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包間裏突然萬分安靜。
“是。”
吳菲輕聲回答。
他說:“開免提。”
吳菲:“……”
雖然緊張,雖然知道可能夫妻之間的談話不該讓別人聽到,但是她一個小祕書,只能聽老闆的。
“來不來接我?”
他問。
卓簡突然沉默着。
“去,她馬上去。”
王悅看卓簡突然不說話,替她迴應。
“我等你。”
傅衍夜又回到剛剛的模樣,慵懶又拒人於千里之外。
卓簡哽咽了下,眼睛莫名其妙的發燙。
吳菲掛斷了電話,看着她老闆的眼神也收回,看了眼在座的,最後鎖定梁玉。
梁玉就特別討厭傅衍夜那麼跟卓簡說話,他從不跟別的女人那種口吻說話,她故作無謂的笑了笑,接着問他:“傅總電話也講完了,可以回到我們剛剛的話題嗎?”
“不要表現的我跟你之間好像很曖昧。”
傅衍夜冷沉的嗓音提醒。
在座的都是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只除了突然來湊熱鬧的梁玉。
“我什麼時候表現的我們之間好像很曖昧了?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不過是發小,這個事實你總不能不承認吧?”
“我不記得。”
傅衍夜鳳眸裏夾着冷嘲的淺笑。
梁玉頓時臉上掛不住,點點頭,也嘲笑着,“行,算我自作多情。”
“梁小姐何必這麼生氣?傅總出了點事故咱們都知道的。”
可是礙着梁家的權勢,還是有人幫忙找臺階下。
“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坐在這裏。”
梁玉說完後又怨念頗深的看了眼傅衍夜。
傅衍夜也看着她。
後來梁玉別開臉,要哭的樣子。
吳菲就很疑惑,爲什麼梁玉能搞的自己像個女友一樣跟她老闆生氣?
全世界都知道傅衍夜不是單身。
一個大小姐,竟然……
不過她又很佩服這個梁玉,因爲她是唯一會說話的人,完全沒在嘴上說出那種跟她老闆關係密切的人。
人家只說是發小,是朋友,人家也說了,你要生氣,我做完這個項目就走。
瞧?
哪句表明她想要發展更親密的關係了?
可是吧,吳菲就覺得這個女人真是,早晚得喫個大虧纔行。
這晚吳菲喝的不少,傅衍夜不接受別人敬酒,但是自己也多喝了兩杯。
吳菲在他身邊小聲提醒,“老闆,夫人說你感冒,得少喝酒。”
傅衍夜聽着,更是一口飲進杯子裏的所有酒。
她以爲他真的不知道嗎?
十一點多,傅家老宅一輛奔馳停在星光門口。
傅衍夜被人簇擁着從裏面出來,梁玉作爲女士,自然的被放在他旁邊走。
梁玉知道卓簡會來,也自然的走在他身邊。
看到那輛敞開着車門的車子的時候梁玉眼眸一閃而過的精銳,突然轉身,手輕輕地拽了拽傅衍夜的外套:“天涼,小心感冒呀,忘記我的,一起長大的朋友。”
傅衍夜蹙眉,不高興她突然的靠近。
梁玉接收到他嫌棄的眼神,笑着慢慢退開兩步,“我先走一步。”
她做的客氣,只是走到外面的時候朝着那輛車子裏面看了眼。
並看不到全部,但是她想,裏面的人是能看到外面的全部的。
傅衍夜皺着眉頭垂下眸,看了眼自己心口的位置,然後突然當衆解開鈕釦,脫下外套,扔到吳菲身上:“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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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吳菲趕緊抱着答應。
傅衍夜看了眼車子裏不打算出來的人,也知道自己身後很多雙眼睛看着他,但是就是邁着大長腿,不緊不慢的走到車門口。
車門敞開着。
卓簡坐在裏面,簡單的棉T恤跟休閒褲,外套是摩卡色長款針織衫。
傅衍夜朝着裏面看了眼,還是那麼不急不緩,坐了進去。
他坐的霸氣側漏,周叔關門關的卻是小心翼翼。
外面的冷氣跟眼睛都被隔絕,裏面兩個人誰也沒急着理誰。
周叔開車離開酒店後傅衍夜才轉頭看她一眼:“女兒睡了?”
卓簡看着外面的眼眸這才動了動,“嗯。”
傅衍夜突然往她身邊躺過去。
卓簡一滯,隨即轉眼看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味道真好。”
甚至她外套的味道,都比外面的香水味好聞很多。
卓簡低眸靜靜地看着他:“喝了多少?”
“不多,就是有點頭疼。”
他在她肩膀上壓了壓自己額頭,然後自然下滑,躺到她腿上。
卓簡說不出話,也做不出反應,只是儘可能平靜的看他。
讓他別喝酒也不聽,還叫她這麼晚來接他,叫她這麼晚來接他就算了,還叫她看到別的女人對他動手動腳,這也都算了,現在,他又是在做什麼?
她同意了嗎?
他靠着她,把她當枕頭?
他擡手勾着她的頸後,稍稍用力她便低了頭與他近距離相視着。
他帶着酒氣的呼吸,問她:“隔着那麼遠能看清我嗎?”
“……”
卓簡眼睫微微顫了下,很快又說:“還用看嗎?”
都刻在腦海裏了。
傅衍夜嘲笑了聲,又把她壓的近了一點:“用看的,最好多看幾眼。”
卓簡心裏像是有人拿着繡花針在扎她。
她總覺得他有點問題,又說不好是什麼問題。
他把她環抱着臂膀的手拿走,放在自己心口上,黑眸直直的看着她。
卓簡覺得自己大概是錯覺,傅衍夜啊,怎麼會可憐呢?
他揉着她的手心,眼睛裏像是在傳達什麼難過或者思念。
卓簡有點受不住他那樣子,想要抽回手,結果他直接把她摁到面前,薄脣準確的攫住她的脣瓣。
卓簡心跳漏了半拍,呼吸也一下子忘記了,只是感覺着他帶着酒氣的脣瓣,在她的脣瓣含着,吻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與他額頭相抵。
傅衍夜啞聲:“卓簡,我喝醉了,很醉。”
卓簡的心,一寸寸往下沉着,不知道沉到了哪裏,周圍都黑洞洞的。
傅衍夜轉過身,把臉埋在她的小肚子上。
卓簡終於可以動了,但是卻忘了怎麼動。
只是在靜靜地看着他。
如果是以前,她已經手放在他的頭髮上輕輕地揉,可是現在……
她意識到自己要摸他安撫的時候突然像個發現自己犯錯的孩子,及時收手。
不過很快她才把無處安放的手放好在手肘上,就被強行放在了他身上,接着卓簡覺得自己肉疼,忍不住紅着臉哼了聲:“傅衍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