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件事，沈璃臉上神色淡了不少，雙眸微眯。
瞧她這樣，擺明心情不怎麼好。
“沒有。”
她道。
欠的實在太多，哪兒那麼容易還清。
聽她這麼說，NULL預料之中，不過又覺得奇怪：
“雖說你欠了人不少，但對現在的你來說，要全部還完，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吧？”
這位如今可是顧家唯一的小小姐。
單單是這一點，那些債務對她而言，就不算什麼。
更不用說，她自己現在也賺錢。
沈璃躺在藤椅上，神色疏懶。
“當初說好一年一還，我何必那麼上趕着？那些錢放在那，一天的利息都夠你一年的紅金星了。”
NULL：“……”
怎麼這樣也能莫名躺槍？
他抽紅金星怎麼了？一個二個都斤斤計較。
“那是人家給你留一線。”
NULL打火機在手裏來回擺弄着，咔噠咔噠響，卻始終沒點上。
想起她剛纔那句“抽菸多了會死人的”，他這就興致缺缺。
再說，他也確實不怎麼在她面前抽，怕給人教壞。
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個理由非常扯淡，不過也算是修身養性的一部分了。
“當時人家如果非要你立刻全部還上，我看你連裏蘭都走不了。”
沈璃點點頭：
“嗯，我走不了，你也一樣。”
反正那天之後，他們兩個都窮的不能行了。
要不是後來那場車賽贏了點錢，還真挺麻煩。
不過……
“Saint雖然坑了我一把，但確實沒催過這筆債。從這一點來看，還算有點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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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LL嘴脣動了動，無情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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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是因爲人實在太有錢，不把這一筆賬放在眼裏，懶的催吧？”
沈璃默了一瞬，語調微涼。
“你要實在是很閒，今天就去LY報道吧。”
NULL手肘壓着膝蓋，擰眉。
“我還沒答應呢。”
“你也沒拒絕。”
“……”
“想好了給我打電話，我親自帶兩條紅金星去接你。”
“……我是不是沒跟你說過，其實我真挺佩服Saint的。這麼多年，你也就在他手裏喫過虧吧？”
NULL咬着菸頭，一聲長嘆。
“真讓人羨慕。”
沈璃懶得接這個話。
那廂，季抒已經洗好了車。
“NULL，行了！”
NULL揚了揚下巴：
“她的那輛也一起洗了吧。”
季抒呼吸凝滯了片刻。
前一刻還被迫害的不行，轉眼還不忘把人家的車照顧的好好的。
再看他，來了就一干苦力的。
真是馳名雙標。
季抒認命地轉身。
……
沈璃和季抒一起把車開回了LY，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沈知謹還在學校加班，她就隨手拿了本書看。
這是她此次從柏城那邊帶回來的。
她回國的時候，想着下次再去柏城應該要挺久了，就特意從書房挑了幾本書放在了行李箱中一起帶回來。
有沈知謹的，也有顧聽茵的。
有高深厚重的文獻，也有輕快浪漫的漫畫。
沈知謹看書極少會在上面留下什麼痕跡，但顧聽茵不同。
她很喜歡在上面留下一些批註或者筆記，有時候會寫一些隨筆，又或在頁腳留下一個抱着頭苦惱思考的小人簡筆畫。
那些都是她曾經仔細翻閱過這些書的證據。
她曾非常努力地去研究那些對她而言太過艱澀高深的東西，哪怕看了好久也還是看不懂，也還是在用心看着，試圖多理解哪怕一點點。
這樣，似乎就能離她喜歡的人近一點。
沈璃看的很慢，很仔細。
顧聽茵。
她總是從其他人的描述裏，去想象她的模樣。
但那些終究不夠具象。
唯有在看着她的那些畫，翻着她的這些書，閱覽她曾經在這上面留下的痕跡的時候，那道身影才逐漸變得具體而清晰起來。
沈璃又翻過一頁。
這一頁上只印了一張圖，是一架天文望遠鏡。
下面有一行小小的標註。
【9月16，阿謹帶我去看了這架望遠鏡！開心！】
這句話後面還畫了一個一臉滿足的小小笑臉。
沈璃看着這行字，以及這張笑臉，也忍不住彎起脣角。
隔着薄薄紙張，也依舊能感受到她當時寫下這行字時候的歡喜。
忽而，她想起一件事，動作微頓。
當初她從陸淮與那借過一本書，在其中的某一頁星雲圖下方，同樣有着一個小小的日期標記。
8.17。
這也是他雲鼎風華別墅的密碼。
沈璃當時看到，就覺得那應該是一個對他而言非常重要的日子。
只是那時候她並不方便問，再後來也沒想起來過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現在，看到顧聽茵這句，她才忽然記起。
陸淮與的性格，其實也不是喜歡在書上做標記的那種。
不知道那個日期……
或許之後可以找個合適的時間問問。
沈璃這麼想着，放在一旁的手機忽而震動了下。
她隨手拿起，就見是何曉晨發來的消息。
【阿璃！那個鬱承的處理結果也太離譜了吧！？】
因爲之前鬱承曾經在拉力賽上挑釁過沈璃，所以何曉晨一直對他十分厭惡。
潘佳佳的事情出來以後，她更是義憤填膺，不停戰鬥。
各大官微下面，都有她瘋狂輸出的戰績。
她對這件事一直非常關注，所以此時鬱承的處理結果一出來，她立刻就知道了。
下面緊接着發來了一條微博鏈接。
沈璃點進去看了以後，就知道何曉晨爲什麼生這麼大氣了。
海城公安官微發博，公佈了對鬱承潘佳佳事件的梳理。
調查結果：鬱承和潘佳佳繫戀人關係，那日兩人因瑣事產生爭執，鬱承一時衝動，推搡了潘佳佳。
處理方案：潘佳佳傷情鑑定爲輕傷，加上鬱承在事後積極認錯與賠償，取得了潘佳佳的諒解，最終對鬱承進行了批評教育，責令他以後不能再犯。
對，批評教育。
一條人命差點毀在他手裏，最終不過是這樣的結局。
更騷的是，官微開啓了精選評論。
明明顯示有上萬條評論，但能夠看到的，不過寥寥十幾條。
那些評論內容如何，可想而知。
沈璃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看着那張藍底白字的官方通報，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