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發佈時間: 2024-09-22 17:4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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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學長之怒

徐仲宣現下坐在椅中,只覺得一顆心還是顫的,一雙手也還是抖的。

方才他拿了壽禮,正打算自書齋前往前院去對吳氏賀壽,只是還沒過月洞門,就先聽到梅園裡面有人在說話。

聲音雖輕,可他還是立時就能聽得出來那是簡妍的聲音。

他下意識的就頓住了腳步,透過牆上的漏窗往梅園裡面望了過去。然後他就看到了一臉震驚僵立在原地的簡妍,以及背對著他的秦彥。

只是秦彥此時口中說的卻是,我是張琰。

徐仲宣原本還很是不解秦彥的這句話,但隨後再聽得簡妍和秦彥二人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他只覺得驚世駭俗,幾欲不能站穩。便是隨後因著四月和秦素馨找了過來,簡妍和秦彥止了話,隨同她二人一起出了這梅園之後,他還是依然呆呆愣愣的站在這牆壁後面沒有動彈。

齊桑找了過來的時候,就見得徐仲宣正將整個身子都靠在了牆上,面上神情也甚是古怪。

他只以為徐仲宣這是胃又開始痛了,趕忙的飛跑上前來扶住了他,問著:「公子,是不是您的胃又不舒服了?」

方才徐仲宣說想先去徐妙錦的凝翠軒裡看看她,吩咐著他收拾完書齋之後就來凝翠軒裡找他。可是這麼會的功夫都過去了,公子倒怎麼還是在這裡呢?莫不成是他一出了書齋的門就覺得胃裡不舒服,然後一直站在這裡歇著?

齊桑待要問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給他看看,就聽得徐仲宣輕聲的在說著:「扶我回書齋。」

齊桑忙應了一聲。也顧不上會不會誤了吳氏壽辰給她送壽禮的事,忙忙的就扶著徐仲宣轉身回了書齋。

一路上徐仲宣的腳步似是有些不穩,幾次趔趄。但等到齊桑扶他回了書齋,坐到了圈椅中時,他面上的神情已趨於平靜。

齊桑並不敢問什麼,只是忙忙的泡了一盅茶過來,放在了他的手邊。

徐仲宣捧著茶盅的手依然還是在微微的顫著,不過等到一盅熱茶慢慢的喝了下去之後,他終於是恢復了常態。

他放下了手裡的茶盅,閉上雙眼,身子往後靠在了椅背上,伸手捏了捏眉心,然後唇角微微的扯了一個弧度出來。

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呢?借屍還魂?竟然還不是這個朝代的魂魄,而是數百年,甚至是數千年之後的魂魄。

以往他也並不是沒有看過志怪小說,可裡面也只不過是些山精狐怪、怨魂厲魄之類的故事。自然借屍還魂這樣的也有,不過像簡妍和秦彥那樣,自未來不知道多少年而來的異世魂魄卻是沒有見到過的。

他想起了簡妍在玉皇廟時對他所說的那些話。所以果然,他和她並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所以自然是有許多的東西從根上就不一樣。這也就為什麼難怪簡妍的想法會與這時代其他的女子不一樣的緣故了。

因為她壓根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啊,她只是一縷來自異世的魂魄而已。

而現下她找到了他的同類,更何況這個同類還是她喜歡的那個學長,所以她現下心中哪裡還會有他半分的影子?

徐仲宣捏著眉心的手一頓,但隨即又苦笑了起來。

是了,其實想來,縱然是他身居高位,手中權勢無邊,在外人眼中看來自然是豔羨無比的,可也許這一切在簡妍的眼中壓根就是不值一提的。

她也許一直就瞧不上他的這些。更不說自己先前竟然想過讓她為妾的念頭了,這些落在她的眼中只怕都是要嗤之以鼻的。

那時她不是就曾說過,她想要的東西他給不了?當時他卻只覺得她是在說大話而已,信心滿滿的就想著,這天下間有什麼是他給不了她的?可是現下想來,他甚至是連她到底想要什麼都是不知道的。

徐仲宣一剎那有一種自己是一種跳梁小丑的感覺。蹦上蹦下的以為自己十分的了不得,想著讓簡妍依附他,想著夫榮妻貴,可是到了,人家壓根就從來沒有這麼個念頭。

所以這一切到底又算是個什麼事呢?徐仲宣唯有苦笑。

「公子,」耳聽得齊桑小心翼翼的聲音在旁側響起,「您現下還覺得難受嗎?」

徐仲宣睜開雙眼,放下了捏著眉心的手,起身站了起來。

「無妨。隨我去給老太太賀壽吧。」

吳氏正在陪同著眾位前來向她賀壽的女眷一起看戲。這時有丫鬟上前來通報,說是大公子來了。

吳氏忙說著快請。周邊的一眾女眷也忙轉頭望了過來。

靛藍色的圓領襴衫,玄色的絲絨鶴氅。面上是淡淡的溫和笑意,舉手投足之間優雅有度。

僅僅只是站在那裡,就已經是個琳琅珠玉,芝蘭玉樹般的人物了,更何況他還身居高位,是本朝建朝以來第一個三元及第,年僅二十五歲就坐到了吏部左侍郎這樣的官職。一時在座的眾位太太哪一個不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

