹙眉。
李漢聽他問起副欽差,當下怔住,像被定住了似的,半晌沒有反應。
“大人,欽差大人問您話呢!”
好在下屬提醒,李漢纔回過神來。
“還有副欽差?”
“這……”
“下官這幾日不曾見到他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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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王爺,副欽差大人幾時到的陽安郡?一行多少人?”
盛夏酷暑難當,他又緊張無比,一時間汗如雨下,連帶着官服都溼了。
慕容烈的目光淡淡掃過他的臉,晦莫如深。
想起安平郡謝躍一事,對他道:“本王自會派人去找,你多留意些!”
打發李漢離開,男人即刻吩咐手下去尋人。
“找不到葉鳳頃,提頭來見!”
慕容焱不是冒失之人,絕不會在自己到達陽安郡的時候失蹤!
他身邊還有葉鳳頃,兩人皆有勇有謀,怎麼可能不來尋自己?
定是他們發現了什麼!
當下擔心起葉鳳頃的安危來。
那女人只會點三腳貓的功夫,真打起來,她能打得過誰!
當即換了便服,從驛館側門離開,尋人。
“葉鳳頃,你最好平安無事,否則本王絕不善罷甘休!”
―――――
此時此刻,李漢正在自己的官邸裏踱來踱去。
他萬分焦急在等消息。
慕容烈說慕容焱早就來了,已經在陽安郡待了好幾天。
這是不是說明他查到了些什麼?
現在副欽差失蹤,只要慕容烈一個不高興,就能砍了他的頭。
如何讓人不急?
尚未回官邸便令人四下打探,有沒有慕容焱的消息,心急如焚。
師爺李忠見他這般急躁,忍不住道:“大人,您好歹也是朝廷的三品大員,就算他慕容烈是親王,也不能說殺就殺,得向皇上請旨纔行。”
李漢氣的連連跺腳:“該死!該死!”
“你懂個什麼!”
“這次的聖旨和以往不一樣,皇上令人抄給我的聖旨裏說的明白:遇不決之事,可不必請奏!”
“還許了他便宜行事之權,也就是說他可以先斬後奏!”
先前宮裏頭那位跟他通了消息,說是慕容烈率軍來播種糧,說不定會查當初新苗被毀一事,叫他小心行事。
誰知道……
一個慕容烈不夠,竟然還多出來一個慕容焱!
由此可見,朝廷多重視這件事。
李忠聽他這樣說,仍舊不忙不慌:“大人怕什麼!你有宮裏頭那位撐腰,您需要怕誰?”
“再說了,這毀田改桑的事皇上又不是不知道!”
李漢被他氣到說不出話來,直翻白眼。
衝到他跟前,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宮裏頭那位什麼德性你不知道?一旦東窗事發,只會把我推出來受死,安平郡守謝躍就是最好的例子。”
正要說下去,外頭有匆忙的腳聲,打斷他的話頭。
府兵進得門來,恭敬回報:“啓稟大人,屬下命人去查,確實有人抓了兩個男的,其中一個氣宇不凡,國都口音。”
李漢只覺得胸口彷彿被人捅了一刀。
緩了很久才緩過勁兒來。
“去他孃的!都是些什麼事!”
“你們抓人的時候不看清楚是誰嗎?!”
“若是讓皇上知道我抓了他兒子,能饒得了我!?”
府兵躬着身子站在那裏,很小聲的辯解:“屬下不知,是您派出去的人找到的,說是在客棧裏抓的。”
“這兩人整天問毀田之事,下頭人覺得他們可疑,便下了迷藥,給抓了起來。”
李漢氣得跳腳:“一個個的,就知道給我惹麻煩!”
氣得兩眼直冒金星。
李忠忙扶他坐下:“大人,事到如今,怕是只能……”
說話間,比了個手刀的動作。
李漢看一眼來報信的人:“不行!這絕對不行!那可是皇上的兒子!”
揮揮手,打發報信的人下去。
重新將門關緊,對李忠道:“你趕緊帶人過去,找到問清楚是不是慕容焱,如果是就殺掉,就地掩埋!”
“事到如今,我已別無他法,只能這樣。”
“橫豎都是一死,索性拉幾個墊背的!”
李忠連連點頭:“大人做的好!只要他們一死,慕容烈能問出什麼來!”
“小的這就去辦!”
―――――
葉鳳頃在被扛出客棧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
這幫小賊竟然對她用迷藥?
也不看看她是幹什麼的!
這麼點雕蟲小技,能難得倒她?
原本準備好好給這些人上一課的,看到慕容焱與自己一同被擒,便又閉起眼睛,假裝被迷暈。
她倒是要看看這幫人想幹什麼!
竟敢綁架她和慕容焱,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綁架他們的人很靈活,七拐八繞把他們丟進一個廢棄小院,在門外落了鎖。
“確定是國都口音?”
“確定,尤其是高個子的男人,靴子是上好的金絲質地,絕不是咱們陽安有的。”
“做的好!這是賞你們的!小爺我給你們請功去!”
“多叫幾個兄弟來,把人看好嘍!要是跑了我弄死你們!”
“三爺放心,我們絕不會讓他們跑掉!”
葉鳳頃試着張開眼睛,目光所到之處,一片漆黑。
確認屋中只有她和慕容焱後,摸索着找到他。
輕輕推了推他:“慕容焱,你醒醒!”
慕容焱真的睡死了,毫無動靜。
葉鳳頃又氣又好笑:“你說說你,這麼點小把戲就能讓你睡得跟死豬一樣,也太沒用了吧!”
“等着,我馬上給你解。”
不大會兒,慕容焱動了。
葉鳳頃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
見他動了,按住他的手,壓低聲音:“噓!說話聲音小一些,外頭那些人不是善茬兒。”
慕容焱會意,悄聲道:“咱們怎麼會在這?”
葉鳳頃攤手:“不知道呀。”
“但我聽他們剛纔在外頭議論,說是在找國都口音的人。”
這回倒是沒說要她的命,可這麼被關着也不是回事啊!
慕容焱冷冷一笑:“怕是咱們查到的那些東西,讓他們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