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哲安憋着笑,差點就笑出聲了……
鄭貴人臉色訕訕,滿肚子的話瞬間都被憋了回去。
“單憑一個荷包,的確是無法定人之罪,但是單憑一個花土的痕跡,恐怕也沒有辦法直接力證人的清白吧。”德妃不鹹不淡地開口。
“德妃娘娘所言甚是。”陸心匪輕輕一笑,將樹大大方方地挪了過來,“其實皇后娘娘真正的清白就在這棵樹上,大師曾經說是因爲鳳儀宮中的氣味跟皇上身上的中毒的氣味相似,才認定皇后娘娘有罪。可是如果你們仔細聞的話,會發現花土裏的那包毒藥和這棵樹的氣味兒是分外相似的。”
皇上身邊狗鼻子般的太監立刻上前聞了聞,又有左太醫即刻證實,“皇上,的確氣味相近。”
“這棵樹產自於西域外族,和咱們這邊所培植的樹木都有着外形相似的地方,皇后娘娘當初並不知曉,只當這是平日裏觀賞的樹木、伺候的花草。”陸心匪緩慢地說着,目光堅定地望向皇后,“皇上知曉,皇后娘娘的鳳儀宮平日裏都是喜好薰香的,檀香、沉香這兩種是娘娘最常用的。可是這兩種香和這種樹木散發出來的氣息混合在一起,相生相剋,會損傷人的經絡,讓人意志消沉,常年不孕。”
“敢問諸位,皇后娘娘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去謀害皇上嗎?如此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皇后娘娘也會幹得出來嗎?”
“皇后!這樣的事情你爲何不和朕說!?”皇上聽見如此真相,瞬間瞪大了雙眼,人在受了刺激之後,整個人都精神了……
皇后明顯哀莫大於心,順服地由皇上將她攙扶了起來,輕輕說道:“這棵樹的來源龐雜,一時之間難以辨認真兇,臣妾證據不足,也不敢貿然動手,免得讓皇上左右爲難。”
“皇后有心,朕錯怪你了,來,到朕身邊坐下。”皇上一臉愧色,又將目光挪向陸心匪,“你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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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心匪心下冷笑,早幹啥去了?孩子死了你來奶了?這時候開始演上遲來的深情了……
“臣女在第一次進入鳳儀宮的時候,就聞到其中氣味異常,所以就替皇后娘娘精心調養了一番,並且讓娘娘的殿中莫要在焚香。這才讓皇后娘娘勉強調養好了身體,治好了這麼多年的不孕之症,懷上了七皇子。”
皇上看向太后有些爲難地開口,“母后,那這大師所言……”
“大師興許也是一時之間被氣味所矇蔽了。”鄭貴人不合時宜地開口道。
太后目光陰沉地看着陸心匪,“大師乃是得道高僧,你既然頭頭是道,不妨將兇手找出來,哀家也好……看一看你的本事。”
陸心匪毫不畏懼地迎上了太后的目光,不卑不亢,“謹遵太后懿旨。”
“有人將荷包提前埋入了土壤之中,他既然是用指甲刨開的,在指甲之上必然會留有痕跡,一般來說宮中伺候花草的人才會將指甲修剪的格外短。但是按照左邊刨開的痕跡來看,可以說是雜亂無章,沒有任何規律可言,手法也是分外凌亂,可以看出來他並不是常常侍弄花草的人。宮中其他服侍的宮女或太監,爲了幹活方便顯示些身份,通常也會留存一些指甲。”
“既然如此,那就找一找誰的指甲是新剪的特別短的,爲了遮住指甲中帶有些許泥土的痕跡,又不是宮中常常侍弄花草的人就是了。”趙哲安福至心靈,忙接上了話,頭一次覺得自己腦子轉得飛快。
“六王爺所言甚是。”
“給朕找!”
皇上大手一揮,滿宮裏的宮女太監們齊刷刷地都將自己的雙手展開,結果倒是意外將鄭貴人宮中的兩個不起眼的小太監給揪了出來……
陸心匪:“……”哎呀媽,這還有意外之喜呢!
德妃眼珠子一轉,忙將勢頭對準了那誣陷皇后的宮女,厲聲問道:“大膽賤婢,何人指使你誣陷皇后娘娘!?”
