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一下子靜了下來。
針落可聞。
“皇兄,皇嫂,莫要因爲我,生了嫌隙!”楚元卿忙咳了一聲,一臉的焦急。
情急之下,直接從輪椅上撲了下來。
跌坐在地上。
正瞪着盛千夏,想讓她將剛剛的話收回的楚元陌愣了一下:“來人!”
他不能暴露自己雙腿恢復之事。
盛千夏也看到了楚元卿狼狽的樣子,白了一眼楚元陌。
一邊上前去扶楚元卿。
不得不說,這個楚元陌,到什麼時候都是格外的清醒。
人人都知道,在這世上,楚元陌最在意的,就是皇城的九王,和懷陽封地的七王。
九王自小雙腿殘廢,半點實權也無,備受士族世家的欺辱。
七王在當年的大火裏燒壞了嗓子,手筋被挑斷,與殘廢無異,在他的封地都無人將其放在眼裏。
不過楚元陌在軍中站穩腳跟,屢立戰功,手握重兵後,無人再敢欺九王和七王。
因爲楚元陌會直接殺人。
“這些年來,九王沒有再找郎中醫治過雙腿嗎?”盛千夏一邊扶他坐回輪椅,一邊問了一句。
這楚元卿看着瘦削,體重卻不輕。
而且雙腿殘廢,不是坐在輪椅上,就是躺在牀上,雙腿竟然沒有萎縮。
應該是平時都有做護理和鍛鍊。
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楚元卿搖了搖頭,一臉的愧疚:“皇嫂,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要因爲我,與皇兄置氣。”
他把一切的過錯都攬到了自己頭上。
“不怪你!”盛千夏其實也不是特別生氣,只是不爽楚元陌的態度,此時有意說道,“他不僅傷了脊柱,還傷了腦子,我不會與腦子不好的人計較的。”
還把楚元陌給損了一頓。
讓楚元卿無奈極了:“皇嫂,還是不要惹怒皇兄。”
一副爲盛千夏着想的樣子。
卻只字未提醫治雙腿之事。
“哼!”楚元陌冷哼一聲,心口堵了一塊大石頭般,連呼吸都不順了。
“皇兄,不要生氣!”楚元卿又看向楚元陌,一臉祈求的說道。
他雖然殘了雙腿,坐在輪椅上。
卻是氣質清絕,風姿清逸。
“不關你的事。”楚元陸就有些慪氣的說着。
他並不怪怨楚元卿,可盛千夏這樣不在意男女大防,就讓他很不舒服。
心裏長了刺一般。
一邊甩了一下袖子:“天色不早,你早些休息吧。”
又看向盛千夏:“回府。”
看着楚元卿一臉無辜,卻極力要承擔一切的樣子,盛千夏也明白,再待下去,只會加深矛盾。
只能不甘不願的推着楚元陌離開了。
楚元卿讓管家去送二人離開。
馬車裏,盛千夏不搭理楚元陌。
這傢伙也是莫名其妙。
他們二人明明就是互惠互利,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
竟然管的這麼多。
“老九的腿,找過很多郎中。”楚元陌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擡手掐了一下她的臉頰。
低聲說道。
想到這小丫頭才十五歲剛及笄的年紀,自己與她這般計較,真是有失身份。
便收了情緒。
盛千夏拍開他的手。
調戲她一個兩千歲的祖奶奶,這傢伙真是膽大包天。
不過她也收了脾氣:“其實,九王的腿還有的救。”
這時楚元陌的眸色亮了一下,想到自己傷了的脊柱,和白哲心口處的一刀。
他能好,是奇蹟。
白哲能好,都等同於起死回生。
那麼,楚元卿的腿,在盛千夏這邊也應該不是難題。
“你要醫治老九?”楚元陌挑眉。
他的表情不變,讓人看不出半點情緒來。
“沒有啊!”盛千夏直接否認,在九王不接她那番話之後,她就不想管了。
她前世是醫者,可這一世,她就是來破陣取回真身的。
而且她也不會在這裏停留太久,不想打亂這裏的一切。
楚元陌眯了眸子,沒有再說什麼。
這小丫頭,似乎一切情緒都寫在臉上,沒心沒肺的樣子。
可他,卻始終看不透。
回府的路不長,盛千夏還是睡了過去。
下車時,祁鬱掀開簾子:“王爺,屬下把王妃抱回主樓吧。”
蕭清從後面就踢了他一腳。
這真是榆木腦子。
早晚得讓主子給弄死。
“屬下來。”蕭清將祁鬱一腳踢開,衝了過來。
“本王來吧。”楚元陌瞪了一眼祁鬱,這傢伙的腦子的確不夠用。
白哲這時也走了過來:“師父回來了是吧,我有好消息!”
他終於找到了破解的辦法。
而且是經過盛千夏提點後,纔想通的。
“把人拎走。”抱着嬌嬌小小沒什麼重量的盛千夏,楚元陌冷冷丟給祁鬱一句,就向主樓方向走去。
現在,他都不想讓白哲去破鎖了。
總覺得,那扇門打開之後,懷裏的小人兒就要離開自己。
她今天那番話,絕對不是開玩笑。
是真的想那樣做。
想留下的是她,想走的還是她。
“楚元陌,你讓他放開我。”被祁鬱拎走的白哲有些懵,“我有東西給師父!”
他現在的情緒非常激動。
就想與人分享一下成果。
楚元陌已經抱着盛千夏走進主樓,將門一關,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白哲掙脫不開祁鬱,也有些惱:“你家王爺抽什麼瘋?”
“王爺心情不好,最好不要招惹。”祁鬱好心提醒了一句。
從山洞出來,這主子就沒有好臉色。
從九王府出來,更嚴重了。
這時白哲似乎想到了什麼,眸色變了幾變:“不對,那是楚元陌?他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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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祁鬱捂住他的嘴:“不想死,就當作什麼也不知道!”
這白哲從來不屬於哪一方勢力。
相對來說,楚元陌還是信任他一些。
特別眼下,他還是盛千夏的徒弟。
“我什麼也沒看到!”白哲立即點頭應了,他可不想把自己與睿王府綁在一起,“我明天再來找師父!”
總感覺自己被套路了。
九王府。
楚元卿推着輪椅去了書房。
從最下面的盒子裏取出盛千夏的畫像。
擺在那裏看了半晌。
眸色很是平靜,看不出半點情緒和喜怒。
半柱香的時間,他又將畫收好,一邊擡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腿,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