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毒計5
媚藥就是王太醫親自配的, 御藥房記錄上取用血天女的也是王太醫, 他深知瞞不住, 眼看皇帝就要應允, 王太醫搶著道:「皇上, 臣有罪, 臣招了,臣全招, 此藥是臣所制……」
睿王目光如炬:「你為何人配製這藥?」
王太醫耷拉著腦袋道:「是皇后娘娘要的。臣有個習慣, 在御藥房記錄上, 除了會簽上自己的名字,也會一併寫明是何處索要,取用血天女時, 臣寫的便是長春宮……」
王太醫也是一時謹慎。還以為這媚藥用完就沒了, 誰能想到,竟被懂醫的睿王看了出來,並且還準確說出制這藥需要血天女, 王太醫悔到腸子都青了。
「皇后娘娘許臣太醫院副院首一職, 除了要臣配置此藥, 還要臣作偽證, 說去診脈時並未見到睿王妃。臣全招了, 求皇帝看在臣是自行招認的份上,饒了臣的狗命。」
「王太醫, 你含血噴人!」
皇后除了謾罵, 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她本欲撇清關係, 可是膽小如鼠的王太醫居然給她挖了個坑,媚藥若是她命人制的話,就不可能裝作不知情。
王太醫這會兒也不懼皇后了,生怕皇帝不信他,大聲道:「臣說的都是真話,不敢再對皇上有所隱瞞。臣家中還有皇后娘娘的厚賞,身邊有房妾室,也是皇后娘娘的人。」
皇帝又一次對皇后深深地失望,道:「王太醫所言,朕會命暗衛核實,皇后,你還有何話要說?」
皇后徹底慌了,不由自主看向惠安侯,巴望嫡親兄長能替她求情,顧琰卻不再開口,女兒與皇后之間,他選皇后,顧家與皇后之間,他卻是要選整個顧家的!
「皇上,臣妾、臣妾……臣妾對這些真不知情,定是王太醫蓄意陷害!」
皇后心一橫跪下了。她就是咬死自己只是受了矇蔽,皇帝又能如何,難道他會把堂堂國母投入天牢嗎?
宮中還有太后,她還有太子,最多就是禁足!
「好,好……」
皇帝怒極,一連道了幾個好字。為何睿王一提御藥房,王太醫就慌了?王太醫明擺著是皇后的人。若顧卿雅是主謀,她並沒有害睿王妃的理由,事實上,只禍害太子妃容易得多,何必非要冒險把睿王妃給繞進去?原來媚藥是皇后下令制的,這就全都說通了,皇后一向視睿王、睿王妃為眼中釘,於是把要害的人都湊到一起,一石二鳥……
他一直以為這個皇后只是尖酸刻薄、不識大體,沒想到還如此歹毒,證據都指向她時,竟然還要耍賴,真是無恥賤婦沒錯了!
