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忙活了整整一夜,又累又乏,眼底盡是血絲。
再加上沒找到葉鳳頃和慕容焱,甚至連屍首都沒尋着,不知如何向朝廷交待,心頭煩亂的緊。
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如此煩亂,到底是爲了葉鳳頃那個人?
還是因爲無法向朝廷交待?
此時此刻,他扶着漲痛的頭回到驛館,驅步去往書房。
他需要靜一靜,從這兩日發生的事裏提取有用信息,再決定下一下怎麼走。
最最令他覺得無力的是……
沒找到葉鳳頃。
那個原本他最最厭惡的女人,不知幾時起,竟然在他心上掏了一個口子。
讓他時不時起起各種各樣的她。
笑得花枝亂顫的……
站在耙上努力耕種的……
絲毫不放他放在眼裏的……
也不知怎的,葉鳳頃的一頻一笑突然成了副畫冊,自他腦海中不停翻過。
男人渾渾噩噩進了書房,提起筆,蘸了墨,卻不知從何寫起。
只得又將筆放回原處。
“王爺可在?”
聽到葉依柔的聲音,想着她孱弱的身體。
嘆息一聲,打開房門。
一擡眼,就瞧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葉依柔朝自己走來。
登時心情更加不好。
昨夜一戰,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哪怕是一個無辜的旁觀者,談及那樣的情形,都爲之動容。
葉依柔不爲逝者祈福,竟還有心思穿紅戴綠,真真兒讓人費解。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裏多出一絲不滿。
“有事?”
葉依柔從他的臉上沒有看到高興,意見很大,扭着腰往他身上一撞。
“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王爺?”
“我可是你的王妃!”
慕容烈一夜未閤眼,睏乏的緊。
她不心疼他,反而還來煩他,饒是脾氣再好的人,也不免煩躁。
偏生的,慕容烈今日心情非常不好。
便沒好氣的回她:“本王如今沒有王妃!”
當初同葉鳳頃交易的時候,他還清楚的記得她說的話:只要葉依柔不是王妃,藥隨時奉上,分文不取!
那會子,他只覺得葉鳳頃爲了不讓葉依柔做寧王妃,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對她極其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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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才發覺……
也許,從一開始,葉鳳頃就是對的。
葉依柔登時紅了眼睛,含淚看着他:“你……你是不是早就想廢了我這個王妃?好騰位子給葉鳳頃?”
“我就知道,我對你的救命之恩算不得什麼!”
“虧我事事處處爲你着想!”
她很想一跺腳走人。
但……
想到此行目的,還是忍住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
她要借慕容烈的刀弄死葉鳳頃這個賤人,可不是要忍麼!
不會因爲他一兩句話,就真的同他鬧僵。
她突然提及往日救命之恩,慕容烈也不好再說什麼。
便是有天大的怒火,也消退了下去。
“有事就說!”
葉依柔見他還念着昔日的救命之恩,倒也沒有再與他鬧騰,生生壓着一肚子火。
“是這樣的,今兒我去瞧妹妹,她院裏沒人,後來問了下人才曉得,她徹夜未歸!”
“一直宿在七殿下那裏……”
慕容烈憂心葉鳳頃的安危,還沒等葉依柔話說完,擡腳就往外走。
“你說葉鳳頃在七弟那?”
葉依柔不明所以,重重點頭:“是的呢!一夜都在他那裏,也不避嫌。”
慕容烈壓根兒就沒聽見她後半句話。
聽說葉鳳頃在慕容焱那裏,腳底似生了風,直奔慕容焱的院子。
“葉鳳頃!”
有下人向他行禮,他視而不見,直奔慕容焱的房間。
葉依柔唯恐他進去太早,看不到好戲。
使出喫奶的力氣追過來,抱住他的胳膊。
“王爺,你等等柔兒呀!”
“我追你追的好辛苦。”
慕容烈恨鐵不成鋼的背過臉去,小聲嘀咕一句:“麻煩!”
心裏卻是拿葉依柔同葉鳳頃在比較。
若換成葉鳳頃,定不會大庭廣衆之下與自己拉拉扯扯。
更不會說上三句兩句話便掉眼淚。
葉依柔死死抱着慕容烈,唯恐他現在就進去,氣喘吁吁:“王爺,妹妹既是在七殿下屋裏歇着,想來是累了,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別過去了,萬一瞧見些什麼不應該瞧見的……”
侍衛們聽她說這話,只覺得這位側妃討厭。
葉二小姐明明在替我家殿下包紮傷口,到了她嘴裏怎麼倒像是做了見不得光的事?
瞧不慣葉依柔的鋼鐵直男侍衛,忍不住開口替葉鳳頃說話:“側妃這話是說我家殿下和葉二小姐兩情相悅?”
葉依柔暗喜:還真是有蠢貨替葉鳳頃扣帽子,好!
“你可別這麼說!妹妹是王爺的人,皇上欽封的寧王側妃。”
這話的意思更讓人想不明白了:既然葉鳳頃是慕容烈的人,又怎麼跟慕容焱兩情相悅?
明面兒上,她是在維護葉鳳頃。
可卻給人一種感覺:葉鳳頃和慕容焱有見不得人的關係!
侍衛也不怕她,仍舊快人快語:“側妃想說葉二小姐有夫之婦,還與我家殿下勾勾搭搭?”
“這明面兒上維護,實際拉踩二小姐事,怕是只有你們這些長舌婦才做得出來!”
“葉二小姐那般磊落的人,斷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葉依柔氣得臉色發青:“你一個小小的侍衛,竟然敢跟我頂嘴!”
“來人!”
她氣急敗壞想責罰慕容焱的侍衛,慕容烈卻是沉了臉。.七
“你不能安份點?”
葉依柔立時噤了聲,紅着眼睛站在那裏,一幅受了天大委屈模樣。
慕容烈瞧見她眼睛紅了,卻也不理會她,仍舊大步朝慕容焱的臥房而去。
他迫切的想要見到葉鳳頃,想確定她是不是平安無事。
因爲緊張,手不自覺的放在胸前,隔着外衣摩挲那燒成焦黑的荷包。
手心裏竟全是汗。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何這般緊張。
一向乾脆利落的男人,站在院門前,觀望好久,才邁出步子。
眉梢眼底盡是期待。
“葉鳳頃?”
他輕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卻沒有得到迴應。
不由得加快腳。
離慕容焱的臥房還有幾步之遙,突然聽到裏面傳來女子柔媚如水的聲音。
“啊……”
“輕一點……”
“王爺,你輕一些,妾身受不住……”
“不行,別這樣……”
女人的尖叫聲,夾雜着男子劇烈的喘息聲,聽得慕容烈突然定住,面泛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