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煞白,剎那間,殷立霆頭暈目眩,手都在抖,滿腦子就只剩下了那三個字在飄。
“霆哥?”
放下手中的咖啡,江拓也被他給嚇地不輕,擡手就在他肩膀上又拍又捏地:
“你鎮定點,別自己嚇自己,她沒事,半點事兒都沒有。”
“百草枯也是要到一定劑量才發揮作用的,要是隨隨便便迸濺一點、吸進一點就直接噶了那能當除草劑推廣使用嗎?”
“報告只是出具說明,你要看報告下結論,這醫院沒活人了。”
推着他坐下,江拓將咖啡往他身前推了推,轉而想到什麼地又道:
“我該給你泡個安神茶……”
纔對!
他剛一轉身,手臂卻被殷立霆拽住了:
“我沒事。”
抹了把臉,殷立霆指了指裏側的位子,已經端起咖啡猛灌了一口。
這三個字真的他的魔咒跟噩夢,剛剛那一剎那,他以爲五年前的舊事又要重演、心跳都快停了,把量的事兒都給忘了。
猶記得當年司清送去醫院搶救的時候,他們都說她喝的應該不多,發現的第一時間也送醫院了,而醫生最後給的答覆卻是不能用藥瓶的大小估量多與少,一小口15ml都足以致命了,而她至少喝了兩口。
但凡換個其它的殺蟲劑可能都還有救,但她當時卻連搶救下的機會都沒有。
她喝的太多了。
這藥會腐蝕五臟六腑,接觸跟喝入體內還是有區別的。
幸虧昨天他看到不太對就送她來醫院了。
定了定神,殷立霆才道:
“怎麼會有百草枯?這不是除草劑、而且早就被禁售了嗎?”
五年前其實就已經被禁售了,當時才被禁售不久有沒用完的存貨勉強還能理解,這都多久了,怎麼還會出現、關鍵還是出現在他家的宴會嗎?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有問題。
點頭,江拓有跟他一樣的想法,抽過報告,職業習慣,他卻是把內容限定在了紙張的範圍內:
“檢測是她的傷口皮膚組織跟衣服上的痕跡檢測出來的,儀器對比後的結果百草枯的概率最大,所以纔給了這樣的結論。”
“百草枯有腐蝕性,許是她那衣服是什麼特殊材質對這玩意可能比較敏感所以表現了出來,至於是不是確定就一定是,我也不敢保證。”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存在有毒的成分,至於這種成分是存在於當時的液體、還是劃傷的工具上,不好說,毒性被潑的那點液體稀釋了,衣服殘片上不少部分都能檢測出來。”
“霆哥,這怎麼做到的我倒不怎麼質疑,畢竟毒這玩意,隨便稀釋下抹一抹都能帶進去,隨便要劃個傷口感染下也不是難事,有一點我想不通,這點毒即便不處理身體也能自愈,而且內服總比外傷作用大,她幹嘛要勞師動衆還多此一舉?”
這不是傻子就是有毛病吧!
正常人難道不該偷偷下毒或者直接砍殺,這明着動手還弄上點不致命的毒,這是搞什麼?想要人明着死還是不想讓人死?
要是純粹只爲了噁心人,那這不是活膩了自己找不痛快,還生怕自己死地不湊慘?
這怎麼也說不過去。
此時,注意力全在那張報告上,殷立霆想地卻更多:
“如果不僅僅是如此呢?她本來是衝着我來的。”
鬱清落是他受的罪。
“啥?”
如果這件事是衝他去的,那可另當別論了,止不定這“百草枯”就是別有深意,報復或者提醒他什麼?
兩人視線一個交匯,又想到了一起了,殷立霆也沒隱瞞,把當時的情況挑揀着大概跟他說了下:
“我從來就不知道有這麼個人,也不知道跟司清關係有交好到這種程度的,還是能進入到我們殷傢俬人宴會里頭的。”
危險的眸子眯了眯,殷立霆的嗓音也難掩嘲諷,江拓自然是聽出來了:
“五年都沒動靜,你剛好點、身邊有了女人要安定下了舊賬又全翻起來了,有點意思啊,這事止不定有什麼貓膩呢。”
這一次,殷立霆的視線直接停在了他身後藥櫃裏的一些展示玻璃瓶上:
“我現在突然覺得那配方可能真不是我不小心丟的。”
真是被人也算計了也說不定。
殷立霆垂落的拳頭攥了攥:
“這件事我會去查,你這邊……”
隱約覺得這背後似乎隱藏着一個巨大的祕密,一種莫名的不太好的預感,頓了頓,他卻丟出了鏗鏘有力的四個字:
“百無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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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想起鬱清落,他眸子又軟了下來:
“對了,她情況到底怎麼樣?昨晚怎麼回事?要不要緊?”
“就一點皮外傷,身體各項指標現在看基本都正常。昨晚就是高燒,可能是着涼、炎症引起的,也或者是她身體對毒素的自救反應,昨晚突發有點嚴重,其實只要溫度能控制住就沒事,今天再量下體溫,正常了就沒事了,以後注意點就是。”
“那就好,謝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家裏人送了餐過來,殷立霆就離開了。
……
回到病房,看着懶散趴在枕頭上、四叉八俯的女人,殷立霆沉重的心情突然就好了。
看她這姿勢就知道她躺地有多不耐。
將飯盒、提袋放在一邊的小桌上,殷立霆擡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下:
“行了,別裝了,起來喫飯吧。”
鬱清落睜開眼睛,他的手也小心翼翼地護到了她後背,生怕她一個大動作就撞到牀頭上去,等她坐好,給她墊好了枕頭,殷立霆才遞了肉夾饃跟豆漿給她。
一看那滿滿的肉餡還有雞蛋跟豆泡,鬱清落就狠咬了一大口,滿足地眸子都眯了起來:
“好喫。”
此時,一縷陽光窗戶口斜入,正巧半打在她身上,映照着她幸福的臉都帶上了光環,情不自禁地,殷立霆在她細白的臉頰上摸了摸。
這麼美好的一個女人,她只是意外闖入了他的生活,當年的事兒跟她有什麼關係?
爲什麼要傷害她?
不知道殷立霆浮動的心思,還以爲臉上有髒東西,鬱清落還擡起了下巴往前湊了幾分、方便他擦:
“要不要嘗一口?不許喫我很多肉。”
周玉朗一到門口,看到地就是這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