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墨靖堯從喻色出現,就一直緊盯着她的臉,初時還沒有覺得她的臉色有什麼變化,不過等喻色到了身邊,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臉色的蒼白了。
雖然只是輕微的,但是這樣的變化還是讓他揪心。
然後,不等喻色說話,他用力的攥住了她的手,緊張的道:“你又用內力了?”
“就用了一點點,不礙事,兩天就能恢復如初了,這個比起輸1200CC的血,簡直就是小兒科。”喻色不以爲意的說到。
但是墨靖堯卻很心疼,“以後,還是不要隨便給人使用內力了,嗯?”用都用了,他這個時候再埋怨她也沒用。
反倒是讓她不開心。
這個女人就是心太軟。
明明之前恨陳美淑恨得牙癢癢,結果一見到淹淹一息的陳美淑,就施救了。
換成是他,就算是陳美淑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會看一眼。
不過,這是喻色自己的事情,他尊重她的選擇。
他所能做的,就是保護她不被人欺,保護她開開心心快快樂樂每一天。
然後,儘可能的勸她以後不要爲了救人而說用就用內力了,畢竟,對她自己的身體也是一個損耗。
“好。”喻色柔柔的答應了,反正答應是一回事,以後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的內力是可以再生的,現在再生的速度還很快,可以說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不用就是浪費呀。
墨靖堯嘆息了一聲,他是知道這個小女人是在應付他了,偏他又對她很沒轍,打不得罵不得的。
兩個人這樣旁若無人的,看的一旁的喻景安恨不得自己立刻從這裏消失,可是這是他家,他把客人丟在這裏不管不問也不好。
不對,是把女兒女婿丟在這裏不理會實在不好。
所以,只得掩脣低咳了一聲,喻色這纔回神,臉倏的紅透了。
她竟然把喻景安的存在給忘記了。
不好意思的低着頭,誰都不敢看了。
那小模樣,落在墨靖堯的眼裏,只覺得心神一蕩。
可惜這是在喻家,他什麼也不能做。
擁着喻色,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撫過她的背,給她順順氣,小女人太瘦了,瘦的讓他常常想把天下的美食都搬到她面前,可饒是搬了很多,喻色也吃了很多也沒用,她就是不長肉。
不過,她長個了。
從他認識她到現在,已經長了一些了。
這個年紀了,還能長一長,小女人厲害了。
喻色是真的有點累了。
這是她每次用完內力後的後遺症。
懶懶的靠着不說話,也是在悄悄的恢復內力中。
她不說話,喻景安也不敢叫她。
現在,喻色是他的小祖宗了。
更因爲,他對喻色的歉疚。
這十幾年,他枉爲人父。
雖然剛剛與女婿的交談中,女婿什麼都沒說,但是女兒女婿越是不說,他越是心虛,越是覺得對不起喻色。
喻衍回來了。
抓藥回來了。
他是衝進來的。
拎着藥就衝進了廚房,全部的倒進了藥鍋裏。
正要打開火,就看到一道人影打在了竈臺上,“爸,我來就可以,你去陪墨先生和小色。”
結果,他打火的手直接被按住了,然後就聽喻色道:“哥,我來吧,你先別打火。”
“什麼?”
喻色又看了一眼藥鍋,道,“你這藥包都沒拆封呢,要是這樣煎起來,那就是在煎塑料的湯汁了。”說着,她就從藥鍋裏拿出了一小包沒拆封的藥包,撕開了包裝,把藥倒進去。
然後,再來一包。
喻衍直接傻了,“還……還要拆包裝的嗎?”他是完全不懂,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活。
以前這樣的活,都是交給保姆或者是他媽陳美淑動手的,他從來沒有煎過藥。
“也不是全都要拆開包裝,是這種塑料的一定要拆開,但是那種網紗的就不要拆開,那種網紗的裏面包着的藥都是粉沫狀的,之所以用網紗包裝,是不想讓藥沫四散開來,那樣很容易降低藥效,嗯,就是這種,這是不需要拆包裝的。”喻色又從裏面挑出了一個網紗裝的藥包遞到喻衍面前。
果然兩種包裝是完全不一樣的,喻衍點頭,“我明白了。”
然後幫着喻色把剩下所有的藥包從水裏撈出來,一包包的拆了,這纔打開了火。
這一次,喻色沒有阻止他了。
告訴了他煎藥時哪個時間段要用什麼火,喻色這才又回到了客廳。
再看時間,距離鍼灸已經有二十分鐘了,她便上了樓,去給陳美淑拔針了。
樓上的臥室裏,喻沫和喻顏一直在陪着陳美淑,一眼不眨的盯着陳美淑,就怕陳美淑一不小心抓到身上的銀針傷了自己。
眼看時間越久,陳美淑的精氣神越來越充沛,母女三個的臉上也漸漸的露出了笑容,這是真的活過來了。
喻色推門而入的時候,正是母女三個有說有笑的時候。
那是一份旁的人很難融入的家庭之樂。
以前的喻色就融不進去,現在也很難融進去,她們之間,多多少少還是生了隔閡,絕對不是一朝一息就能解除的。
“小色,你來了。”陳美淑是正對着門的,所以也是第一個發現喻色回來的,欣喜的叫喻色,“小色,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都要再對你說一聲對不起,以前媽媽太混蛋了,以後待你一定如親生的女兒,我剛剛想起了當年我答應過美玉的,答應她一定要對你好的,是我不好,我辜負了她,也辜負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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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詞懇切的道歉,喻色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沒有辦法把自己的角色一下子從之前的不喜歡轉到喜歡上來。
實在是從前的傷害太多。
“小色,我和顏顏以後也會對你好的,不管你和墨先生做過什麼,都不會再記恨了。”喻沫也表了態。
喻色還是點點頭,她總覺人都是那種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要她相信喻沫和陳美淑,那要時間來確定,而不是她們兩個道道歉就可以相信的。
她再也不是那麼容易就相信別人的人了。
只爲,這世上太多的用心險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