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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白一行人在山中當了三個多月的野人,總算是從深山老林中鑽出來,乘船沿赤水順流而下。
明月幽幽,江水滔滔。
船上,江月白把昨日劫獲的靈礦原石分好,交給眾人。
“這些東西大概率帶不出大荒,所以你們修煉的時候直接將其中靈氣吸收了,免得浪費。”
眾人疲憊又興奮,接過各自的儲物袋打開查看。
這幾個月的經歷仿佛給他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們這些‘稚嫩’的正派新秀,逐漸蛻變為‘成熟’的綠林老手。
尤其是裴勝月,年輕氣盛,從前都是手心朝上,從宗門拿取修煉所需的一切,幾乎沒有靠自己真正的賺過錢。
現在隨便打劫一場,就是萬把靈石到手,以至於她有些膨脹,覺得靈石並不難賺。
江月白隨手把打劫來的靈礦收入蓮台小世界,只要往小世界的海水中一倒,這些靈礦就會被分解,轉化為混沌之氣,再被她全部吸收。
山中這短短三個多月的收獲,比她打坐修煉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只可惜,他們未曾碰到真實的大乘遺物,沒什麽其他收獲。
這期間,江月白還跟陸南枝在夢中見了幾面,陸南枝說她目前跟隨冰魔聖祖的幻身在修煉,她說冰魔聖祖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更像人族,而非魔族。
陸南枝說她正慢慢說服冰魔聖祖獨善其身,不要參與巫族的爭鬥。除此之外,陸南枝還按照江月白說的,去試探過冰魔聖祖,是否認識陸行雲。
當初冰魔聖祖修行筆錄上提到過一個人,江月白看過之後,越想越覺得像陸行雲,因為只有陸行雲才會有那些不拘一格的想法,才會擁有讓冰魔聖祖都崇拜的個人魅力。
但是陸南枝試探過後發現,冰魔聖祖對陸行雲沒有任何印象,但奇怪的是,冰魔聖祖記得有個人對她影響很大,卻根本想不起那個人的樣子和名字。
這個情況,江月白絲毫也不意外,很有可能是陸行雲抹去了一切,那麽章尾山那邊,燭九幽和危對於陸行雲的記憶,可能也會模糊不清。
也就是說,在這大荒,誰也不會碰到陸行雲的幻影。
對此,江月白松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失望,其實潛意識裡,她還是希望能夠真正的見一次陸行雲。
這時,裴勝月走到船頭,在江月白身邊坐下,雙眼飽含期待,緊盯著江月白笑。
“下一站是何處?準備怎麽個打劫法?”
江月白失笑,“我們現在已經把昆侖丘幾乎所有的道門都得罪了一遍,被他們聯合追殺三百余裡,好不容易才找到個安全的時間亂流逃離,消停兩天吧,你看其他人都精神萎靡了。”
裴勝月扭頭,看到石禹銘坐在船尾打瞌睡,薑鈴兒也蔫巴巴的打哈欠,謝景山和趙奔雷坐在一起,都在擦拭他們使用過度的長劍,左丘鶴在調琴弦,封竹心在修整她的筆毛。
裴勝月失望蹙眉,江月白安慰道,“昆侖丘中的事情仍需要時間發酵,雖說我們可以直接穿越到靠後的時間裡,但是我們仍需要聯合人族和妖族其他勢力。”
“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一邊尋找其他化神修士協助,一邊將章尾山巫族襲擊昆侖丘的事情宣揚出去。”
“不打劫了?”裴勝月問,明顯有些意猶未盡。
江月白嘴角抽了抽,這還上癮了?
“巫族地界緊鄰著昆侖丘,巫族若真要攻入人族,昆侖丘是一道屏障,所以昆侖丘被掃平之前,巫族是打不到人族腹地來的!”
裴勝月恍然大悟,光想著打劫,忘了合理性了。
“所以我們接下來主要傳播恐慌就行,他們只要有心,去打聽下昆侖丘中發生的事情,自然會意識到巫族的野心。”
裴勝月點頭,“巫族短短三月,奇襲昆侖丘中上百處礦場,掠奪靈礦無數,再加上巫族內部已經被章尾山的燭九幽統一,他們有錢又有人,野心膨脹,要向外擴張,並不奇怪。”
江月白正要說話,一道黑色雷電突然從她丹田中衝出,氣勢強橫,瞬間將裴勝月震飛,整條船轟然破碎。
眾人猝不及防,噗通落水,被黑雷之威壓製得無法動彈,只能在水中浮沉。
但是江月白卻被那道黑雷裹挾纏繞著拖上半空,黑雷中所帶的力量像無數根針,一點點刺入江月白體內,即便她是霧狀的混沌聖體,也無法抵禦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江月白咬牙悶哼,一道神念侵入識海,之後黑雷又瞬間消失,江月白渾身一軟,朝下墜落。
謝景山見狀渾身一顫,掙脫余威束縛踏空而起,意圖接住江月白,卻被離得近的裴勝月和薑鈴兒搶先一步。
裴勝月和薑鈴兒渾身濕透,帶著江月白一起撲倒在岸邊,薑鈴兒見江月白面色慘白,立刻施展法術,幫她緩解痛苦。
江月白緊咬嘴唇,擺手示意她沒事。
剛才是沈明鏡,他讓她到魔族雪域見他,盡快!
江月白知道,她若是不順從,天魔禁的懲罰還會再次襲來。
大乘天魔的力量,她現在還無力抗衡。
“江月白,剛才是怎麽回事,那是大乘天魔的力量嗎?”薑鈴兒十分敏銳。
裴勝月吃驚地看了薑鈴兒一眼,又問江月白,“怎麽回事?難道你身上還有魔族下的禁製嗎?”
其他人紛紛從河中來到岸邊,關切地圍上來。
江月白唇角帶著幾分苦笑,本不想說天魔禁的事情,可是看到那一雙雙擔憂的眼睛,習慣什麽事都一個人扛的江月白,忽然冒出些許傾訴欲。
她歎了口氣,祭出自己的蓮台,晶瑩剔透的蓮台上,一道黑色雷電如影隨形,始終不散。
“這是魔族雷部天魔親手下的天魔禁,蓮台是我的本命法寶,若是我不順從魔頭沈明鏡,他隨時可以用這天魔禁要我的命,剛才,他是要我去大荒魔域見他。”
“豈有此理!我現在就去魔域殺了沈明鏡!”謝景山氣得雙眼通紅,轉身就要走,被石禹銘一把抓住後衣領扯回來。
石禹銘沉著臉不吭聲,裴勝月也面色陰鬱,封竹心蹲下來,眼神溫柔地看著江月白,“辛苦你了!”
江月白被封竹心看得臉頰一紅,偏頭撥弄頭髮,“其實也沒什麽。”
所有人此刻對江月白的敬佩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左丘鶴背著琴,仔細看著蓮台上的黑雷。
“此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應該想辦法幫她解除天魔禁。”
眾人點頭,紛紛圍上來,仔細查看江月白蓮台上的天魔禁,群策群力,一起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