徐仲宣向吳氏行了禮,又雙手奉上了自己的壽禮,恭敬的說了祝壽的話。

吳氏命丫鬟接過了壽禮,也是一臉慈祥的與他說了幾句話。最後又和藹的說著:「今日這戲班子唱的戲我覺著還好,不然你也留下來點一齣戲,看一會兒?」

在外人眼中看來,這兩位實在是祖孫和睦。

徐仲宣搖了搖頭,笑著回道:「在座的都是女眷,孫兒在此多有不便。且前廳還有客人,孫兒也要去前面同他們打聲招呼,容後再來陪祖母看戲罷。」

吳氏也並沒有強留,只是又說了兩句話便讓他走了。

徐仲宣離開的時候,眼角餘光瞥到簡妍正和一名女子站在一株茶花旁說著話,旁側不遠的地方站著秦彥。

以往簡妍同他在一塊兒的時候,便是面上再有笑意,眉眼之間總還是有一層淡淡的陰鬱。可是現下的簡妍,她面上的笑容看起來真誠自然,哪裡還有半點陰翳的影子?

想來秦彥就是吹散她眉間陰翳的那陣清風吧。

那自己又算是什麼呢?自作多情?

徐仲宣垂頭低笑,只是還是忍不住的側頭往簡妍那裡望過去。

她穿了淡紫色折枝梅花紋樣的杭綢對襟披風,牙色的百褶裙,站在那裡盈盈淺笑,素雅端莊之中竟還有幾分嬌俏之意。

她之所以這麼高興,是因為知道秦彥正是她的那位學長的緣故麼?

再是看看站在她不遠處的秦彥。少年長身玉立,清俊雅致,風采卓然。

兩個人確然是金童玉女一般的相配。

只是為什麼就是覺得很刺眼?心中也是不舒服的很?

徐仲宣忽然招手叫了齊桑過來,微微俯首在他的耳旁說了幾句話。

齊桑聽了他的話,忙走到秦彥的面前垂手恭敬的說著:「表公子,大公子請您隨他一塊兒去前廳相見眾位客人。」

旁人猶可,獨簡妍一聽到大公子這三個字,立時只覺得心尖上一顫。

她抬了頭望過去,就見徐仲宣正站在前面不遠處的長廊下。只是廊前有一株疏影橫斜的梅花,所以她看不清他的樣子。

他是何時來的?有沒有看到她?若是看到她了竟也不想和她說話,只是遣了齊桑過來對秦彥傳話?

明明她先前想的是她要和徐仲宣疏離,最好只是見了面點個頭便各自走各自的路,這樣於兩個人都好。只是現下兩個人之間真的是這樣了,她卻又覺得心頭萬般的不是滋味。

似是連著打翻了醋罈子和醬油瓶子,酸酸澀澀的滋味一起湧上了心頭。

秦彥已是隨著齊桑走了。簡妍眼見得秦彥到了廊下對徐仲宣行了禮,徐仲宣對著他點了點頭,隨後便轉身率先走了。

他竟是連一個目光都吝嗇於給她的了。

簡妍覺得眼中有點發酸,忙掩飾性的低下了頭去。

周盈盈便問著:「簡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吳氏壽辰,這若是擱在往年,周元正估計也不會當一回事。只是現下皇帝調任徐仲宣為吏部左侍郎,這其後的用意可就值得探究了。所以他便遣了周盈盈過來賀壽,左右周盈盈近來與簡妍的關係好,兩個人見一見也是好的。

方才簡妍便是一直和周盈盈站在這裡說話,這會聽得周盈盈問她,她便抬了頭,面上雖有笑意,但細看卻有一絲勉強在內:「沒事。只是剛剛眼睛被風沙給迷了一下。」

周盈盈顯然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睛只是一直往長廊那裡瞧,所以她並沒有細究簡妍面上勉強的笑意。

只是過得片刻之後,周盈盈似是下定了決心,終於是開口問著簡妍:「方才站在那裡的那位公子是什麼人呢?」

簡妍一時並沒有反應過來,只以為著她問的是徐仲宣,心中還微微沉了下去。過後弄明白她問的是秦彥之後,立時就覺得心中輕鬆了不少。

「他叫秦彥。」她面上微微的笑著,和聲和氣的說著,「是大太太的娘家侄子。今年秋闈剛考中了的,所以便來了這裡,準備著明年的會試。」

周盈盈點了點頭,面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這般年輕便考中了舉人,想來他的學問定然是極好的。」

簡妍笑著沒有接話,心中卻是想著,他的學問自然是極好的。當年高考的時候他可是全市狀元呢。她們這一幫高三的學弟學妹可是被老師拿著他做例子說了一整年呢,誰不認得他?又有誰不羨慕他?

