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湯圓伸出爪子蹭了蹭她的手背,她將湯圓放下,起身走到窗前給穆霆琛打去了電話,在電話接通的前一秒,她迅速掛斷。
現在給他打電話質問也沒什麼意思,不管裏面包不包含私人恩怨,都是商業上的事情,她沒理由質問。
她轉而將電話打給了沈介:“沈氏被穆霆琛收購了?爲什麼不早告訴我?你之前找我也是因爲這個吧?那時候……你情緒肯定很低落。”
沈介一副無所謂的口吻:“弱肉強食,沈家比不上穆家,被收購不奇怪。我應該慶幸他沒有趕盡殺絕,反而將沈家從前的基業交給我來打理,只是不同的是,現在我是在替他打工。總有一天我會讓沈家的東西回到我手裏的,小言,沒有關係,真的沒關係。”
溫言咬了咬嘴脣說道:“我相信你,沒什麼能難住你的,會好起來的。”
停頓了片刻,沈介突然話鋒一轉:“我要退婚。”
溫言怔了怔:“退婚……?爲什麼?這種時候你跟顧家退婚不是雪上加霜麼?”
沈介跟她想法不一樣:“本來我就不喜歡顧晚晚,沈家出了事,沒必要讓顧家一起扛着,現在退婚,對大家都好,我沈家還沒到需要靠女人維持的地步。我等下有個會要開,先不說了。”
電話掛斷,溫言深吸了一口氣,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在,她都無法從穆霆琛手上保住任何人,跟從前不一樣的是,她現在不會妥協了。
下午時分,劉媽急急忙忙到畫室說道:“言言,今晚少爺要回來喫飯,你把貓……湯圓,關在這畫室裏吧,別讓它出去,不然少爺要生氣的。”
溫言應了一聲,幫湯圓加好貓糧和水就出去了。
今天穆霆琛回來得比較早,五點半就到家了,廚房的人也是掐着他回來的點兒準備晚飯的,在他洗完澡下樓的時候,菜就已經全部端上桌了。
溫言自己先坐下動了筷子,留了兩片三文魚放在一旁的空碟子上,準備飯後帶給湯圓喫。
穆霆琛看見她的動作,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貓還沒處理?”
溫言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樂意把外面的飄飄彩旗處理了,我就把湯圓處理了,不然沒得商量,反正離婚你又不離,你不讓我痛快,大家都不要好過。”
穆霆琛知道,她不是在意他外面有多少女人,就只是想跟他擡槓:“那你得把那只貓看好,最好一刻都不離眼。”
她夾菜的動作頓住:“穆霆琛,你要是敢把它丟了試試看。”
偌大的飯廳頓時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他懷疑自己聽錯了,這還是當初那個對他逆來順受的小丫頭片子?
莫名其妙的是,他竟然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覺得有了點夫妻的感覺。
等緩過神來,他不免覺得這種感覺太過詭異,不禁冷聲道:“丟了你又能怎樣?”
溫言看着他,認真地說道:“姜妍妍在你心裏那麼重要,你要是樂意拿她跟我的貓作比較,我也不介意你怎麼對我的貓我就怎麼對她。”
他忽然又覺得她跟個孩子一樣了:“哦,隨意。”
溫言喫不下飯了,端起裝着三文魚的碟子上了樓。
湯圓十分喜歡喫三文魚,三下五除二就吃了個乾淨,白白圓圓的身子在她腿上蹭個不停。
她心情不由得好了起來,蹲下身一遍遍的撫摸湯圓柔軟的毛髮:“小湯圓,你說你之前明明是流浪貓,怎麼還長得這麼胖?”
突然,畫室門外傳來了一聲冷哼,溫言回過頭,就瞥見了穆霆琛一閃而過的身影,隨即是書房門被關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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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以爲然,甚至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有時候動物比人有人性,至少看着湯圓她開心。
逗完貓,她顧自回臥室睡覺,在家裏閒不住,她還是決定明天回公司繼續上班。
半夜裏,坐在電腦前的穆霆琛覺得有些累了,合上眼揉了揉眉心,想回臥室睡覺,想到溫言那橫豎看他不順眼的樣子,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忽的聽見窗臺上有動靜,他警覺的起身查看,腿上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毛茸茸的觸感。
他身體一僵,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有些頭皮發麻,整個人像是被某種神祕的力量定格住了一樣,動彈不了,連把粘在他腿上的湯圓踢開的動作都做不了!
“劉……劉媽……!”他艱難的求助,可是樓下沒有一丁點兒動靜,這時候穆宅的下人早就都歇下了。
他咬牙忍耐着,過了一會兒,湯圓失去了繼續蹭他的興趣,縱身一躍跳上了書桌,看見他亮着光的筆記本電腦,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開啓了‘鍵盤跳舞’模式,他眼睜睜看着自己忙活了一晚上的勞動成果被加上了無數莫名的符號,腦子都快炸了:“你給我下去!”
湯圓停下來看了看他,又繼續剛纔的動作,彷彿不把鍵盤扣下來不算完。
他情急之下抓起沙發上的薄毯將湯圓裹住拎起去了臥室:“溫言!”
溫言被他這一嗓子驚起:“幹嘛?”
只見穆霆琛將被薄毯裹住的貓往牀上一丟,還沒來得及將怒火發泄出來,就見湯圓從薄毯裏鑽了出來,在溫言身邊找了個滿意的位置蜷縮着躺了下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爲促成了什麼,那是他的牀!
“你……你把它處理掉,要麼給我養後院兒!要是再讓我看見它,別怪我不客氣!”他快瘋了,從小就對小動物有種莫名的牴觸情緒,那只不知死活的貓竟然還敢進他書房!
溫言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有些後怕:“知道了,明天我就把它弄到後院養着,保證它不進屋,可以了麼?你要是在院子裏看見它不許動手,這樣行了?”
穆霆琛此時感覺碰了貓之後渾身都不舒服,走到樓梯口叫了劉媽更換牀單被套,然後進浴室甩上了門。
劉媽上樓看見湯圓的時候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沒敢說話,手腳麻溜的將牀單被套換掉,順手將湯圓關回了畫室,鎖好門窗,這才安下心來。
溫言被這麼一折騰,也睡不着了,從浴室傳出來的淅淅瀝瀝的水聲刺激着她的耳膜,在寂靜的夜裏顯得無比清晰,終於,半個小時之後,水聲停了下來,穆霆琛裹着浴巾出來,滿臉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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