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得贖罪。”
老太太附和道。
“老爺子老太太，你們好，咱們走廊裏還是不要圍着太多人哦，只要傅總留下來陪護就好了。”
有護士走過來，卑微的好聲告知。
長輩們都不捨的離去，怕他們夫妻再有什麼事，所以離開前再三叮囑了傅衍夜。
——
半夜裏，冷沉挺拔的男人立在病房門外，黑眸沉沉的看着手機屏幕。
是跟她的聊天主頁。
他們這段時間的聊天實在不多，前陣子還有她給他播過的視頻通話，但是他沒接。
“抱歉。”
那倆字被他打在屏幕上，然後發出去。
走廊裏靜悄悄的，甚至到處都昏暗着，只除了他這裏。
但是很快，他大拇指在那兩個字上面。
是的，撤回了。
道歉她不會理的。
她連互不干涉那種話都說得出來，而且不止一次的。
她想要的生活他大概瞭解，但是他做不到。
卓簡沒看手機，所以錯過了那兩個字的信息，她沒力氣，也沒心情。
這會兒，天大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她肚子裏的寶寶要好好地。
她安撫着自己，默默地垂眸，哄自己入睡……
她甚至不需要此時的傅衍夜道歉的。
因爲他不懂。
卓簡覺得不跟孩子們在一起睡的時候，她可以買個抱枕什麼的，抱着睡覺會舒服很多。
尤其是冬天。
傅衍夜在外面站了很久，期間蘇白跟嚴正都有打電話過來，醫院熟人那裏得到消息。
凌晨兩點多，她昏昏沉沉睡過去，傅衍夜才推開了門。
之前鬧到民政局也沒見她情緒不穩定，那會兒卻成那樣子是爲什麼？
不過……
傅衍夜望着她，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個昏倒的影子。
那個人，也懷着孕？
是她麼？
——
“傅衍夜，傅衍夜，不要，不要把我們分開。”
早上，卓簡在噩夢中驚醒。
傅衍夜坐在椅子裏，趴在牀沿睡着，聽到動靜擡起頭就看到她惶恐的模樣。
“怎麼了？做噩夢？”
傅衍夜反應過來。
卓簡扭頭看到他，更是心有餘悸。
夢裏傅衍夜恢復了記憶，但是恢復了記憶的傅衍夜更要趕盡殺絕。
昨晚那個說不會放過她的人，好像那個傅衍夜。
卓簡望着他許久纔回過神，臉色卻依舊發白。
“還好嗎？”
傅衍夜怕她發燒，擡手去摸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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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簡條件反射的閃開，生氣的望着他，“你在這裏做什麼？”
“別躲。”
傅衍夜起來，手壓住她的後腦勺，額頭直接遞了過去。
卓簡用力想要推開他，傅衍夜討厭這樣的推拒，低沉的嗓音威脅：“再推我要咬你了。”
“……”
卓簡無語的看他一眼，更生氣了。
“我不會真咬你。”
見她那麼生氣他，不捨再嚇她。
倒是卓簡，氣不過，抓住他的手便放到嘴邊，往死裏咬。
她咬在他虎口處，留下深深地牙印。
但是他不覺的疼，只是腦子裏像是有陣風吹過，很大。
難道她以前也這麼咬過他？
當你咬住一個人，那個人沒有半點反應，很快你就會失去興趣。
卓簡慢慢鬆開他，不管自己的口水在他手上，只是淚汪汪的眼固執的望着他：“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再晚一些我們一起回去。”
傅衍夜低聲回她。
她沒有發燒。
那麼就是做噩夢，夢裏他又化身爲惡魔了嗎？
把她嚇成這樣？
卓簡又看了眼他，沒再反駁，但是也跟他保持距離。
傅衍夜望着她帶着防備的眼神，忍不住嘆了聲，問她：“你昨晚睡前看手機了嗎？”
“……”
手機？
“算了。”
傅衍夜想，沒看也好。
“渴了麼？”
他起身，去幫忙倒水。
卓簡喘了口氣，望着他去倒水的身影又回來也沒換姿勢。
她不想喝，準確說大概是不想喝他倒的水。
可是人是涼的，水是熱的。
她接了過去。
傅衍夜站在邊上，不久後苦笑。
七點多，主任帶着幾個醫生巡房。
兩個人剛喫完飯，傅衍夜沒讓其他人留下收拾，自己在收拾。
主任看着都有點懵，許久才笑道：“夜少現在成長了哦，以前這種話可不會親自幹的。”
卓簡便也笑了笑，“是成長了。”
已經年過三十，當然得成長了。
可是……
有些話又怎麼好說給外人講。
“你們這一胎，可一定要落在我手裏哦，雙胞胎在別處生，我可遺憾壞了。”
主任說着，後面一羣跟班也忍笑。
只傅衍夜疑惑的看了眼她。
他知道雙胞胎是在K市出生，只是想起來，有點心酸。
是的，他也錯過了。
雖然記憶不健全，但是他知道，這一胎，他勢必要陪在她身邊，盡一個當丈夫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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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也要注意休息，不要操勞，不要費心，更不要激動，一定要穩住情緒，開開心心，最後這倆月份啊，格外重要的。”
主任給卓簡做過檢查後，對卓簡好聲交代着，自然也是提醒後面的丈夫。
“好，辛苦您了。”
卓簡答應着。
“能爲你服務是我們的榮幸，我們可都是你的粉絲，當初你不做新聞主持以後，我們都可惜了好一陣子呢，不過新節目也不錯，只是新聞我們可就不看了哦。”
主任很和氣，說話雖然好聽，但是並不是拍馬屁的那種。
卓簡笑笑。
待到一羣人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房間裏又靜下來，只剩下她跟傅衍夜，她剛剛看到袁滿她們已經在外面，對傅衍夜說：“你先回去休息吧，等下我跟袁滿他們走。”
“我沒那麼虛。”
傅衍夜說着又在邊上坐下，忍不住盯着她看。
卓簡被他看了不到半分鐘就無奈的嘆了聲：“可是我們倆都在這兒幹嘛呢？”
昨晚的爭執突然歷歷在目。
傅衍夜望着她：“我得守着她。”
卓簡看他的眼神看向她的小腹，無話可說，無聊的拿起手機來。
傅衍夜敏銳的視線也看向她的手機，然後又悄無聲息的看向她。
有一條撤回的信息，是他發的。
卓簡看了眼他，“你給我發微信了？”
“嗯。”
“發的什麼？”
卓簡不解，他那麼兇就算是發了不好聽的信息，需要撤回？
“發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