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鬱妤低下頭，眼簾微垂，遮去了眼底神色，臉頰卻火辣辣的疼。
洛奈這話實在是太過直白，簡直是一點面子都沒給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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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時裝週即將開始的當下，她不想着多操心自己的大秀，反而將心思都放在了這種事情上。
看的出來，洛奈對於這種行爲，有多麼厭煩。
克雷格也沒想到洛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訕訕。
“洛奈，這個……”
洛奈淡淡看了他一眼。
他今天之所以會過來，是給克雷格面子，但這不代表着，他一定要給鬱妤臉面。
她還沒那個資格。
鬱妤託了克雷格的關係，約他見這一面，爲的無疑就是柏城時裝協會那一個會員的位置。
然而她也不想想，憑她，實在是太異想天開了些。
她是有幾分才氣，但遠遠不到打動他的地步，更遑論踏入協會。
他這麼毫不客氣地開口，也是爲了讓她早點認清情況，不要再白費力氣。
克雷格咳嗽一聲：
“洛奈，其實鬱妤的品牌發佈會是在明天下午進行，留給他們的準備時間比較寬裕，所以……”
鬱妤也迅速調整了神態，再次擡眼的時候，臉上已經看不出半點異常。
“是，YU的彩排是安排在了明天早上的。到時候我和整個團隊都會再認真審覈一遍，務必保證發佈會順利進行。”
洛奈不置可否。
YU那邊有沒有彩排，鬱妤是否會出席，他其實都不怎麼在意。
他只是不喜歡鬱妤這種目的性太強，卻又不坦誠的人罷了。
人有野心本來也沒什麼錯。
但分明是爲了得到協會會員資格才費盡心思來見他，見了面卻又一直往油畫上扯。
他並沒有從鬱妤的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對設計的尊重與熱愛。
當然，對油畫也一樣。
她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有着明確的針對目的。
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人。
克雷格察覺到了洛奈的不悅，心裏也尷尬難受的不行。
鬱妤各方面能力都很不錯，去到哪裏，基本都能獲得一片讚譽。
誰知道洛奈居然這麼不喜歡她。
他現在隱隱覺得，這一面，見了還不如不見。
可這個時候，說這些顯然已經晚了。
“咳，我們也別總在這站着了，先進去吧？洛奈，這家餐廳你不是很喜歡的嗎？”
洛奈看了眼腕錶。
“我稍晚些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喫飯我看就不必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克雷格也不好說什麼了。
在這尷尬冷凝的氛圍中，幾人就在旁邊找了個咖啡廳坐了會兒。
開頭進展不順利，後面的一系列安排，自然也就無法進行。
鬱妤整個人如坐鍼氈，很是難受。
大家勉強聊了些不痛不癢的內容，很快，洛奈就起身告辭。
看着洛奈和路森澤逐漸遠去的背影，鬱妤抿了抿脣。
克雷格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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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鬱妤，洛奈今天心情可能不太好，你別放在心上。”
鬱妤勉強笑了下。
“嗯，我知道的。另外，可能也是我不討洛奈老師的喜歡吧……”
克雷格接道：
“他這人脾氣就是這樣，這麼多年，我就沒過幾個能得他青睞的。”
“那……Ning呢？”鬱妤輕聲道，“我看Ning好像……很得他欣賞呢……”
克雷格一時語塞。
這點還真是不能否認。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一點了。
但看着鬱妤難掩失落的模樣，他也不好這麼說。
思慮片刻，他安慰道：
“或許是因爲Ning是G&S這次發佈會的主設計師？你應該也知道，他和G&S的關係一直不錯。”
鬱妤心知肚明，這不過就是個託詞。
G&S這些年來，出過不止一位設計師，可也沒見過誰能因此得到洛奈欣賞的。
他甚至能準確說出Ning三場大秀的主題——如果不是真的喜歡，怎麼能記得這麼清楚？
她抿了抿脣。
“或許吧……”
克雷格寬慰道：
“算了，你也別想這些了，只要這次YU的發佈會足夠出色，你入會的事兒就有希望。說到底，那個纔是最要緊的。”
鬱妤輕吸口氣。
“謝謝您，我明白的。”
……
洛奈和路森澤往回走，再次經過西格里博物館的時候，洛奈忍不住又往那邊看了眼。
大門緊閉，彩排應該還沒結束。
他問道：
“G&S的發佈會是明天早上十點舉行？”
路森澤立刻道：
“是。那也是此次時裝週的開幕。”
洛奈點點頭。
按照慣例，G&S的發佈會，他都是會去的，更不用說這次是時裝週的開幕大秀。
路森澤心裏暗暗道，自家老師好像對Ning真的很看重啊，居然還會主動詢問相關行程安排。
他也很喜歡Ning，見此不免生出了幾分驕傲來。
“老師，原來Ning之前的幾場大秀，您都看了啊？”
剛纔他提起這個的時候，洛奈沒什麼表示，他還以爲他沒怎麼看過。
洛奈點點頭：
“她在這上面的天賦的確出色，尤其是色彩和光影的運用。”
路森澤難掩激動：
“老師，那是因爲她不止在服裝設計上有天賦啊！她的油畫也畫的特別好呢！”
洛奈心裏一跳，立刻側頭看他：
“你說什麼？”
“是啊！您不知道？”
路森澤以爲他這麼欣賞Ning，肯定對她的情況很是瞭解。
但事實上，洛奈只是碰巧看過她的秀，再多的就沒了。
“她的油畫在國內很受歡迎，評價也高。很多人都說，她是難得一見的油畫天才呢！”
洛奈緊盯着他，一字一句問道：
“她畫畫的筆名，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