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心中頓時應該能航無盡驚慌和恐懼,尖叫一聲,便立刻下意識的用手去遮掩自己的臉。
可剛纔她愣神的功夫,衆人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那張原本嬌豔美麗的面容,忽然間變得疤痕遍佈醜陋無比,遠遠看去,活像是一條條蜈蚣在臉上橫布,令人心驚!
圍觀的衆人頓時陷入詭異的沉默之中,不少人面面相覷,暗流涌動。
怪不得之前三公主從大荒澤回來之後,就一直對外稱病不肯離開華陽殿。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求見的人越來越多,需要她親自處理的事情也越來越麻煩,她纔開始重新見人,但是大多數情況下,也還是不會離開宮中。
衆人只當她真的是爲了陛下受了傷,所以需要好好臥牀靜養,卻不知原來背後原因,竟是如此!
——她的容貌,已經徹底毀了!
感受到周圍無數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上官婉心中恨極,惱極,怨極!
儘管之前她已經從楚流玥那要來了神獸之血,臉上的傷勢開始有所好轉,但因爲才上藥不久,所以還沒有完全恢復。
那深深淺淺的疤痕,對比之前她臉上不斷潰爛的時候是好了很多,但在此時的衆人看來,卻依然是十分可怖!
上官婉渾身顫抖,恨不得立刻從這裏消失!
四下安靜無比,卻讓她感覺無比煎熬!
“殿下——”
在後面站着的蟬衣看到這情形,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連忙衝上前去,想要將上官婉扶起來。
“滾!”
上官婉一把將蟬衣推開!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罷了!
她乾脆自己掙扎着站了起來,餘光一瞥,就看到掉落在地上那殘破的面具。
不過薄薄一層,沾染了灰塵和血跡,看起來髒污無比。
就好像是她的臉面,也被人撕下,狠狠踐踏!
她緩緩擡起頭,看向對面的楚流玥,雙眼之中充滿怨毒,似乎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你…是故意的!”
上官婉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一般,帶着深深的憤怒和怨恨!
知道她容貌被毀的,一共也就只有那幾個人,楚流玥這麼做,分明就是想要讓她在所有人面前出醜!
楚流玥看着她,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歉色。
“啊,三公主,真是不好意思,我剛剛手滑了一下,你…沒事兒吧?”
手、滑、了、一、下!?
上官婉幾乎要被這句話氣笑了!
她還真是小瞧了楚流玥,居然連這種理由都編造的出來!
楚流玥手握天令權杖,在場那麼多人,爲何偏偏打中了她?!
而且,還將她的面具弄掉了!
要說不是故意爲之,打死上官婉都不會信!
“你這個賤——”
“婉兒!”
正當上官婉要破口大罵的時候,旁邊的江羽丞立刻開了口,強行將她的話打斷!
他沉着臉,箭步走了過來。
“你身體受傷了,還是先看看傷爲好,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
上官婉此時已經被氣瘋了,要是再讓她鬧下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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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衝着左明希喊了一聲。
左明希連忙上前。
“三公主的傷,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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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是!“
左明希連連應了,取出一顆丹藥。
“殿下,您先服藥吧!”
看這樣子,外傷不說,內傷只怕也是有點嚴重啊…
“你——”
上官婉正要甩脫江羽丞的手,身上卻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她的臉色猛然一白,冷汗“唰”的一聲就下來了!
江羽丞將藥接了過去。
“婉兒,先吃藥。”
上官婉艱難的擡頭,看了他一眼。
那雙眼睛裏,沒有半分心疼,只有一片冰冷漠然,以及一絲警告。
那是在警告她,絕對不要在這個時候惹事!
上官婉心裏驟然涌上一股酸楚。
儘管早已經知道他對自己沒有半分情誼,可這個時候,自己受了傷,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揭了傷疤,臉面蕩然無存!
他竟也還是沒有半分動容!
自從她昨天和他鬧了那一場之後,他便連演戲也不肯了!
他分毫不擔心,今日之後,她將會被多少人嘲諷譏笑!
上官婉心裏的絕望,如潮水涌上,逐漸將她淹沒。
江羽丞將丹藥餵了過來,她機械的張開嘴,吞了下去。
隨後,在江羽丞的示意下,蟬衣和左明希齊齊上前,爲她看傷。
把了脈之後,左明希臉色一驚。
上官婉體內,竟似乎有兩道力量在瘋狂廝殺!
若是不盡快解決的話,只怕是危險!
“殿下,您的傷勢比較嚴重,不如先下去處理吧?”
左明希小心翼翼的說道。
上官婉卻直接拒絕,咬着牙死死盯着楚流玥。
“本宮不走!”
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也是她登基大典的日子!
她纔是今天的主角,憑什麼她走!?
登基大典尚未開始,她走什麼?
她倒是要看看,今天這楚流玥,到底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左明希求助的看向江羽丞。
江羽丞也沒勉強,上官婉只要知道厲害就行。
如果她真的走了,今日這局面就更難看了。
他點了點頭:
“好好照看三公主。”
說完,他轉身,看向了楚流玥。
他的臉上已經沒了一開始大婚時候的溫柔笑意,此時一片冷凝,眉眼之間還帶着幾分怒意。
“楚流玥,你可知故意傷害三公主是何等罪行!”
即便是他,也認爲剛纔楚流玥那一下是故意的。
楚流玥輕嘆口氣,看了手中的天令權杖一眼。
此時,衝破雲霄的金色光柱已經逐漸消散,只剩下那一雙龍目,依然泛着璀璨的光芒,明亮耀眼,威壓十足!
要怎麼解釋,他們纔會相信,剛纔那一下,真的不是她故意的,而是這天令權杖自己做的…
當時它正在覺醒,渾身氣息爆發,她還沒反應過來呢,它就已經朝着上官婉發出了那一擊!
在她看來,那一下,說是攻擊,倒更像是警告。
否則的話,上官婉受的傷,絕對不止於此!
想到這,她眯了眯眼睛,看向上官婉。
“實不相瞞,剛纔是天令權杖自己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