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音離跑得很急,鼻尖上有着薄汗,襯衫袖子都挽到了手肘上,一邊用手扇着風一邊喘着氣。
“哎……你個大鯽魚,會不會說點人話來聽聽啊?”
季卿不置可否,“人話當然是說給人聽得,你……“
他瞟了一眼,搖搖頭,作惋惜狀。
夏音離氣得齜牙咧嘴的,正想懟回去,“你……”
一輛賓利車駛了過來,夏音離倏地住了口,腳尖踢了一下小石頭,瞬間沉默了。
車門打開,顧西冽從車上下來了。
他穿得很正式,一身高定的西裝,銀灰的色調,一種華麗的內斂,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不屬於少年人的優雅,彷彿是舊時代門閥貴族的一種雅緻風流。
這樣的人,甫一出現,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太耀眼了,尤其是在一羣校服學生中間更加顯得鶴立雞羣。
“你在忙嗎?”宋青葵問了一句。
顧西冽接過季卿手上的書包,“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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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了車門,扶着宋青葵上了車,側頭對着季卿道:“順道去我們家喝杯茶吧。”
季卿從善如流,“好的,謝謝冽哥。”
“音離,還有音離……”宋青葵從車裏探出了半個身子去拉夏音離。
夏音離低着頭,一直踢着腳下的小石頭,本來有些不情願的模樣,可是架不住宋青葵拉扯,“音離,快點啊,快來吧。”
“好吧好吧。”夏音離還是坐上了顧西冽的車。
本來她在心裏發誓,一定不要跟顧家的人有太多的接觸,結果……
嗯,真香。
顧西冽開着車,季卿坐在副駕駛,夏音離陪着宋青葵坐在後座,顧西冽有一搭沒一搭的問着季卿一些無傷大雅的問題,宋青葵偶爾插句話。
雖然氣氛說不上多熱烈,但也算其樂融融,可是過了一會兒後,宋青葵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了。
小腹隱隱作痛後,身下竟是……有了一股熱流涌出……
她詫異的瞪大了雙眸,猛然一下抓緊了夏音離的手。
“怎麼了?”夏音離察覺到了宋青葵的不對,頓時有些擔心的出聲問道。
顧西冽和季卿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談話的聲音,俱是回頭看了她一眼。
宋青葵緊緊蹙着眉頭,一種難以啓齒的羞窘深深包裹了她,搖搖頭小聲道:“沒事沒事,剛剛沒坐穩而已。”
“啊,那你靠着我肩膀。”夏音離不疑有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開口道。
宋青葵脣角扯出一個笑容,靠了過去,緩緩閉上了雙眸。
看似愜意又愉悅的在小憩,實際上整個人已經緊繃成了一條弓弦了,雙腿緊緊併攏,一點也不敢動彈。
那些熱流已經打溼了褲子和短裙,恐怕也已經沾溼了座椅,若不是車內光線昏暗,怕是早就被人看了個分明。
宋青葵越發覺得難堪極了,若是自己是個小蝸牛的話,她現在已經牢牢龜縮在殼子裏,再也不要把腦袋探出來了。
車子穿過紅旗路,沿着盤山公路很快到了顧家。
顧家的宅院外有一排修剪得齊整的常青樹,一年四季都是鋪天蓋地的青色,茂盛極了。
院子裏種着英國玫瑰,杜鵑或是三角梅,都佈置的嚴謹得當。
車子一到了院子裏,季卿和夏音離便率先下了車,夏音離正準備去扶宋青葵的時候,顧西冽卻把書包遞到了她手上。
“你把書包拿進去吧,吳媽已經備好了茶點,你跟季卿先去茶室喫吧,我先帶阿葵回房間。”
夏音離拽着書包帶子,瞪着顧西冽,滿目敵視,“你帶小葵花回房間幹嗎?”
顧西冽側頭看了她一眼,微一挑眉,倒還回話了,“看醫生啊,顧家的醫生已經在房間裏等着了。”
夏音離還想再問,季卿卻一把將她薅了過來,連拉帶拽的往前走去,“你話怎麼這麼多,快點走吧。”
夏音離憤憤不平道:“嘿,我是懷疑顧牛糞和小葵花睡在一間房裏,小葵花纔多大啊!”
“閉嘴,你少說兩句吧。”季卿捂住了夏音離的嘴。
“嗚嗚……你……放開嗚嗚……”夏音離氣得直翻白眼。
直到那兩人離開院子看不到身影后,顧西冽這纔是慢條斯理的脫下了西裝外套,一邊脫一邊開口道:“看來你的閨蜜很討厭我啊。”
“哪有?!”宋青葵忍不住想要辯駁,“夏音離她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顧西冽微微躬身,將西裝外套蓋在宋青葵的腿上,隨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哎……”宋青葵一聲驚呼。
極短促,像是被驚着的貓兒一樣,眼眸瞪得圓溜溜的。
“叫什麼,抱緊。”顧西冽拍了拍她的背,將西裝外套遮蓋住她的下半身。
宋青葵‘騰’地一下,臉就紅了。
那熱度滾燙,顏色比天邊的火燒雲還豔麗,燒灼得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你怎麼知道的啊?”她小聲的開口,瑩白的手臂緊緊抱着顧西冽的脖子,手指無意識的抓着他的襯衫衣領,力道大得讓衣領都隱隱起了褶皺。
顧西冽微微擡腳將車門踢得關上,隨後垂眸,墨色深瞳裏一陣促狹笑意。
“嘖,血腥味兒這麼大,怎麼不知道了?”
宋青葵聽他這麼說,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眸了,咬着牙把頭一偏,無比難堪道:“那車……”
知她臉皮薄,顧西冽也不再逗弄她了,輕聲安撫道:“好啦,沒事兒,那車我自己親自洗,絕對不讓其他人看見,行了吧?”
“不,我去給你洗!”宋青葵越發羞死了,恨不得挖個洞鑽下去。
想想方纔那樣的境況,說是血流如注都不爲過,想也知道那後座上到底被浸染成了什麼鬼樣子,真的是不能見人了。
“阿葵,聽話。你月經來了,不能碰冷水。”顧西冽眉目疏朗,淡聲的,言語間看似平靜卻帶着一種不容置喙的味道。
“顧西冽!不許你說!”宋青葵雙手捂住顧西冽的嘴,惱羞成怒,“不許你說那兩個字!”
她這一動,讓顧西冽的眼眸越發暗沉了,手臂一動,將她摟得更緊。
“矯情什麼?你哪個第一次不是我看到的,阿葵,你可是我看着長大的姑娘啊。”
第一次彈琴。
第一次跳芭蕾。
第一次游泳。
第一次打拳。
第一次來例假……
見到你的每一個第一次,我心裏都會有一場天崩地裂的海嘯。
可是,我卻就這麼靜靜的看着,沒有讓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