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話,一個年輕女人走進了院子裏,腳上穿着雨靴,皮膚有些蠟黃,頭髮也被風吹得有幾分凌亂,手裏還拎着一個髒兮兮的餵豬的食桶。擦覺到家裏來了陌生人,女人有些警惕,站在院子裏沒有進屋。
老婦走到門口招呼道:“秀兒,進來啊,葉總親自來看咱們了,不愧是大城市裏的人啊,穿得好,長得也好,出手還闊綽。”
葉君爵反正不想坐那張小凳子,起身走到了院子裏:“大姐,我是葉君爵,你丈夫黃三寶之前的老闆。”
女人點了下頭,顯得有些少言寡語的,不知道是原本性子就這樣,還是因爲別的什麼。
老婦就顯得很話癆了:“葉總,別介意,咱們鄉下女人就這樣,沒見過什麼世面,話不多。”
葉君爵感覺到了,這個老婦比較圓滑,如果要套話,還是得找這個年輕的女人,黃三寶的妻子:“大姐,進來坐着聊聊吧,耽誤你幾分鐘時間。”
女人顯得有些牴觸:“人已經死了,沒什麼好聊的,你們給的賠償金也挺多的,我還有農活要做……”
葉君爵沒有從女人的臉上看出悲傷的表情來,錢當真可以解決一切問題麼?他拋出了一個誘餌:“是這樣的,黃三寶在我公司做滿了三年,按理說,賠償金應該比別人多一些,我是來覈實一下,該補的還是要補的。”
女人沒有表現出對金錢有多熱愛:“你跟我媽聊就行了……”
老婦聽到還有錢拿,嘴角都笑咧到耳朵根了:“真的啊?做滿三年還有多的賠償金?算起來是剛好有三年了呢!”
葉君爵禮貌的說道:“阿姨,這個賠償金首先是要跟當事人的伴侶覈對的,所以最好還是跟大姐聊。”
老婦一聽急忙把女人拽進了屋:“你陪葉總聊,我去給他們燒壺開水!”
女人從進門就顯得很緊張,也不看葉君爵,雙手繳在一起,明顯很不安。
葉君爵猝不及防的問道:“最近黃三寶回來過麼?”
女人身體一僵,頭垂得更低了:“他已經死了。”
葉君爵輕笑一聲:“這話你也就騙騙別人,爲了錢,成了黑戶,東躲西藏的,有再多錢又有什麼意思?一天安穩日子都過不了。他倒是有錢了,你跟老人怎麼還住在這種地方?看起來你們幫他隱瞞,好像也沒得到什麼好處,指不定他現在正在外面摟着別的女人快活。你還別不信,他這樣的職業,長期在外面跑,一年回不了幾趟家,每次出完海,都喜歡成羣結伴的去找樂子,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給你證據。”
女人臉色有些發白:“別說了,他只要每個月往家裏寄錢,我不管他在外邊怎麼胡來。過日子不就是這樣麼?我得留在家裏照顧老人孩子,他在外面賺辛苦錢,偶爾胡來我能理解。他人現在已經死了,你們給多少賠償金我們都接受,沒別的事的話,請回吧。”
葉君爵語氣冷了下來:“你說,要是我找到他,把他弄死,他一個身份已經被註銷的人,死了不會有人發現的吧?連警察都以爲沒有這個人了呢。既然我知道他還活着,那就一定會找到他,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找,到時候,我把他的屍首還給你,也算給你一個交代。賠償金你們也收了,他一個本該死了的人,又怎麼能繼續活着?”
女人不安的看了看廚房方向,她在期盼老婦出來幫她解圍,她快撐不住了。
葉君爵繼續恐嚇:“別指望了,我知道那艘船上除了我和穆霆琛,還有一個人活下來了,就是黃三寶,我也知道他幹了什麼事。你要是告訴我他在哪裏,我會給你一筆錢,讓你安穩的過下半輩子,讓你脫離這樣惡劣的生活環境。黃三寶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一輩子耗在他身上。”
女人身體開始發抖了:“我……我不知道……他死了,他已經死了……!”
此時,老婦從廚房出來了,女人立刻躲到了老婦身後。
外面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遠處的農家小屋散發着寥寥炊煙,這個村莊的房子靠得不近,每家每戶隔得還挺遠。
葉君爵耐心被耗盡了,擡了擡手,院外的兩個保鏢衝了進來,將老婦和女人按倒在了地上。老婦沒想到葉君爵會突然翻臉,嚇得臉上的皺紋都在抖:“葉總,你這是做什麼啊?是秀兒說錯話了嗎?!”
葉君爵點了支菸,煙味能稍稍掩蓋空氣中的異味,他吸了一口才漫不經心的說道:“不是她說錯話,是你們做錯事。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黃三寶在哪裏?”
老婦護兒心切,一口咬死:“他已經死了!”
葉君爵蹲下身,朝着老婦吐了口煙霧:“好,黃三寶已經死了……我聽說你還有個孫子,剛上初中一年級,在住校,明天是週五,他會回家吧?你們可能等不到他回家了。要孫子還是要兒子?你選一個。”
女人一聽到兒子受到了威脅,繃不住了:“我說!我都說!別動我兒子!”
老婦狠狠的剜了女人一眼:“你瞎說什麼呢?!他們不敢,這世上是有王法的!”
葉君爵被逗笑了:“呵呵,王法?你是沒見識過世間黑暗是麼?你兒子都能害死那麼一船人逃之夭夭,你說的王法在哪裏?你一邊縱容自己兒子作惡,又希望自己孫子不要遭受迫害,好處全讓你們攬了吧?臉皮有夠厚的。說,黃三寶在哪裏?只要說出來,我會饒他一命,畢竟是有人指使他的,你要是不說,那就幫你孫子準備後事吧,順便把你兒子的後事一起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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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臉上出現了猶豫之色,但還是沒吭聲。女人哭着哀求道:“我說,我什麼都說,這件事情跟我們和孩子沒關係,你不要害我的孩子!我們也是在船出事之後才知道黃三寶幹了什麼的,他逃走前回來過一趟,給我們留了點錢,連夜走了,也沒告訴我他去了哪裏。我問他發什麼什麼事,他就都告訴我了,讓我不要說出去,等風聲過去,他買房子把我們全家都接過去,還說他賺大錢了。過了這麼久了,他也沒回來過,只是一個月往家裏打一次電話報平安,每次通話都只有十幾秒,一分鐘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