“這……”
陸心匪眯起眼睛,陰冷地盯着那宮女,彷彿在看一個死人,“皇上!臣女時常出入鳳儀宮當中,幾乎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她的身影,應該是早早的就已經出去了,不在鳳儀宮中伺候,所以她根本不知內情!分明是蓄意構陷!應該立刻送到宮中刑房之中嚴加拷問,重刑伺候!方能夠吐出真相!”
“身爲未出閣的女兒,又是當朝郡主,怎可如此罔顧人命?”那大師雙手合十身披袈裟慢悠悠地走了進來,走到了太后身邊,“阿彌陀佛!貧僧乃是出家之人,自然應該以慈悲爲懷。”
“大師安好。”太后平靜回禮,一副悲憫的模樣。
陸心匪挑了挑眉,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大師說的話心匪受教了,只是出家人以慈悲爲懷,大師自然悲天憫人。心匪不過是個凡塵俗世之人,自然修不出來一副菩薩心腸。”
趙辰安聽完輕輕一笑,“依本王所見,這等背棄舊主之人,就應該交代清楚,拔了舌頭,即刻杖殺!”
人被哭天喊地的拖了下去,連帶着鄭貴人宮裏的那兩個小太監,也都紛紛說是受鄭貴人指使誣陷皇后的。
皇后趁機哭暈在皇上懷上,趕緊借勢賣慘,“皇上,臣妾和鄭妹妹在宮裏一同服侍皇上多年,不曾想到妹妹就是如此深恨臣妾,寧可如此,也要如此構陷臣妾!臣妾到底是哪世裏做下的孽啊,無緣無故地要受此災禍!”
鄭貴人眼前一黑,事情敗露,就要暈過去……
陸心匪忙拿着兩根銀針,說道:“鄭貴人暈倒不怕,臣女精通鍼灸之術,以銀針刺入指尖之中,劇烈的疼痛牽連心臟,可以讓人瞬間清醒。”
“啊!我醒了!”鄭貴人哆哆嗦嗦地說道:“皇上是……是有個人給了我一個荷包,然後說把這個東西埋到那個花土之中,就能讓皇后娘娘再也翻不起來身,爬不起來。這些年裏,臣妾和皇后娘娘之間一向都是不和睦的,所以臣妾纔會出此下策,想要陷害皇后娘娘……臣妾是一時豬油蒙了心哪!還想皇上恕罪,原諒臣妾的一時無心之失。”
皇上被哭的心煩意亂,“你說的是誰給你的荷包?”
“臣妾不知……那人蒙着臉,乘着夜色又是一身黑衣,嗓音臣妾也分辨不出。”
“皇上,鄭貴人所言,應當是屬實的。以鄭貴人平日裏行事作風,是萬萬做不出來這般縝密一環套一環之事的。”陸心匪嘆了口氣,幾乎是口乾舌燥了,“若是想要查出來,那荷包究竟是所何人所送,臣女倒是有一個法子。”
“荷包中的藥粉,有一味成分,名喚血玫瑰,是根據鮮花之中所有的有毒成分提煉出來的,味道分外奇特,讓人回味悠長。但是有一點不好的是就是此物沾染在了手上,不會輕易掉下去,就像鮮花汁子可以染成顏色,做成蔻丹一般的道理。血玫瑰若是遇熱,會變成詭異的紫紅色,顏色分外妖嬈漂亮,所以只需要讓宮中衆人的手放在蠟燭或是火把之上,遇熱之後,看看何人的手會變成了紫紅色,也就可以找出來了。”
離尋匆匆趕來之時,看見的就是陸心匪站在殿中不卑不亢、侃侃而談的模樣,她的氣勢鮮明至極,一襲紅衣的絕代風華讓他此生難忘,驚豔的目光將留存在此後人生的記憶當中,永不褪色。
他忙開口幫腔道:“陸姑娘言之有理。太后和皇上若是不信,草民試驗一番。”
太后眸光一閃,瞬間又恢復了那副巋然不動的模樣,“既如此,那就試試吧。”
一番折騰過後,足足幾個時辰過去了。
幾乎所有人的手上都沒有什麼問題,卻唯獨太后身邊的一個小太監,手上泛起了紫紅的顏色。
“母后?”皇上臉色幾經變換,“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哀家身邊之人,絕不可能做出這般混賬事!”太后勃然大怒,即刻站起身來,指着陸心匪,“你這個禍亂後宮、企圖蠱惑人心的妖女!來人!給哀家把她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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