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慕卿回到自己的竹林小院,不知道趙思靜到底怎麼想的,她也不想關心這個。
看着手中的黑色藥丸,寧慕卿頗有些頭疼。
別看她明面上沒有給楚離軒喫什麼藥,但偷偷塞進去的那幾顆作用巨大。
那是如意寶鼎練出來的藥,只要人沒死,什麼病和傷都能治好。
她是不相信這藥能起什麼作用的。
而且她還聞到這黑色藥丸裏面有股奇怪的味道。
見識過上萬種不同藥材的她,竟然也沒法辨別出這奇怪的味道是來源於什麼藥材。
所以寧慕卿並不敢拿給楚離軒,她怕楚離軒吃了之後直接見閻王。
“王妃,聽說吳夫人給王爺送了一顆神藥在您手裏,您打算什麼時候拿給王爺喫?”
偏偏這時候,柴嚴還過來敲門問起藥丸的事情。
寧慕卿只說,“待會兒我再過去找王爺。”
只是那麼一句話的事情。
目的就是爲了把柴嚴打發走。
寧慕卿把藥丸收起來之後,便繼續躺在牀上休息,絲毫沒有去看楚離軒的意思。
既然給楚離軒侍疾是個香餑餑,那她索性就把這個香餑餑讓給趙思靜好了,正好躺平休息。
……
武陵候府。
庭院寂靜幽深,只能聽得見知了聲聲。
隔着半丈遠的距離,青衣暗鶴面容瘦削冷毅的男子坐着。
男子身高八尺,皮膚泛着暗暗青色,若是皮囊再紅/潤一些,便能看出從前的風/流倜儻、五官俊逸,只可惜他現在眼窩深深凹陷,行走之間更顯虛弱,半分從前的光彩也不剩了。
男人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曾經上過戰場的鐵血之氣。
由此,更加彰顯他如今虛弱不堪的頹廢。
“夫君,你囑咐的藥我已經交給寧王妃了。”
吳夫人想要靠近自己的夫君,卻不被允許,這是生怕她也被‘詛咒’的一種愛。
然而無數次吳夫人卻覺得自己寧願得病,也不願意和武陵候分開。
武陵候點了點頭,問了一句,“那藥對寧王可有用?”
“藥已經交到寧王妃手上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給寧王用的,這藥是用苗疆聖物製成的,苗疆醫蠱解毒在陳國是一流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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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吃了藥之後,寧王的毒應該能解了大半,只是夫君,我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厲害的藥物,你要拿給寧王。”
吳夫人說到這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她目光灼灼盯着武陵候烏黑髮青的面色,以及日益虛弱的身體,眼裏是說不出的難過。
武陵候能夠求來苗疆的神藥,可他自己的病卻沒有能夠解開的辦法。
看到吳夫人眼中的難過,武陵候心中也滿是生命盡頭的悲涼,他作爲一代英雄自然也不想自己這麼快死去,可是……
生死自有上天註定,非人力所能掌控。
武陵候悵然道,“夫人,既然藥你已經幫我送到,那我便安心了,還是莫要挨我太近,免得你也受了詛咒。”
吳夫人想說自己不怕被詛咒,她只想和自己的夫君在一起。
然而比起這個,她更加要聽從夫君所說的一切。
吳夫人低着頭退了下去。
等吳夫人一走,武陵候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着滿院子寂靜的空冷,除了對人間的不捨,還有深深的孤寂和涼。
……
寧慕卿一直在竹林小院裏躺倒晚上。
正和湘湘喫完飯,忽然柴嚴過來敲門,語氣焦急道,“王妃,王妃,不好了,王爺的毒忽然再一次發作了,不管怎麼樣都沒用,您快過去看看。”
寧慕卿站起身,腦袋裏一陣天旋地轉,身體裏也有強烈的蠱蟲翻涌感覺。
這是和楚離軒共感以來,身體最難受的一次。
若不是湘湘在旁邊扶着,寧慕卿只怕已經栽倒在地上了。
“怎麼回事?王爺的毒不是已經穩定了麼?怎麼會忽然之間就再一次發作呢?”
寧慕卿稍微緩了緩,朝着外面走去。
她雖然不想繼續照顧牛馬一樣照顧楚離軒,但是楚離軒出了問題她還是要過去的。
如果楚離軒出事,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總之,情花蠱是把雙刃劍。
她肆無忌憚拿自己性命威脅楚離軒的時候,楚離軒性命攸關也同樣能夠威脅到她。
“是趙側妃命人撤掉了王爺的火爐子,當時蕭御醫也不在,是其他人辦的,隨後王爺的毒就發作了。”
柴嚴如實告訴寧慕卿。
寧慕卿氣的差點沒有一口氣背過去,“我不是說過,高溫能夠使毒暫時不發作麼?誰允許趙側妃擅作主張把王爺的火爐子撤掉?”
楚離軒現在的毒之所以沒有翻涌,除了寧慕卿喂他的藥,最重要的就是這火爐子。
若是拉低了房間溫度,蠱蟲必定在休眠之後強烈的反噬。
“趙側妃說照顧王爺的時候,看王爺汗流滿面,看王爺有些受不了,就命人做了。”
柴嚴已經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在寧慕卿問起的時候都頗爲怪罪自己。
他們事後已經想辦法補救了,但沒用。
不管放多少個火爐子都沒用。
“無知,真是太無知了!她不過是爲王爺侍疾,照顧王爺,要不要撤掉火爐子的事情至少得問過蕭御醫,哪裏輪得到她來決定?”
寧慕卿一邊說,一邊加快了腳步,朝着楚離軒的寢殿走去。
此刻蒼梧齋已經人仰馬翻亂成一團。
寧慕卿踏入楚離軒寢殿的第一眼,就看到趙思靜跪在地上,不停地啜泣着。
蕭御醫已經到了,正慌忙爲楚離軒煎藥,下人處理吐在地上的烏黑鮮血。
屋內的火爐子開的很大,然而楚離軒的身體沒有半分好轉,反而鮮血越吐越多。
楚離軒現在還沒有昏迷過去,但是眉頭緊緊皺着,眼神黑暗幽深,身上留着的全是冷汗,蠱蟲翻涌的感覺很是難受。
“怎麼回事?明明王爺烤火之後,毒已經相對穩定了下來,好端端的,你們爲什麼要給王爺撤掉火爐子。”
寧慕卿走進去,在楚離軒的手上搭了一下脈,對衆人問責道。
聽琴見寧慕卿是要對付趙思靜的意思,立刻站出來說道,“王妃,王爺讓你侍疾,吳夫人也給了你藥丸,柴嚴還特地去找你說了藥丸的事情,
你明明說一會兒就來看王爺,爲何一整天都沒見到人影,這一切明明是你疏忽職守對王爺不上心的緣故,何故過來就問責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