而周盈盈再一次下帖子請了簡妍出去玩的時候,也讓她叫了秦彥一起,說是想與他結識一下的意思。

簡妍心中自然是為秦彥高興的。

她這些日子與周盈盈接觸下來,發覺周盈盈這位姑娘雖然是面上看著溫婉柔和,但其實內裡性子爽朗,隱隱有不讓鬚眉之意。又並不因著自己是首輔大人的侄女兒而拿喬作勢的,她心中其實是甚為喜歡與周盈盈在一塊兒說話的。

但是秦彥卻是有些不樂意去。

簡妍就勸導著他:「周姑娘是周大人的侄女兒,且周大人對她甚為寵愛。你多多的與她接觸一些,往後通過她再見一見周大人,若能得他讚賞,對你青眼有加,於你往後的仕途大有益處。」

秦彥望著她,目光有些尖銳。

簡妍不知道他這是何意,忙問著:「你這是怎麼了?」

「簡妍,你變了。」秦彥的面上冷冷的,聲音也是冷冷的,「我記得以前我們班曾有個男同學仗著自己的父親是高官,下了晚自習的時候去堵你回去的路,被你不管不顧的一巴掌扇了過去。那時你趾高氣揚的對他說的是,我管你爸爸是個做什麼官的,那也別想在我面前得瑟,還拿來壓我。可是你現下怎麼這般的攀附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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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妍一聽,又是氣又是急,忙解釋著:「我並沒有要攀附權貴的意思,更沒有讓你藉著周姑娘攀附權貴的意思。只是你有才學,為什麼不能找到一個賞識的人呢?毛遂尚且自薦呢,多結交一些於自己有益的人,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更何況他現下畢竟只是個州同知的庶子,在這朝中又有什麼背景呢?若能得周元正青眼,豈不是一件很好的事?

只是這樣的話簡妍並不敢對秦彥說。

她知道他素來便是天之驕子,自來便是高高在上,性子極其的高傲,只怕從小到大都是沒有對人低過頭的,這樣的話說了出來定然是會傷到他。

只是又能怎麼樣呢?上輩子她又何曾對人低過頭,何曾人家折辱到她的面上來了她還要隱忍著,臉上還得帶著笑意的受著?

時過境遷這四個字,有時候最能傷人。

偏偏秦彥還在那怒道:「是金子就會發光。既然我有才學,自然是會在明年的會試中一鳴驚人,到時我一樣會進入仕途,又何須要人青眼?」

簡妍唯有暗暗的嘆氣。

這個世道,便是你明年會試過了,中了進士,就一定能在官場上混得開麼?遠的不說,只說你這輩子的父親倒是個兩榜進士出身呢,腹中會沒有才學?可官場浮沉二十幾年,現下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州同知,還是個算不得富庶州縣的州同知罷了。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委婉的說著:「這個時代的官場形勢波譎詭異,只是一味的耿介也是不成的。獨木不成林,有個賞識你,肯提拔你的人總是好的。」

頓了頓,她又說著:「你看我們那會,再好的商品,可是若是營銷做的不好,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沒人來買了用過,誰又會知道那東西好不好用呢?」

只是她這一番的苦心勸解秦彥依然不怎麼領情。他只是繼續的冷道:「徐仲宣當年也是憑著一己之力過了會試和殿試,隨後不過七年的時間便做到了現如今的吏部左侍郎。他能做到的事,我也一樣能做到。」

簡妍聽他提到徐仲宣,一時面上的神情便有些怔愣。

片刻之後她方才聲帶苦澀的說著:「他那些年的機遇你未必會有,而且那些年裡他其實內裡也是吃了很多的苦。你不能看到他現下做了吏部左侍郎,面上風光,便忽視了他……」

一語未了,忽然就聽得秦彥出聲打斷了她。

「你喜歡徐仲宣?」

簡妍心中一震,緊緊的抿起了唇。但片刻之後她還是低聲的說道:「是啊。我喜歡他。」

秦彥面上的表情一時就有些古怪。

那日第一次與簡妍相見之時,簡妍見著他很是震驚激動,徐仲宣立時便讓她的丫鬟扶著她回去,過後又立時追著她而去,那時他便知道徐仲宣是喜歡簡妍的。只是他沒想到簡妍竟然也會喜歡徐仲宣。

