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陸輕晚拖了拖快要掉下來的楊婭,嘴角掀起,溢出一絲絲嘲弄。
今晚是怎麼了?準備給她連環驚喜?
“朋友,有事兒?”
陸輕晚先開口,迎上逆光的一行人,目光沒有一絲畏懼,像個隨時能撕碎他們五官的小獅子。
爲首的男人很是高大,身高在一米九上下,體格彪悍,純黑色的T恤,露出手臂上繁複猙獰的紋身,手指上佩戴的戒指反射光芒,拉長一道弧線。
很確定的是,陸輕晚不認識他。
“陸輕晚?”
對方足夠直接,簡單到極致的三個字,外加……反問。
陸輕晚仔細想,她跟這傢伙有交集嗎?她最近或者過去有得罪過什麼人嗎?
特麼,不用想了,她得罪的人非常多,至於是那個尋仇的人,那就不好說了,“我是,怎麼?”
男人也不廢話,跟身邊小弟點了一下頭,“請你跟我走一趟。”
搞笑!什麼都不說就讓她走。
“不行,有話這裏說,你看到了,我不方便。”
陸輕晚說的輕巧,根本不像快要被人家大卸八塊,其實她心裏在很快的做盤算,真打起來,她倒是不怕的,但楊婭喝醉了,一點攻擊力都沒有,說不定還會被他們盯上,當人質劫持。
權衡之後,陸輕晚決定先採取和平談判。
對方顯然沒有這麼好的節操,單刀直入,“不行。”
你說不行就不行?當她是什麼?
陸輕晚看談判無望,也不再客氣,“你們老闆是誰?”
“你會知道。”
“我不想知道。”
四下無人,這片區域好像被特意清理過,無人,無車,四面也不見攝像頭,尼瑪,做事這麼謹慎乾脆?
行家裏手!
說完,陸輕晚放下楊婭,松活松活手腕,“我走不掉了,是嗎?”
男人擺手,不讓身後的小弟輕舉妄動,而是往前一步,粗嘎的聲音距離近了,像低音炮,也像偃月彎刀,“是。”
陸輕晚勾脣,笑,清清麗麗的一張臉,“怎麼打?”
竟然問他怎麼打?這個女人果然夠囂張。
“一對一。”
“很好!”
沒想到這些傢伙還挺講道義,一對一什麼的,陸輕晚不怕,大不了就是捱揍。
更讓晚晚意外的是,這傢伙的拳腳功夫,竟然跟清風派有三分神似,只是拳法比清風威猛、戾氣太重,招招致命。
陸輕晚接了他五六十招,借了幾個巧勁兒躲過進攻,好在她身材輕,不然跳來跳去也會累死,“等下!”
陸輕晚突然叫停,不是她打不動,而是她發現這個傢伙有毒,好幾次都有辦法弄死她,卻沒有,明明是戾氣最重的拳法,爲什麼還要留餘地?
男人也收住了拳頭,狐疑看她,“有問題?”
“有!你跟清風拳的創始人什麼關係?”
男人一臉不解,“清風拳?”
“對!你剛纔的拳法跟清風拳很像,尤其剛纔的招數,和狂風暴雨那招簡直一樣,只是更狠毒。你的拳法哪兒學來的?”
男人被問的更是問號爬了整個臉,蒙圈了,“我不認識清風拳的人,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真不認識?兩套拳法那麼像,若說其中沒有牽扯,打死她也不信。
可馮伯臣的名字,陸輕晚不敢亂說,萬一給馮爺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豈不是他的罪過了?
“你看着。”
陸輕晚表演了幾招清風拳的招式。
“像嗎?”
男人這才發現什麼天大意外般,“你是誰?”
“陸輕晚。”
男人:“……”
“誰讓你來找我?”陸輕晚不再跟他尬聊,切中要害追問。
男人依然面不改色的拒絕回答,“除非你跟我走一趟。”
哎呦我去,都打過一架了,居然還這麼傲嬌!
“你老闆到底是什麼人?”
這次,男人不再作答,而是旋風一樣捲起殘雲,飛快離開了現場。
陸輕晚:“……”
“發生了什麼事?”
耳熟的聲音,優雅中有焦慮,來自莊慕南。
黑衣人已經離開,想必莊慕南沒看到,陸輕晚蹭蹭手背,“喏,楊婭喝多了,我要送她回家,既然你來了,體力活你來做,我實在走不動。”
“嗯。”
楊婭爛醉如泥,攤在地上扶不起來,莊慕南嘗試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陸輕晚扶額,楊婭要是知道自己在心愛男人面前這個德行,怕是要哭成狗。
最終,陸輕晚幫忙托起她,爬上莊慕南的後背。
夜風吹拂,臉上的絲絲涼意淡化夏季炎熱。
林蔭道上,終於不再悶燥難耐。
陸輕晚和莊慕南這麼走着,各自都很尷尬。
白天的對話噩夢般重現,陸輕晚簡直想扭頭往回走,哎,這麼多年煉成的厚臉皮,都特麼報廢了嗎?
“你怎麼來了?”終究,是耐不住低氣壓的陸輕晚,打開了話匣子。
莊慕南健身以後,體格好了,力氣大了,可是陸輕晚看他慢吞吞的步子,有點懷疑他的健身成果只應用於耍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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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婭給我打電話。”
莊慕南只說這麼一句,剩下的讓晚晚去腦補。
不用細想也知道,楊婭喝醉酒傾吐心聲,莊慕南於心不忍,前來救駕。
對話再一次陷入僵局。
“據說你和容睿的歌壇初體驗震撼了導師,你以後唱歌和演戲同時發展,很快就會獲得國際認可……”
爲了不讓沉默把氣氛弄的太尷尬,陸輕晚巴拉巴拉,嘴巴沒停過。
好一會兒,莊慕南停下腳步,目光從高處往下看,“你不用這樣,我喜歡你不是要成爲你的負擔。”
靠啊!!!
陸輕晚這個心臟,她最受不了男人溫柔,哎,莊慕南要是流氓點就好了。
“我說莊慕南,我是有夫之婦,你換個人喜歡行嗎?”
她要瘋啊!靠!!
“你說楊婭?”
“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吧。”
莊慕南沒再說話,沉默了一路。
回到家,程墨安還沒睡覺,陸輕晚哈欠連天,兩條胳膊軟軟的抱住他。
程墨安上身睡衣被她扒下一半,露出緊緻的肩膀,“怎麼了?”
嗅到她身上的酒氣,程墨安也沒太過問,而是放下文件,反手拖住她的小腦袋。
“老公啊,爛桃花好掐,但是……那種癡情的桃花,怎麼辦?”
“莊慕南?”
陸輕晚悶悶的點頭,跟他說了晚上的經歷,但沒提跟人打架那段。
程墨安想想,“交給我吧。”
“莊慕南是好人,我不想他受傷。”
“我不傷他,乖,去洗澡。”
陸輕晚有氣無力的歪頭,手臂那麼一展,“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