「你,真是朕的好皇后!」
皇帝被怒火充盈,李總管唯恐他太過生氣會傷到龍體,小聲勸了又勸也不頂用,都被皇帝一把推開了。
「來人,即刻將皇后押送回長春宮,由御前侍衛負責看守,任何人不得探視,長春宮伺候的人全都送入慎行司,一個不留!顧氏去側妃之位,相干人等交由刑部徹查,誰是主謀,誰是從犯,都給朕查清楚了!」
連珠炮似地說完旨意,他深深看了皇后一眼,道:「皇后,朕希望你是真的不知情。」
「皇上!!」
皇后急了,上回禁足,皇帝並沒有動她身邊的人,可是眼下卻把她的人都送入了慎行司,她有幾個心腹,可是知道她不少事情的,若進了那種地方,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相較之下,顧卿雅等人入刑部受審,反而沒那麼重要了。
此次太子生辰,皇后本是儀態萬方地隨皇帝前來,最後卻被御前侍衛秘密押回了皇宮。
皇帝遣散太子府的賓客,除了當時在御前的幾個人,其餘大多數都不知荷花池發生了什麼變故。皇帝安慰了太子妃一番,怕太子妃想不開,准陳國公把女兒帶回府小住。太子瞧著對太子妃也不上心,竟沒再過問太子妃一句,陳國公又跪在御前哭嚎,嚎得皇帝愈發疲憊,好說歹說總算把陳國公勸走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宗室們差不多都已回去了,睿王與如鐵卻還未走,堅持留下來陪他,皇帝本來又累又怒,但是兩個小輩擔憂的眼神,竟讓他覺得舒服了不少。
「承淵,小鐵,讓你們看笑話了。」
皇后與顧卿雅作妖,皇帝也跟著丟人,看向如鐵的眼神充滿了歉疚,多機靈的孩子,這回若是奸計得逞,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父皇,沒什麼的,這不是父皇的錯。」
如鐵這人心大,反正他避過去了,就不會去想那些根本沒發生的事。自從他入了皇家,皇帝待他一直很不錯,還經常賞他東西,此時的皇帝在他眼裡就像是一位傷感的老父親,他不大會安慰皇帝,說出來的話實際有些冒犯了,皇帝卻覺得很難得,畢竟在位這麼多年,都是別人請他斷是非,卻從沒有人會對他說,這不是你的錯。
皇帝默默心想,睿王妃真是個好孩子。
穆承淵道:「父皇,兒臣今日也失態了,還請父皇諒解。」
「這也不是你的錯。」
皇帝拿如鐵安慰他的話轉而安慰睿王,皇后與顧氏所為,他也很不恥,睿王衝撞皇后情有可原,踹顧卿雅那一腳,亦令他解氣不少,想不到睿王會有如此率性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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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都很好。
皇帝瞅瞅陪在身邊的這兩個,又想想甩下一堆爛攤子給老子,自己卻在醉生夢死的太子,還有被圈了的端王,又是一嘆。
他發現,自從睿王打算放棄皇位,他心裡的遺憾好像慢慢變多了。
穆承淵與如鐵送走皇帝,才登上回府的馬車。
招財已在角落裡睡得四仰八叉,旋風臥在它身旁,抬起頭來淡定地掃了兩人一眼,又趴下了。
蒲公公剛放下轎簾,穆承淵放在如鐵腰側的手一下子收緊,將如鐵攬入懷裡。
在皇帝面前時並不能多提,但是他們都知道這一日究竟有多凶險,凶險到兩個人靜靜抱在一起都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既惶恐又無比慶幸。
如鐵枕在他肩膀上,想了想,道:「承淵,咱們該怎麼辦?」
打不還手,都不是他與他家殿下的風格。這是一個十分難得的機會,皇后身邊的人都被關入了慎行司,皇帝對皇后的態度已跌至谷底,甚至當著一干皇親的面,令人把皇后押送回宮,一國之母的體面已蕩然無存。
睿王雙目錚亮,道:「她該下來了。」
如鐵琢磨了一會兒琢磨不透,乾脆不去想了,劫後餘生很該來點狂野play,如鐵觍著臉親上去,想要車震,穆承淵被他親得火起,如他所願將他放倒。
正當氣喘吁吁火熱之時,王妃袖子裡突然煞風景地滾出一個筒子。
睿王殿下都麻木了。如鐵不知從哪學來的惡習,喜歡往袖裡塞各種玩意,新婚夜還曾塞過豬蹄,這回又是什麼,瞧著彷彿是捉無憂公子時用到的東西。
如鐵一下子精神抖擻地爬起來,把筒子抱在懷裡,吹一吹並不存在的灰塵。
穆承淵嘴角抽了抽,道:「可是你最近的新幺蛾子?」
「什麼幺蛾子!」如鐵輕輕呸了一聲:「這可是本朝第一把手電筒!製造司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的,方才可都靠它了!」
本來想作為一週年的特別禮物賣弄一下的,沒想到先派上了用場。
他把這稱為「手電筒」的筒子輕輕一擰,啪一聲脆響,奪目的光就照亮了整間車廂,再一擰,光就沒了。
如鐵不停擰啊擰,得意道:「此物很厲害吧?」
睿王:「……」
這個樣子有點傻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