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歡,怎麼回事?”
幾個大步上前扶住她,鬱清落也慌了:
“走,我送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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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手,鬱可歡額頭冒汗,人明顯虛地說不出話,拉了幾次拖不動她,鬱清落也意識到問題嚴重了,見她抖着手明顯是要拿手機,她一把接了過來:
“我幫你叫120。”
打了醫院的電話說了下情況,兩方一溝通,最快速的方式還是她送人過去,醫院在樓下接,確定好了,她回身又去拖鬱可歡:
“你撐住,爲了孩子你也得堅持,我送你去醫院,你別怕。”
因爲離着兩人的車子都段距離,開始扶着她,鬱可歡還能走一點,後面,她完全就是站不起的節奏,鬱清落也慌地不行:
“你說你怎麼回事?”
“不知道什麼情況怎麼一個人出來?”
“忍住,不許暈,疼死也得撐着,最多二十分鐘一定能到醫院,醫院門口已經有人接了。”
“你爭點氣,加油啊。”
一邊訓她,鬱清落還一邊擡頭四處逡巡,偏偏偌大的停車場,這會兒竟然連個打掃衛生的都沒有:
“有沒有人,過來幫個忙?”
“有沒有人?”
呼喊了幾聲,最後見鬱可歡一動,腿間的血明顯似乎流地更多,鬱清落也不敢讓她走了,想抱她抱不動,想背又怕壓到她肚子,最後她反手拉着她的手臂將她硬拖到背上,兩人背貼着背,她一點點拖着她走:
“再忍忍,堅持下,車子就在跟前了。”
“鬱可歡,想想裴俊馳,你要有事,你所有努力都白費了,我真會放鞭炮慶祝的。”
“你不是最見不得我好嗎?”
“那就別讓我看你笑話。”
“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你的未來啊,可歡——”
“有沒有人啊,來人啊,幫個忙。”
身上像背了座大山,每一步鬱清落都走得很艱難,可她還是不停地拖動着步伐。
背上,被陽光刺地睜不開眼,鬱可歡的意識也是混沌半醒,但她還不至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脣瓣闔動了幾次,想說什麼她卻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好在,很快地就有人注意到兩人的動靜,四面八方地跑了過來。
“好了,好了。”
喃喃着打開了車門,鬱清落鬆了一口氣,同時,一道氣若游絲的女聲也傳來:
“姐……”
做夢一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後,看着眼皮不停開合的鬱可歡,鬱清落就緊緊攥住了她的手:
“是我,是我,我在,你別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不會有事的,你別怕。”
等幾人將她擡上後座安頓好,鬱清落一邊道謝,一邊飛速地上了駕駛座,而後在一行人的幫忙下一路暢通地離開了停車場。
路上,生怕堵車,她還撥打了110,以最快的速度將鬱可歡送去了醫院。
醫院的大門口,鬱可歡就直接被擡上了救護牀,鬱清落快速停好車也是一路小跑,等她衝到了急救室,就聽護士在找家屬。
“我,我是,我是她姐姐。”
“孕婦大出血,現在很危險,胎兒應該早就沒有胎動了,要進行引產手術,孩子父親呢?趕緊聯繫下,一會兒安排手術要簽字,去把費用繳了。”
“好。”
接過護士手裏的單據,鬱清落腦子還一陣嗡嗡的。
鬱可歡的手機也在自己這兒,她第一反應就是先聯繫裴俊馳,然而,打了兩次也沒人接,這方面自己也沒經驗,轉而她又打了母親的電話,還是沒人接。
打回家裏,傭人說母親出去見朋友了,鬱清落用的還是鬱可歡的手機,電話信息全發了,然而半天她也沒找到一個人,也沒得到一個回信。
又一名護士出來讓辦手續,她又一通繳費忙活。
等她再回來,已經確定了要安排手術,實在找不到人,鬱清落只能試圖溝通:
“我是她親姐,我可以陪護或者能讓我跟她見個面溝通下嗎?我家裏人現在都聯繫不上。”
好一番爭取,鬱清落才被安排進了急診室,套上腳套頭套,她在一排待產室的立場見到了等待手術的鬱可歡,此時,她也躺在一間混合病房裏,屋裏三張牀,其它兩張可能是安排剖腹產手術的,都有人陪護。
看她孤零零地躺在那兒,腿上的還帶着些乾涸血跡的殘留,鬱清落心裏也不是滋味,把情況大概跟她講了下,不敢說自己一個人也沒聯繫上,她只能道:
“可歡,我們可能等不及他們趕過來了,你要是意識還清楚的話,一會兒你自己簽字或者我替你簽字好不好?”
“不是我們不要這個寶寶,是已經沒胎動了,你還年輕,現在要不手術拖久了對你身體不好。”
“你別怕,小手術,很成熟的。”
“那個你能感覺地到的吧?”
怕說多了她承受不住,鬱清落點到即止,心裏也不好受,孩子已經五個多月了,雖然她瘦不怎麼顯懷,可已經是半成型的胎兒了。
點頭,鬱可歡心裏其實跟明鏡一樣,最後手術的時候她咬牙強撐着自己籤的字,不是她不相信鬱清落,而是一方面她不想連累她,另一方面其實她這個親姐資格也排不上。
女人就是這麼可憐,懷個孕,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孩子部分權利竟然還是掌握在別人手中的。
好在一系列的檢查準備過後,手術是排上了,這一天,鬱可歡被推出的時候天色都漸暗了,喧囂擁堵了一天的醫院走廊都明顯的安靜空曠了,門口卻只有鬱清落一個人。
“手術很成功,你別怕,你現在不能動只是麻藥還沒過。”
時不時跟她說句話,兩人轉去了病房。
這一天,婦產科室的病人很多,兩人一直在樓道的牀位上等了近一個小時才被安排推進了一間三人病房,擠巴的房間還是中間很不便利的位置。
安頓好,鬱清落就給她拉上了遮擋簾。
人都還沒坐下,鬱可歡的手機又震了,是直播經理打來的電話,她都還沒出聲解釋,那頭火急火燎、催促上播的聲音先傳了過來,她頓時也火冒了三丈:
“播什麼播?不是跟你們說了人在醫院嗎?命都沒了還催,少播幾天你們能死?”