「你,你竟然喜歡一個古人?」他的聲音裡有著不可置信,也有著失落,「徐仲宣再怎麼樣優秀,可說到底他也畢竟只是個古人而已。他的三觀怎麼可能會與你一樣?可你竟然還會喜歡他?」

簡妍雙手一攤,無奈的笑:「喜歡就是喜歡了,我能有什麼辦法?而且,縱然是不願意承認,但是我們現在也是古人了呢。」

秦彥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過後他又說著:「這個時代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尤其的低。你只是個商賈之女,而他現如今是三品高官,他會娶你?還是他只是想讓你為妾?你竟然甘願與他為妾?」

「我自然是不會與任何人為妾的,」簡妍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看著也有些寂寥的意思,「但他現下也沒有讓我給他做妾的意思。他說他想娶我為正妻。」

秦彥震驚的抬頭望著她,似是不敢相信這話會是真的。

「你答應了?」

「沒有。」簡妍搖了搖頭,偏頭望著旁側葉子全都掉光了,只有光禿禿枝幹的柳樹,輕聲的說著,「因為我這過強的自尊心我拒絕了他。不過我有時候靜下心來想想,我覺得我自己也挺自私的。如你所說,他也只是一個古人而已,而現下商人的地位這樣的低,憑著他現如今三品重臣的地位,要娶什麼樣的名門閨秀沒有?可他卻能拋卻我的商賈之女這樣的身份不顧,說出要娶我為妻,一輩子不納妾,只愛我一個人這樣的話來,原就是為了我做了這樣大的退步。可我還是不知足,總是貪心的希望他能給我更多的尊重,更多的平等。但其實想一想,我又為他做了什麼呢?我其實什麼都沒有為他做過,更是沒有為他做過半點退讓。我一直,一直都只是仗著他愛我,所以肆無忌憚的向他要求,向他索取罷了。」

頓了頓,她忽然又轉過頭來望著秦彥,自嘲的笑了一笑:「所以,秦彥,我有時候還是挺後悔那時候沒有答應他的。」

秦彥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其實知道簡妍以前是喜歡他的。

這樣的一個活潑明麗的小姑娘,沒事的時候就會跑到他的學校裡來找他,卻又不敢上前和他說話。偷偷的躲在圖書館的角落裡望著他,靜靜的坐在籃球場邊上看著他打球,悄悄的守在他必經之路上,只為看他一眼。便是那次出事故之前,他坐在客車上,其實也知道簡妍正坐在他的斜後方,不時的就會偷眼溜他一眼,然後又飛快的低下頭去。

那時他的唇角也是有笑意的。只是現下,這個小姑娘卻是不喜歡他的了,轉而去喜歡了另外一個人。

秦彥不發一語的轉身就回去了。不過次日,他還是隨同簡妍一起去赴了周盈盈的約。只是就算是他去了,全程對著周盈盈也是冷冷淡淡的。

而周盈盈顯然是對秦彥有意的,並沒有去理會他對自己到底是熱情還是冷淡。

又或者說,她其實喜歡的正是秦彥身上那種冷清孤傲的氣質?

簡妍卻是覺得自己是管不了那麼多了。

其實她也有問過秦彥,不然就不入仕途,試著從商?只是秦彥卻拒絕了。他的理由是,這個年頭既然商人如此的被人看不起,那他為什麼還要去從商呢?他自然是要入仕途的。

簡妍聽了,也唯有沉默。

秦彥他,其實也是一直高高在上被人仰視慣了的吧?這樣猛然的就落到一個這樣的境況,只怕他心中也定然是有許多的不適應的。只是他這孤傲的性子,在官場上只怕是……

簡妍搖了搖頭,只覺得心中甚為的苦悶。

她這邊為著秦彥苦惱,就忘了留意白薇的異常。直至幾日之後,簡太太遣了珍珠過來對她說要將白薇嫁人之時,她這才大吃一驚,趕忙的問著白薇這是怎麼一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要不要說一下學長這個人物?他就是家境太好,然後本人一直都是學霸,被人仰視慣了,從來只有別人求他,他沒求過別人。

然後他以前是老師家長口中別人家的那個孩子,但是現在所有的人在他的面前說的卻是徐仲宣這個別人家的孩子,心裡不爽,要超過他。然後他其實比較高傲,看不起古人,但是他現在的這庶子出身的身份又被古人看不起……

糾結的心理啊。學長其實不怎麼通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