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誰也不說話,只呼吸聲緩緩迴盪着,一個淡然如舊,一個愈發紊亂。很顯然,即便是在那裏靜靜地站着,邵安喬都要拼盡全力。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一句話,絕然而冷酷,倏地在客廳中炸響開來!
“將孩子打掉。”
“……”
一霎間,沉寂,再沉寂,好似邵安喬的靈魂已被抽離。
如果站在他面前,她還保留一絲力氣與自尊,那麼這句話,是徹底擊垮了她。她是敗者,輸得毫無尊嚴,體無完膚。
“嗡!”得一聲,大腦轟然空白,她險些沒有站穩。
“你、你說什麼?”
睜大了眸子,她不敢置信地問道。
話音未落,終於,熱淚再次奪眶而出。
“我說,將孩子打掉。”
目光一沉,莫塵軒猶如至上的君王,淡漠着,從容着,一字一頓重複道。好像面前的女人,只是奴隸,只是俘虜,只是他的戰利品!
五個字,猶如五把利劍,倏地洞穿了邵安喬的心。
他說,打掉他們的孩子?
是麼?
真的麼?
他真的這樣說麼?
不,她一定是聽錯了,這一定是一場夢。
這不是真的……
這不是真的!
然而當她實在支撐不住,跌坐在男人的腳邊時,身下那冰冷的觸感旋即襲來,提醒她——這不是夢,這是血淋淋的現實!
原來,這就是他回家的目的是麼?
就爲了命令她,打掉他們的孩子?!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她想不顧一切地愛他,不顧一切地默默守望他,可爲什麼,他卻根本不給她機會?!莫塵軒,爲何你如此殘忍?!
不知過了多久,邵安喬就這樣跌坐在地上。
目光空洞而渙散,卻已是泣不成聲淚流滿面。
她輸了,她真的輸了……
從當初愛上他,她就註定輸了……
可是,爲了她的愛,爲了腹中的寶寶,她願意最後一次放下自尊,放下倔強。去天真地、單純地,努力打動惡魔的心。
“莫塵軒,這是我們的孩子,這是你的孩子……”
爲此擡起頭來,邵安喬望着男人,滿是不忍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然而,惡魔的心冷如冰石。
“孽種而已。”
昏暗的客廳,窗簾緊閉,地獄般沉寂。
短短四個字,令氣氛死寂到極點。男人冰冷而深沉的嗓音,猶如來自地獄的輕吟,奏響着殘忍而絕望的篇章。
地上,邵安喬卻忽然攥緊了雙拳,用盡全力將熱淚都嚥了下去!
“呵。”
脣角驀地一彎,一抹冷笑緩緩漾起。
似是將悲痛都化作力量,邵安喬竟攥緊雙拳,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望着那個惡魔般從容而無情的男人。
“我絕不。”
三個字,滿滿的堅定與倔強。
“……”
那一霎,終於,男人不再從容,而是微微錯愕地睜大了眸子。
捕捉到他的錯愕,邵安喬深呼吸一口,堅定地重複道。
“我絕不會將孩子打掉。”
說着,絕然地昂起頭來,作勢要與男人對抗到底。
望着這樣的邵安喬,莫塵軒反而不再說話,而是淡淡地站起身來。然而一雙幽深的眸子,已緩緩捲起了風暴,令人絕望而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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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他擡起手,將手指穿進邵安喬的髮絲中,大大的手掌抱住她的頭。
微薄而泛白的脣,緩緩彎起。
他什麼也沒說,氣場卻已令人不寒而慄!
就在這時,還不等邵安喬反應,他忽然大力地一揮手,將邵安喬狠狠按倒在沙發上!旋即不等她掙扎,雙腿一跨騎了上去,死死按住了她!
“刺啦!——”
伸出手,他粗暴地撕裂邵安喬背後的衣襟,旋即解開她的內衣,露出那片觸目驚心的疤痕!
“邵安喬,那時的痛,你忘了麼?”
他緩緩俯下身去,用指腹摩挲着那片駭人的傷疤,一句話,在邵安喬的耳畔緩緩炸響。他灼熱而逼人的氣息噴在頸項間,邵安喬忍不住渾身一陣戰慄。
18歲那個夜晚的記憶,就這樣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那樣的痛,那樣的慘烈,她怎會忘記……
“看來,你沒忘。”
感受到邵安喬的戰慄,莫塵軒冷冷一笑,聲音聽不出是喜是怒,眸底那漫天的風暴卻愈發洶涌。
眼眶一熱,邵安喬忍不住再次流出熱淚。
無盡的絕望,一霎間如潮水般席捲而來,令她的世界徹底崩塌。
她好想掙扎,她好想吶喊!
可她趴在沙發上,被那個男人死死按住,她根本無法掙扎!
“嗚哇……”
最終她索性將臉深埋進沙發中,放聲痛哭!
絕望的慟哭聲,因被深埋,迴盪起來卻變得模糊不清。
“既然沒忘,爲何敢反抗?”惡魔卻根本不爲所動,冷冷吐出一句話,忽而捏住邵安喬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望向自己。
又是這樣一個絕望而羞辱的姿勢,彷彿他做的一切,都要讓她回想起那個萬劫不復的夜晚。
“呃……”
一陣撕扯般的劇痛自下顎傳來,邵安喬忍不住輕聲呻吟,卻如四年前那個夜晚一樣,換來男人更加瘋狂的肆虐。
“你只是我撿來的,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許反抗,知道麼?”
望着痛哭的邵安喬,莫塵軒卻毫無動容。
在她倔強着不語時,反而加重力道,她的下巴彷彿下一刻便會碎裂。
終於,邵安喬咬緊下脣,點了點頭。
那樣的痛,那樣的慘烈,她沒有勇氣再承受第二遍,縱使她多麼堅強,多麼倔強。
好似是對邵安喬的反應很滿意,莫塵軒緩緩鬆開了手,旋即站起了身,又坐在沙發另一邊。一件暗紋襯衫絲毫的褶皺都沒有,他挽起袖口,恢復了從容與漫不經心。
“給我脫光衣服。”
還不等邵安喬從沙發上爬起來,就滿是霸道地命令道。
一怔,剛要爬起的邵安喬渾身一僵。
那一霎,一陣強烈的屈辱感襲上心頭,然而她咬咬脣,還是服從了男人的命令。爬起來,她背對着男人,將上身殘破的衣物脫下。
旋即是內衣、褲子、再是內褲,一件也不剩。
那頭漆黑筆直的發垂落在她赤/裸的背上,她絕望地垂下頭,將一個絕美而充滿了誘惑的背影留給男人。
冷空氣一絲一絲侵襲過來,將她的力氣一絲一絲抽走。
她感到自己已經大腦空白,眼前發黑,思緒被抽離似的,無法思考。好似她現在只是一具空殼,靈魂早已不勝折磨。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莫塵軒緊緊凝視着她的背影,一雙幽深的眸子已緩緩泛紅,似要嗜血。驀地,他呼吸一緊,站起身去坐到了她的身邊。
“轉過來。”
淡淡三個字,又是霸道而不容妥協。
墨眸一眯,莫塵軒將那具嬌軀的美與性感盡收眼底。只一眼,他便血脈噴張,無法自持!
然而他保持着從容,又一次霸道地命令道。
終於,麻木空洞的邵安喬目光一沉,好似強烈的屈辱感令她恢復了思緒。拾起目光,她倔強地對上那雙眸子,沒有動作。
爲什麼,他總是這樣對她?
爲什麼?
然而莫塵軒並不說話,只眉角一挑,作出警告。
終於,眼眶一熱,眼淚再次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